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陷入了漫长地沉默。
在此期间,程颐的手心全是汗,浑身,也直冒凉风。
他甚至后悔刚才说的这番话。
他甚至想告诉贺凉西,自己不累,还可以再撑一撑。
但电话就此中断。
却也仿佛断掉了程颐的心跳。
鸦雀无声的街面,伴随一声轻微却很刺耳的咔嚓声,一辆黑色轿车的门,被推开了。
一名身着洁白西装,五官俊朗却阴郁的年轻男人,走下了车。
他身材高挑,气质不俗中,带着矜贵。
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波澜不惊,瞧不出喜怒。
可当他那双眸子落在程颐脸上时,后者却如遭雷劈,浑身战栗。
咔嚓。
咔嚓。
咔嚓。
白衣男子一现身。
街边所有车门,都被推开。
一道道身影,出现在了马路上。
其中有许多人,真的曾经跟张向北结过仇,甚至,对北莽充满敌意。
整条街道,在这些承载着大人物的车辆停在路边时,就已经被封路了。
就连饭店内的食客,也会临时通知暂时出不去,吃完了,还可以免费再吃一顿。
张向北十年戎马,登峰造极,当然有仇家。
和北莽过不去的,就是他的仇家。
妨碍北莽的,也是他的仇家。
被北莽抢了利益,分了蛋糕,甚至占了位子的,都是他的仇家。
当然,不是所有被张向北得罪的人,都会成为他的仇家。
但总有些人,没那么“大度”,还很记仇。
贺凉西踱步走来。
他浑身弥漫的气场,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出现在哪儿,哪儿,就得以他为中心。
他说话,都得听。
他做事,都得配合。
这些年,他一直都是这么过的。
不听话的,不配合的,京城已经没这号人了。
“累了,就走吧。”贺凉西目光淡然,神色看不出半点喜怒,语气,也平淡如水,可说的话,却令人绝望。“你老家在哪儿?需要我告诉你吗?”
程颐脸色铁青,却不敢吱声,只是垂着头,隐忍无语。
说完这番话。
贺凉西气定神闲地凝视张若愚,左右看了眼,人群迅速分开,除了雪宝,无人敢靠近。
“张若愚,也叫张向北。”
贺凉西薄唇微张,不咸不淡道:“都退役了,就不能夹着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