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喻望着屋门前这位不速之客。
上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君喻正被奇怪梦境搅得心烦意乱,心神不宁,也没有仔细观察过他。
现在,君喻终于有机会好好打量一下这个人。
此人眉目俊朗,身姿挺拔,灵气内敛。君喻暗自估计,这人至少要有金丹修为。
再看他一身银白华服,材料是上好的织云锦,袖口绘有青鸟纹路,衣角坠着赤焰琉璃珠。青鸟纹是道宗标志,赤焰琉璃珠则是内门弟子的配饰。
看起来他那天猜测的没错,这估计是位内门弟子。
君喻面色不变,微微俯身行礼“见过这位师兄。”
徐瀚州却愣了一下,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君喻的胳膊“不必你不用行礼。”
君喻抬起头,有些疑惑的望向他。
徐瀚州看见君喻眼里全然的陌生,怔怔地松开手,连忙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他又勉强笑了笑“在下看你像一位故人,忍不住激动了些,还请君师弟莫怪。”
一听就是随意找的借口,君喻倒也不多问。
“既然如此,请问师兄名讳”
徐瀚州仿佛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一时间神色有些复杂。
他差点忘了,今生他的阿喻还不认识他
真好,他还不认识他,他们还可以从头再来。
想到这里,徐瀚州调整了自己的表情,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笑容“我名徐瀚州。”
“掌门首徒徐师兄”
这下,君喻忍不住有些吃惊。
徐瀚州虽然是内门弟子,但是就算是外门普通弟子,也听说过他的名字。
掌门最大的弟子,道宗的太子爷,最有可能成为琨境道子的人。
所谓道子,上承道统,代行赏罚就是继任下一任道宗掌门的人。
哪怕是外门弟子,没有见过徐瀚州的真容,也绝不可能没有听说过他。
君喻心中转过好几个念头,面上却一如往常的淡定,只是目光多了几分诚恳“不知竟是徐师兄拜访,有失远迎。”
徐瀚州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踌躇半响,还是柔声道“我来,只是提醒你一句秋试将近,小心陆勤。”
君喻放下手里的灵云异兽志,揉了揉眉心。
刚刚徐瀚州和他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又匆匆离去了,仿佛很怕面对他一样。
这事处处透着诡异,让他摸不着头脑。
掌门首徒突然来找他这个小小的外门弟子,还举止古怪,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这位掌门首徒不会脑子坏掉了吧。
君喻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刚刚徐瀚州提到的小心陆勤,又是什么意思
君喻琢磨半响,依旧没有什么头绪。
莫名其妙。
君喻想“算了,不管是怎么回事,注意点应该没错。”
陆勤,不就是那个外门和他齐名的人吗,似乎已经是金丹期君喻暗暗把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琨境道宗,内门,溱潇峰。
殿内,徐瀚州望向面前的人,声音冰冷“在秋试前对君喻动手陆道友这是什么意思”
“徐师兄”陆勤愣了愣,本来想好的说辞竟有些不敢开口。徐瀚海不是不喜欢君喻么,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我当不起你一句师兄,更不可能做这种下作勾当你可以走了。”徐瀚州厉声道。
陆勤一时间慌了神,徐瀚州可是掌门首徒,是道宗里下一任道子的热门人选,得罪了他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陆勤一咬牙,飞快的说“徐师兄乃是整个宗门的大师兄,作为掌门首徒,师兄可以忍受其他宵小之辈骑在您的头上君喻如今在外门风头无二,内门诸位峰主对他颇为关注,连掌门也颇有赞誉,您就不怕”
“送客修真之人,追求大道,怎能斤斤计较于这些阴私之事”
徐瀚州声音更冷,显然即将无法掩饰怒气,灵气震荡,激的陆勤险些咳出血来。
“是。”陆勤眼看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只能含恨告退。
陆勤下了山,脸上忍不住浮现出愤恨之色,心里更是恨的滴血。
呸,你徐瀚州又在这里装什么正直什么掌门首徒,不过是个伪君子罢了这些年我在外门为你做的阴私之事还少吗用到我时许诺的爽快,如今需要你稍加帮忙,便如此推脱
至于君喻那个小子外门第一明明我才是天才明明我是金丹期,他不过一个筑基后期而已,我哪里比不上他
不过是当年中秋明月宴上让他出了一次风头罢了
陆勤咬着牙,眼里满是嫉恨。
就算徐瀚州不答应出手,我也要让你尝尝失败的滋味
你不是除妖斩魔吗
如果你自己入了魔
陆勤嘴角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随即又收敛起来,向着外门去了。
其实陆勤明白,他确实比不过君喻。
君喻虽然只有筑基期,但今年骨龄不过十七,而他已经将近三十岁。君喻的修为超过他,不过是早晚的事。
实际上,陆勤的天资实在算不上差。三十岁便是金丹,在修真界中已经是万里挑一的资质了,可惜人外有人,而他就不幸碰上了比他更强的那个。
而从小受追捧惯了的陆勤,却难以接受不如人这个事实,久而久之,居然对君喻嫉恨入骨。
陆勤离去后,徐瀚海挥退道童,有些颓唐的坐在椅子上。
他忍不住回忆起了前世。【1】【6】【6】【小】【说】
“阿喻”徐瀚州忍不住呢喃。他脑海中想起了那个少年的身影,那个他伤害过、后来带给他无限懊悔的人。
阿喻,上一世你之所以会输在我手里,不过是被人暗算罢了。其实你才是最优秀的
皓月之光,萤火怎敢与其争辉
这一次,我一定会护着你,让你得到你一切应该得到的荣耀。
锻骨台。
台上正飞沙走石,看起来是有人正在比试。台下已经围了一圈人,有人互相交谈。
“顾师兄好厉害”
“这一场是谁和谁打啊”
“顾清盛和另一个筑基后期的人打。喏,看见那个金灿灿的没,就是顾清盛。”
“嚇这一招云收雨霁,恰到好处,妙绝”
“顾清盛刀法又进步了吧妈的,真是妖孽,他才多大啊,现在整个外门都要难逢敌手了。”
“怎么难逢敌手了,你忘了君喻”
“这个不算,他们俩从小打到大,谁也没赢过谁,懒得说了。”
“嘭”的一声,战斗最终以对手被击落台下而告终。
气劲散去,顾清盛出了口气,利落收刀入鞘。
他只微微出了点汗,连发型都没乱。他先小心翼翼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才跳下台子,冲被他打翻在地的那位一抱拳“承让。”
那人正被亲友扶着,勉强从地上爬起来,见到他来了,连忙苦着脸讨饶“顾师兄刀法无双,在下万分佩服,可惜在下学艺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