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 / 1)

程林在背后看他。

祝辛说:“我好累啊。”

“明明生活已经比从前轻松多了,我像一只被圈养的动物,像我的猫那样,不用再烦恼今天会不会下雨,我会不会没地方避雨。”

“但是程林,为什么我还是,这么累?”

祝辛垂下眼,醉酒使得他的脆弱自然而然,眼睑下方多出的一滴水珠混在脸上的水渍中也完美掩饰,但程林一直盯着他,所以还是发现了,包括哪一秒开始祝辛的眼底变得通红。

祝辛这么问,答案他们都知道。

在他的世界被身后的人摧毁的那天他就已经想逃离,逃离这些不断给他伤害的人。程林嘲笑过他优柔寡断,然后在他终于下定决心放下一切的时候打碎了一切。

其实祝辛的脆弱很叫人心碎,尤其对程林具有与生俱来的影响力,没干系的时候就能为了他一滴眼泪多次破例,何况到了今天?可程林依旧装作没看见,他把心里的期限放在一年,又因为祝辛的眼泪往前拨了拨刻度,到六个月——医生说了,程翰明最多活到这个数。

他想,要是到时候祝辛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爱去哪就去哪儿吧,他也不乐意看他成天落着脸,谁欠了他似的。

他依旧抱着祝辛回家,给他洗澡,抱着他去吹头,祝辛安静到像一个漂亮木偶,任由程林摆弄,于是程林不自觉就开始抚摸玩弄他的漂亮木偶。

总是不忍心弄他,好久了。今天格外想听点冷漠以外的声音。

他把祝辛抬起来,按在展柜旁的墙上吻,旁边就是那顶嵌满珍珠的凤冠。祝辛终于开口:“你对死人也没有敬畏吗?”

程林动作一顿,叼着祝辛的锁骨呢喃,忍不住求,不知道在求什么,求今天还是求明天,他说:“就成全我一次吧。”

毕竟他成全了祝辛那么多次。

“留下来好不好?”程林空前卑微,吻着祝辛不愿意看自己的眼睛。

祝辛一无所有,他又何尝有什么?

作者有话说:

多的不说了,哭一会儿,周四见

应对这场下不完的春雨

祝辛向来冷漠,喝多了更是多了一层刀枪不入的外壳,因此程林突兀可笑的软弱当然不可能得到回应,良久,锁骨皮肤发疼发烫,祝辛忍不住动了动,喝多了酒又吐空了肚子,又晕又难受,他只想快快躺下昏睡过去,便低声:“能快点吗?”

程林蓦然笑出来:“糊弄我几天也好,祝祝,你骗骗我我也高兴,哪怕逢场作戏。”似乎想到祝辛虚伪谄媚的样子,程林吻啄他锁骨的角度多次变幻,短促笑意之后居然变得有几分缱绻,就好似几分钟前求祝辛留下的人不是他一样。

“程林……”祝辛攀着程林的肩膀,疲惫到睁不开眼,勾紧了手,下意识应了一声,听到程林近在耳畔的低语一语双关:“祝祝,想快一点就好好表现,想不那么累,就好好对我,我高兴了,咱们都能好过,嗯?”

灼烫的气息吹在耳后,祝辛搭在程林肩头的手指不自觉收紧,他身体悬空无处借力,只能依附于程林,闻言迷茫地颤了颤,程林已经抬头,所现尽是玩世不恭。

程林亲祝辛苍白的嘴唇,轻佻地挑逗,祝辛刻意躲他就追上去啃咬,抵着他额头不许他移开目光。

“祝祝,你这么聪明,你知道怎么讨好我……”

话音未落,祝辛扯着嗓子沙哑开口:“凭什么?”

凭什么他要努力叫程林好过?程林什么时候想过要他好过了?

但这种道理当然是讲不通的,程林很快就愉悦起来:“没关系,祝祝,我不怕累,我有的是力气跟你周旋,祝祝,只要你不觉得辛苦——”

程林耍着流氓手段,说的不仅仅是来日,还有眼下,祝辛怕了,要躲,不过无用,没谈拢也就罢了,来日如何不好说,反正今儿是不能善了。

于是祝辛便明白他的要害全在程林手里,躯壳或人生,程林想害他,简直易如反掌。

他确然没有多余力气再跟程林周旋,他心力不足,常常觉得自己躯壳下,灵魂已经佝偻着腰满目疮痍,随时就成了一滩扶不起来的烂泥。

过去那些忽视、冷漠、得而复失,已经熬干了祝辛的力气,他没有一点精力应付更多磋磨,没有一丁点力气再继续撑着脊柱支起着三两沉重灵魂。他已经选择放弃一切,不再期待任何善意,可他还是不能逃脱。

所以程林很快就发现自己肩膀处湿透了,一大片温凉水渍,咬着牙不肯出声的祝辛慢慢发出啜泣,然后渐渐成为哽咽、大哭。醉酒又成了发泄脆弱的出口。

他顿了顿,又凉薄地想:祝辛还能哭,可自己却不能——当然,哭了无非仇人快意,嘲讽他无能,或者祝辛当他假惺惺。所以程林挑起嘴角,摸了摸祝辛发颤的脊背,只有愈发柔和的吻。

“我真的很累、很累……”祝辛哽咽着没法顺畅说下去,他被迫搂住唯一的稻草:程林的脖颈,然后埋首在给他很多伤害的人肩膀纵声嚎啕:“好多次我觉得快要撑不下去了,实验楼楼顶有五十多米高,我上去了三次,第四次天台上了锁……”还有,上周药柜丢了一瓶硫酸,老师急得焦头烂额骂了所有人一顿,最后是他在实验室找到了,当时却犹豫要不要还回去。

祝辛语无伦次,有了一个开口这些积攒的绝望就决堤,藏不下去了只能选择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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