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走吧!”他淡淡的对女伴下命令,紧紧扣着我的手腕,无视于我对他的怒目相视。
女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狠狠瞪了我一眼,昂起下巴,姿态高傲的走了。
“你不该拿我当挡箭牌的。”我挣开他的掌握,觉得好厌烦,冷冷的看着他。
“我没拿你当挡箭牌。”柯南杰把手插入西装裤口袋,似笑非笑的说:“在遇见你之前,我的确打算和她一道共进晚餐,可是,在看到你以后,我改变主意了。”
“算了!”我不想深究,转身想离开他,重新寻找清静。
再度的,他拦住了我。
“你还欠我一顿晚餐,桑晴。”
他直呼我的名字,这使我皱了皱眉。
“我不欠你什么。”我试图经过他,但他拦得滴水不漏。
“你欠我的!起码那一次,你欠我送你下山的人情。”他微笑着。
“你真”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像这种挟持人情逼迫人家还的人算不上好汉,我真后悔搭他的便车下山。
他却一脸得意。“走吧!”
他托住我的手肘,强迫我跟上他的脚步。十分钟后,我坐在一家豪华的餐厅里,心不甘情不愿的享受着侍者彬彬有礼的招呼。由柯南杰的行事气度看来,不难察觉他的生活层次与我不同,他是属于纸醉金迷的上层社会,所以,所选择的餐厅当然也是符合他身份进出的地方,我这一身学生制服夹在各家名牌服饰间,显得突兀且格格不入。
从入座到上菜,柯南杰始终托着下巴,定定的看着我,我原是不想理他,却被他肆无忌惮的目光惹恼,遂冷冷的瞪了回去。
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似乎觉得有趣。“你总是像个刺猬一般对待别人吗?”
“而你总是这么高高在上,不理会别人感受的强迫别人吗?”我与他针锋相对。
他又笑了,一手托着脸庞,一手懒懒的敲着桌面,表情无赖,却迷人。“没错,但事实总证明我一向能够达成目的。”
我一时词穷,不知如何反驳他,只能瞪着他表达我的不满。
他又笑了“小女生。”他这般说,语气暧昧,不知是嘲讽,还是带点宠溺,像长辈看到讨人喜欢的晚辈应该有的反应。
我想,前者的可能性居多吧!我很明白,我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带有讨人喜欢的特质。
他没再说话了,我们静静的吃饭,我吃的是奶油焗明虾,是柯南杰作主点的,他说这道菜是这家餐应的招牌菜。
的确,这道菜闻起来很香,可是我却没有胃口,虽说在国外住了十年,但我还是没有染上外国的饮食习惯,我不喜欢任何加上起司的食物,那股浓浓的奶油味总是使我反胃。
勉强吃了几口,我就放弃了,放下刀叉,打量餐厅里形形色色的人物。
这家餐厅是采会员制的,能够进来用餐的客人都有一定的社会地位,由穿着、由举止、由气度看来,无一不在昭示着他们的事业成就。
我扫视了四周一圈,视线停在柯南杰身上。
我并不否认,他的确是个极出色的男子,这由他一进餐厅,各式女子便明着暗着把视线定到他身上可以看出来,他的一举一动全透着年少得志的意气风发,那是没有一番成就显现不出来的。
可是,他的霸气也同样惊人,强迫别人强迫得理所当然、毫无愧色。或许某些女子会喜欢他的霸气,视为大丈夫的本色,但这却是我最难忍受的。
我不由得想起了石维彦,石维彦和他是同样阶级的人物,同样有着让人注目的风范,可是,石维彦冷的像冰,柯南杰则像风,放荡不羁,无法捉住的风。
柯南杰终于注意到我停止用餐,他抬起头来看着我问:“怎么?不合胃口吗?怎么不早说?”
“你并没有给我机会。”我淡淡的提醒他他的独断独行。
他挑了一下眉,手指一弹,招来侍者“请给这位小姐菜单。”
侍者应了声是后,便要走回去,我马上阻住他“不用了,我想回去了。”
“你还没吃到什么。”
“我不想吃。”
侍者为难的看看他,再看看我,显然不知该怎么办。
柯南杰一挥手,让他先下去,才道:“想逃吗?”脸上带着浓浓的兴味。
“你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柯先生”
他打断了我,说:“南杰。”
“柯先生”
“或者,你可以叫我杰。”
我挫败的闭了闭眼睛,这男人的脸皮肯定是超合金、不绣钢做的。
“我本身并没有什么价值。”跳过了称谓,我直截了当的说“我已经拒绝了石维彦,可不可以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搅我的生活了?”
“你以为我请你吃这顿饭是为了祈氏?”他挑眉看我。
我抿着唇,不回答。不然还能为什么?在石维彦还没出现之前,我的生活是一池平静的水,他一出现,马上在湖面上掀起惊涛骇浪。
柯南杰笑了“你可能不知道,柯家和祈家虽然是世交,但祈家走的是饭店、房地产,以及电子工业为主的生意,和我们柯家并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我犯不着因为你是祈氏的继承人而来接近你。”
我看着他,等他说完。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我好一会儿,才道:“我之所以接近你,纯粹是个人因素,我对你十分感兴趣,桑晴。”
我一怔,笑了起来。
“你不信?”
我一耸肩“今天不是愚人节,柯先生,先是石维彦,再来是你,我受够了。”
“石维彦也行动了?”他的眼睛微微一瞇“我该猜到的,他不可能没有行动。”
什么意思?我狐疑的看着他。
他没有回答我,反而对我绽出一个充满自信的笑容“无所谓,有竞争更能增加我的斗志。”
我再度愕然。
“别开玩笑了。”说得像真的。
“我没有开玩笑。”
我看着他的眼睛,竟从他的眼底看到了认真。
我不由得一阵心慌。“我不喜欢成为别人戏弄的对象。”我故意漠视心中的波动,大声道。
“我绝对没有任何一丝玩笑的心态。”他说。
我霍地站了起来,抓起书包便往外冲。
我知道我逃离的方法拙劣,但我无法克制自己。我一直跑到大马路上才停了下来,他没有追上来。
外头正飘着毛毛细雨,失去了钢筋水泥的屏障,那一点一滴的雨丝便飘到我的身上,带着沁人的寒意。
我没有寻求遮蔽,反而半仰起脸,任雨点洒在我的脸上、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