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纽约布法罗市主大街上,里昂.弗兰克.乔戈什愣愣地看着手上的报纸。报上的文章报道了无政府主义者盖塔诺.布雷西的死讯。
布雷西去年在伦巴第蒙扎连开四枪刺杀了意大利国王翁贝托一世,据说是为了报复之前发生的意大利将军贝卡里斯下令对抗议者进行的屠杀。刺杀后布雷西被拘捕并进行审讯。由于当时意大利没有死刑,他被判终身监禁于第勒尼安海的圣斯特凡诺岛。一年后的5月22日布雷西死于囚禁地,死因不明。就这样布雷西成了无政府主义者们心目中的英雄偶像。
踟蹰独行的乔戈什心里不住地彷徨犹豫:自己是要继续做一辈子的懦夫,还是像布雷西那样做一个英雄,哪怕只有那么几分钟?
选择做一辈子的懦夫非常简单容易,离开纽约回老家底特律继续当名默默无闻、灰暗无望的失业者就行。不过那会让家人看不起,而且家人的天主教信仰也和自己如今的无政府主义思想格格不入。
选择做几分钟的英雄就艰难多了,需要勇气和胆量,还有一点智慧:首先要有把手枪,找到那位辜负了他和无数美国劳动人民选票的总统麦金莱,然后把手枪里的子弹狠狠地射入他罪恶的身躯。
在去年的大选中乔戈什相信了麦金莱的竞选口号“繁荣美国,扬威海外”,投了票给他。乔戈什对于美国“扬威海外”是没啥兴趣的,那和他有啥关系?他关心的是“繁荣美国”。1893经济衰退后他就一直没找着像样的工作,生活每况愈下。
可麦金莱当选后的这一年里乔戈什仍然找不到好工作,生活依然没着落,人生丝毫看不到希望。这个社会太不公平了!
最可恨的是,麦金莱这个华尔街大亨的代表却把美国拖入一场又一场的战争,为大亨们擭取数之不尽的财富,却一分钱都不肯分给像自己这样的穷人!乔戈什于是在心里对麦金莱判了死刑。麦金莱就是善良人民的敌人——善良的美国劳动人民。
当乔戈什脚步停下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走到了一家叫沃尔布里奇的武器店前。他心里不由得一震:难道这就是天意?
他信步走入武器店。店主看到有顾客光临,热情地向他推介产品:“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您?需要一种什么样的武器?步枪还是手枪?是对付田地里的老鼠还是自己防身……”
乔戈什打断店主的絮叨:“我想要一把手枪,方便携带,能用来对付一些身强力壮的恶
棍。当然价格要实在些。”
店主打量了下面前这个眼睛里时而闪出狂热的年轻人,心想这家伙大概是让人欺负了想找回场子。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年轻人口中的恶棍却是他们的总统麦金莱。
店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理解理解。这世道真不太平,哪儿都有恶棍。那样的话,这把艾弗.约翰逊转轮手枪就非常值得您拥有。装五颗.32sw子弹,十呎内能把一个壮汉给放倒。”
店主边说着边从展柜里取出一把转轮枪,然后松开扳机拨出转轮,向乔戈什展示手枪的做工。
乔戈什问:“能允许我仔细看看吗?”
店主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当然。”
乔戈什拿起手枪掂了掂,还挺轻巧。枪也不大,自己粗大的手掌就能覆盖住整个枪身。
店主说:“空枪重13.5盎司,装上五颗子弹也不超过16盎司。”
乔戈什仔细打量了下这枪,枪身上还刻有枪号#463344。估计店里也登记了,查起来肯定跑不了,不过他并不在意这点。刺杀总统后他不打算逃。现场保镖众多,估计也逃不掉。
他把枪试着往怀里一揣,从外表看只是稍稍拱起,并不显眼。他不动声色地把枪取出,问道:“价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