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野捏住晚渔的脚踝,除掉鞋袜,把裤子往上卷,露出一段苍白的小腿,显得最细那截脚踝上泛青泛紫的伤痕格外恐怖。
如果此时找个导演来拍他,恐怕这惨状又是另一种风情。
陆观野说:“坐好,别动。”
晚渔被施了定身术,双手撑在沙发上,不说话,也不敢动了。
陆观野把药膏放在掌心捂热、化开,然后两手把晚渔的脚踝包裹住。
与早上完全相反,陆观野的手对晚渔而已太热了,他几乎分不清这惊人的热度是药油的作用,还是陆观野掌心本身的温度。
热度一路往上升,晚渔的脸颊有点红,下意识想把腿收回来,但陆观野握着他,完全不给他挣脱的余地,提醒道:“等一下,我把药推进去,会痛。”
陆观野从小在诊所里长大,耳闻目染,学了点皮毛,自己也很有受伤的经验,非常老练地顺着伤痕的外侧,绕着圈慢慢推。
陆观野专注道:“痛的话就说。”
从上往下的角度,陆观野的头发乌黑茂密,这种发质摸起来应该干燥偏硬;镜片后的目光专注,只能看到长而直的睫毛在眨眼时抖动;肩膀宽阔,在柔软毛衣下显得毫无攻击力,应该是很热很有力量的。
晚渔咬着牙,却恨不得更痛一些,好让自己清醒。
从上往下的角度,陆观野的头发乌黑茂密,这种发质摸起来应该干燥偏硬;镜片后的目光专注,只能看到长而直的睫毛在眨眼时抖动;肩膀宽阔,在柔软毛衣下显得毫无攻击力,应该是很热很有力量的。
陆观野在用一个求婚的姿势,跪在他面前上药。
晚渔仓皇地闭上眼睛,不敢再去看,不敢再去想。
陆观野自己受伤时常常敷衍了事,远没有这么上心,他将药敷满五分钟,看晚渔原本苍白的皮肤有了血色,就估摸着差不多了。
他一松开手,晚渔飞快地把脚收回去,盘起没有受伤的右腿,压在左边屁股下面,又欲盖弥彰地拿了一个靠枕,抱在身前。
陆观野愣了一下,看到沙发上的毛毯被晚渔攥得皱在一起。
晚渔面颊飞红,像是染了胭脂,低着头,突然对抱枕上绣的花纹产生了兴趣,很专注地研究。
陆观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把药膏罐子拧起来,放到晚渔身边,站起身,离开客厅。
晚渔听到大门轻轻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忍不住双手捂住脸,恨不得原地消失。
他绝望地想,这种情况下,连普通的家长和老师都做不成了吧?
陆观野坐在廊下抽烟。
外面天都黑了,院子里没有点灯,晚渔看到昏暗中陆观野的背影,指间浮动着忽明忽暗的红色光点,像一只小小的萤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