“嗯,在外公给我妈打电话说要见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首扬一手插兜地站在大大的书柜前,另一只手摆弄着书柜架子上摆放的古董青铜剑。
这间书房的采光非常好,外面虽然是大大的阳台,但楼下院子里的树叶几乎伸到阳台上,密密麻麻遮住夏日焦灼的日头,却又不会影响明媚的天光,整个书房清清爽爽,静谧舒适。
不过房间里的温度这会儿有些高,虽然谢青石威严得近乎碾碎人的气势对首扬而言毫无影响,但不舒畅的心情却能让他感觉到空气的燥热。
首扬的眼神有些嘲弄,血缘关系又能怎么样?他这些年九死一生地活着,靠的全都是自己和top那群混蛋,而不是对他和谢雨多年冷眼旁观、现在才来表达亲情和关爱的谢家!
“我不会让你同一个男人结婚!这是、这是(变)彼岸态!这是心理疾病!……”谢青石气得脸色都是铁青的,“你们!只要我还活着,谢家就绝不会允许你和一个男人结婚!”
“谢家?”首扬的声音有些玩味,细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划着青铜剑的剑身,“我又不是谢家的人,谢家允许不允许,和我有什么关系?”
“扬扬?!”
首扬的神情很随意,只是这种随意在这样的情形下却显得那样冷漠,低头看了一眼连一丝灰尘都没沾染到的手指,这才收回手,“原本我以为,我结婚、终于有家了,外公应该会替我高兴才对,就算不祝福我,也该像以前一样对我不管不问。”
“我是你外公!这是你的家!”谢青石的声音因气恼而粗重,首扬玩味的声音让他无法不震怒,“婚姻大事你休想让我不管不问!”
“我的家?”首扬薄凉地笑笑,把玩儿了青铜剑的手也插进裤子的口袋里,转过身,脚步沉稳地一步一步慢慢走向谢青石,“外公,一个因为颜面问题把我母亲赶出家门、对她不管不顾、任由她不到三十岁就病死的家庭,你觉得,我要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才能把这里当家?”
“你!”从未被人顶撞过的谢青石气得脸色铁青,突然举起右手。
首扬躲也不躲,甚至眼神都没动一下,淡淡看着眼前被气得嘴唇直哆嗦的谢青石,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那只高高举起的大手,却并没有扇下来。
眼前这个带着熟悉得让他心疼神韵的年轻孩子让他忽然想起多年前那张哭着求他的同样年轻的脸!
谢青石的眼睛隐隐发烫。
当初,他盛怒之下狠狠扇了谢雨一巴掌,为此,瘦弱的谢雨险些流产!
时隔多年,当初那个差点被自己一巴掌打掉的孩子长成了现在这个不惧任何风雨更不惧怕自己的年轻男人,再次来和自己对抗!
似曾相似的场景,谢青石却再下不去手。
这张神韵相似的脸并不是谢雨,他比谢雨更倔强,最重要的是,他绝情得让谢青石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