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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翻云覆雨(1 / 1)

江恩池意识浮沉间,只觉浑身燥热,如置身火炉不得解脱。

待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就见到视野一片薄红,那是因为有人往他眼睛上蒙了一层薄纱。

是红色,层层叠叠的薄纱,覆在那双向来多情的眼眸上,遮住了让人心软的可能。

“醒了?”

他刚抬手就听见有人这样问,然后就感觉对方握住他的手并将其用东西系在了一起。

“你……”他混沌的意识甚是没想到要挣扎,只是下意识开口说了句话,而且声音微弱无比,让人听不真切。

而那人好像也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只是自顾自接着笑道:“既然醒了就该忙正事了。”

他迷迷糊糊的还不曾反应过来自己当下是个什么处境,满眼茫然看着挥之不去那片红,试探在里面找到说话的人,“……什么…?”

那人却不再言语,只是轻抚着他的脸,揉捏着他的唇瓣,待其嫣红无比如染胭脂后才继续向下。

先是喉结再是锁骨,最后的落点是他胸口。

不知为何对方只轻轻揉捏那处嫣红江恩池便受不住的挺腰打颤。

“怎么这么敏感?”他听见那人说,“……你平日怎么和那些小娘子翻云覆雨的?”

哪怕此时他再迷糊也觉出了不对劲,身体上是他熟悉的快感,可内心深处又总觉得又什么不对。

是疼吗?可他还未觉得疼。

他只觉得说不出的奇怪,意识沉浮间他觉着自己的身体好像被分开了,下面像有什么东西在往里钻,疼得江恩池脸色发白,手指无意识的握紧对方,嘴里只能哼出一些哭腔,连话都说不清。

又或者混乱的意识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坠梦境,疯狂到了极致。

他双手不自觉抚摸着腹部,那里有一种凸起的触感。

很涨,很疼,连碰一下都难受到极致。

怎么会这样?

他眼角濡湿,沁湿了薄纱。

可那人却在笑,江恩池感觉自己被对方扶起,这个姿势他完全是坐在对方怀里靠人撑着的,那人甚至不需要再过多用力就能入得及深。

他完全受不住的闷哼一声倒在了那人身上,他们肌肤相亲看起来额外亲密。

他甚至能听到对方胸腔震动的声音,是那人在笑。

低沉的,很动听。

不过对于江恩池而言,那无异于噩梦。

“……疼……滚开……啊!”

好像又深了些,那是江恩池完全承受不住的深度。

所以眼泪就那样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滚烫的滴落在对方胸口。

“怎么哭了?”那人伸手擦去他脸上的泪,语气含笑,“这么娇气?”

“滚……啊!……啊哈……!”哪怕意识不清江恩池仍疼得想骂人,可出口就是止不住的呻吟,这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

他被蒙着眼见不到那人是个什么神态,但想来定是面目可憎,现如今他骂不出打不过,所以只能顺其心意的愤恨一口咬在对方肩上,可惜力道不大,不曾见血。

不是他舍不得,而是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

但这却给那人找到了折腾他的由头,对方就揉着他的腰似是柔情密切的说道:“下手真重,真半点情面都不留?”

仍是笑着的语气,可手下动作却全然不同,他将人缓缓扶起又猛地下摁,激地江恩池瞳孔一缩,蓦地扬起颈项,无声地张开了嘴,却半响发不出声,只有眼泪打湿了薄纱止不住的往下落。

“……啊——!”

瞧着怪让人心疼。

也越发想让人欺负。

男人顺势用手指侵入他的唇齿,拨弄着他的唇舌断绝了江恩池回过神想要说话的念头。

因为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他不想听。

所以他说:“你可要想好了要说什么?是顺着心骂我一通,然后被我折腾地几天下不来床,还是花花心思哄哄我,好让自己今夜好过一点?嗯?”

他再一次道:“想好了再说。”

可江恩池现在哪里能理解他的意思呢?宋言晟刚抽回手,他就骂道:“滚开……啊!”

应该是疼狠了,他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些,“……你是谁?你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做……!”

“你知不知道……啊哈……!”

男人又一顶胯,江恩池就酸胀地说不出来话,只感觉肚子要破了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知道什么?”他听见男人问他。

下一刻他的耳垂被人含住,湿热的气息在他肩颈处流连,就连下体的炙热也被人握住,激地他几乎屏住了呼吸,涨红了脸。

男人手指微微一动,轻抚过顶端,他就受不住的发抖,直往人怀里钻。

“……啊哈……滚啊……!”

江恩池羞怒到几乎无法思考,一面落着泪,一面放着不成调的狠话“……我要杀了你!”

“用这里杀了我吗?”男人拍了一下他的臀,然后又用力揉捏着,狎昵之味及重,“嘶……放松点……”

江恩池羞怒地眼前发黑,“……宋言晟不会放过你的!我要他杀了你!”

男人声音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那个宋小王爷?”

江恩池以为是起了作用,连忙在喘气的空隙接着道:“就是宋小王爷!我和他是至交好友,你现在滚我不追究此事……”

这当然是假话,他恨不得将这个人碎尸万段。

那人沉默了一会,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竟然解了缠住他双手的东西,然后将他侧过身放着床上,拍了拍他的臀,“你咬我咬得紧,自己弄出来。”

江恩池无力的伏着床上,气得浑身发抖,“你……!”

“我怎么了?”男人揉了一下他半立起的下体,“你不是也很舒服吗?还是说还想做不想走?”

江恩池被刺激地浑身一个激灵,耳里听着他这颠倒黑白的话,恨不得啖其血肉。

“……你放手!”

他撑起身体慢慢的无力地移着,那肿大的东西严丝合缝的在他身体了,撑得他酸胀不堪,动一下都刺激不已。

他却只能忍着羞耻和刺激慢慢地往前移,等终于那东西完全要出去时,他却又被人搂住腰,狠狠的拉了回去!

对方那狰狞之物就那样又凿了进去,抵住里面的一块凸起狠狠撞击,让江恩池只能留着眼泪捂着肚子呜呜的呻吟。

连一句痛骂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个贼人还在他耳边道:“你想找宋言晟?你现在记起他了?嗯?”

又是狠狠一下,江恩池几乎崩溃,“……啊!慢……慢点…啊哈……!”

男人像是发了狠,语气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可是你敢跟他说吗?”

那人讲他翻了个身,让其趴在床上,然后掐着他的腰狠狠撞击,“说你被一个男人上了?!”

“……滚啊……啊……!”

不知过了多久,江恩池浑身无力的趴伏在床上,哪怕双手未被束缚也没有力气抗拒。

“怎么不出声?”男人掰开他的下巴,看着里面被迫展露出的艳红的舌尖,不由眯了眯眼,继而更用力的一寸寸侵入他的身体,终是逼出了一两声哭腔。

那人十分愉悦的轻笑道:“怎么不骂了,哭什么呢?”

他故意叹道:“真是娇气。”

江恩池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无力的睁着眼,透过那层薄纱和隐隐约约的烛光,他只能看到个十分模糊的人影,甚至连对方动作都看不清就更妄论神情了。

如此,他的听力和触觉就更灵敏了。

听着那些话,明明是缠缠绵绵的床笫调情之语,可在他听来无异于恶意满满的嘲讽。

哭什么?

他侧过身抬起手握住对方的胳膊,想要把那人扯开。

可这无异于蜉蝣撼树,丝毫不起作用。

反而被对方反握住手,一点点打开指缝,以十指相扣的形式握住,其动作亲昵,让江恩池怪异惊恐到了极致。

就好像这不是一场强迫的欢好,而是你情我愿的抵死缠绵。

“……你去死……啊!”

他张着嘴喘息声不断,吐息炽热,只是声音微弱得让人难以听清。

可那人还是听清了,说不清是怒极反笑还是什么的,那人从他胸口抚到腰间,再至臀瓣处用力揉捏,激得人不由自主蜷缩起身子,几乎整人都缩在了男人怀了。

男人状似好脾气的搂住他,并不计较他的言语,只含笑道:“这还不娇气?”

“疼……”江恩池红着眼眶在对方怀里丝丝的抽着气,他想骂人,却又怕对方更加使劲的折腾他。

实在是太大了……

哪怕不动他都酸胀地想哭,甚至不去触摸他都更想象到自己肚子是如何怪异的鼓起,随着男人的抽动一突一突的。

连带着他的头好像也一抽一抽的疼,这是梦吧?

一定是梦,不然怎么会这么荒唐?

好像还显不够荒唐一样,男人还在他耳边道:“哪疼了?我给你揉揉?”

“滚开……啊!”江恩池费力的喊到。

“滚哪去?”男人也不恼,舔吻着他的喉结,故意道:“你那云娘还在外面呢,要不要我带你出去看看?”

这样说着,男人就抱着人要起身,甚至都掀开了一半的帘子,好像真的要带人出去。

江恩池闻言一下子清醒了大半,惊慌失措的拉住人,气也不气了,只剩满心害怕:“别……别出去……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其声音哽咽,脸色苍白地让人心疼。

果不其然男人就止住了动作,可心里还是含着气,于是故意道:“不能怎样?不想出去也行,那你求我啊。”

“让我高兴了就依你怎么样?”男人的声音如图恶魔低喃一般在江恩池耳边徘徊不断,“刚刚还让我滚呢,现在又不让我出去,哪条都让你占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呢我的好公子。”

江恩池死死握着男人的胳膊,用力到几乎指骨翻白。

他很想说他是让男人一个人滚,但是他不敢。

他只能忍着恨意和惶恐,软着声音低低哀求着,“我求你,别出去……别出去……”

男人恶意顶弄了两下,激起两声猝不及防的呻吟,而后又被江恩池压了下去。

男人就说:“连叫都不肯叫,这算什么求?”

江恩池张张嘴,却怎么也不能丢掉羞耻叫出声。

于是他神色凄凄,摇着头含着泪惶恐到了极致。

男人道:“怕什么,你那云娘晕了过去,既听不见也看不到。”

江恩池一愣,反应过来后急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次轮到男人愣住了,片刻后冷笑道:“你还真是关心她。”

“那么喜欢她?”好像有些愤恨,男人顶着江恩池肉穴里一点凸起用力磨了起来。

江恩池哪受得了这个刺激,当下不停打着摆,腰腹不断挺起又落下,泪水如同失禁了一般往下落着。

“……啊!!!………出……出去……!”

“真可怜……”好在没过多久,男人就停了下来,好像大发慈悲一般道:“那你亲亲我,”

江恩池发着抖喘着气,大脑混乱不堪,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男人说了什么。

他蒙着眼看不见,只得摸索着在男人身上慌乱的亲吻着。

男人见状险些气笑了,“你这是在干什么?狗啃吗?”

江恩池没敢回话,他虽然害怕不已,可要他尽心尽力去伺候一个男人,他也做不到。

“这么为难?”见他一直不说话,男人搂着他好似疑惑,“不舒服吗?”

明知故问!

江恩池闭着眼默默的流着泪,不肯再发出声。

于是男人把他抱起圈在怀里,一手摁向他的肚子,另一只手则抚上了他的炽热之物。

因为疼痛,他确实没有完全勃起。

男人就一手缓慢的揉着他的涨起的肚子,一手极有技巧的在他下身安抚着,“那我来伺候你?”

江恩池这下被刺激得话都要说不出来了,他仰着脖子,出口皆是不成调的抽泣声,“……啊哈……嗯……啊……!”

男人手下动作不停,甚至还缓缓挺起了腰身,一下一下凿地极深。

江恩池全身泛红,脚趾蜷缩,被刺激太过不停地打着颤,

许是药物太过,又被刺激久了,他不一会就直直挺着腰,大脑一片空白的泻了出来。

“……嘶……”男人俯在他颈项,低声抽着气,“怎么这么紧?放松点……”

他惩罚似的用力拍了拍江恩池辞的臀,将其怕打地通红一片。

下一刻江恩池浑身卸力的靠躺回了男人怀里,然后就见着男人毫不怜惜的不顾他正在不应期,敏感地几乎碰一下就会抖,就这样大力的在他绞紧的肉穴里抽动了起来。

“啊哈……!啊……!”江恩池死死抓着男人的胳膊,双眼翻白感觉气都要喘不上来。

如此片刻之后,男人低喘着气,用力掐着江恩池的腰,狠声道:“都给你……”

滚烫的浓白源源不断的射进江恩池体内,他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肚子,感受着那怪异的涨起,宛如那些怀孕三月的孕妇一样。

气愤羞愧害怕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交杂在一起,让他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梦里意识起伏间,他好像听见有人在他耳边不断说着话。

“……明明是舒服的……”

那声音低笑着,听起来很是愉悦,“这么能吃……”

“都含着,不许流出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抽离了身体,下一刻还不等里面的液体流出就又有东西被塞了进去。

哪怕是在睡梦中,他也犹带着哭腔喃喃道“不要……疼……啊……”

那人轻哄着:“好乖乖,听话……”

话是这么说,手却恶劣的揉弄着他鼓起的腹部,“吃地真多……”

“那些小娘子有你贪吃吗?”

回应他的,是江恩池无意识的哭泣。

一声一声,轻弱地怪让人心疼。

江恩池再次醒过来时,身旁已经没了人。

明媚的日光从窗户照了进来,再透过床帘轻纱,光线轻柔地让人如坠梦中。

他面上遮住眼睛的薄纱已经不见,身体却依旧赤裸着,红痕遍布。

江恩池蜷缩在床上好久,身体滚烫酸软无力,神情恍惚久久回不过神。

哪怕现在他仍然不敢相信昨晚发生的事,直到起身时扯动身后,那种酸痛和鼓胀异物感让他难受地直不起腰,只能半靠着喘息。

意识到里面是什么后,他面上一阵红一阵白,手指死死握起,半响后才颤抖着探向身后,试探着想要取出里面的异物。

是坚硬的,好像有些许棱角,可他最后被刺激到湿了眼眶,也只是让那不知名的东西进得更深的些。

他伸手抚上腹部,可以感觉到是鼓胀的,狠心摁下便有白浊从身后流出,那宛如失禁一般的感觉让江恩池羞愤不已。

待确定这样取不出东西后,他强忍着酸痛起身,慌忙披上一件能蔽体的衣服就要离开。

却不料在桌前见到了昏迷的云娘。

“……云娘?”他呼吸一窒,顾不得许多连忙过去唤人,趴伏在桌上的云娘亦是神情恍惚的醒了过来,待见到江恩池后眼眸忍不住一湿,抖着声音道:“……这是怎么了……”

明知云娘什么都不知道,江恩池还是心虚难堪到了极致,昨日的事他又怎么好说出口?

他吞吞吐吐的,又是关切又是害怕:“……昨日…你怎么昏在这?”

云娘见着他颈项间露出来的艳红痕记,心下颤抖,悲愤至极却又无能为力,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神色惶惶道:“……昨日我听见声音起来查看,去不料是进了贼,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打晕了。”

云姝抓住江恩池的衣袖,目光凄凄语气惶恐不安:“那人可有迫害江公子?”

江恩池面色一白,他已然腰酸腿软到都要站不住,全身无一不痛,腹部更是酸胀难忍,可他还是只能咬着牙尽量不露破绽,不敢让人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安抚着人:“不过是偷了我些银子,无碍的。”

闻言云姝抽泣一声,没有再追问什么,一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二来怕江恩池察觉不对劲,所以最后只能含着泪半倚在江恩池身上,强颜欢笑:“那就好……那就好……”

好巧不巧,她就靠在了江恩池腰腹间。

江恩池现在哪还受得住,不由闷哼一声后退了一步,见云姝含着泪疑惑的看过来他慌张道:“云娘……我……我今日先回去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云娘现在也是心下大乱,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欲追赶时江恩池却已经步伐慌乱的离开了。

一路上他面色苍白,心神恍惚,全然没发现他的云娘到底有什么不对劲,只当对方也被吓到了。

只是出门还没走多远,他就迎面撞上了宋言晟。

小王爷见着人衣衫不整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昨天云娘没伺候好你?”

江恩池停下步子,惊慌失措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不……不是,我只是想先回去一趟……”

“回去就回去,你急什么。”宋言晟上前一步想要给他拢拢衣服,去不料江恩池如同应激一般一把拍开他,声音凌厉又颤抖:“别碰我!”

宋言晟一愣,而后简直要气笑了,“我说江少爷你又怎么了?我给你理一下衣服也惹到你了?”

江恩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过激动,连连补救道:“我的错我的错……小王爷不用管我,我先回去一趟。”

宋言晟追问:“回去做什么?”

江恩池简直有苦说不出,“昨日进了贼,刚好我有个东西今天想起来找不到了,不知道忘了带还是被贼人偷了去。”

实际上他现在满心想着回去沐浴洗漱,好掩盖那一身青紫痕迹,却不知自己面色苍白慌张到旁人一眼就能看出问题。

“这样啊。”宋言晟上下打量了他片刻,看的江恩池惶惶不安,生怕被对方看出点什么不对劲来。

宋言晟就接着说:“什么贼这么大胆?我先陪你回去,一定帮你找到那胆大包天的贼人。”

江恩池还想说些什么,可还不等他开口就被宋言晟拉住往前走,他双腿发软浑身没什么力气,就这样踉踉跄跄几乎是被人半搂这走了出去,每次想开口就被打断。

宋言晟说:“来怎么这么久,你可算记得要回去了。”

“昨夜过得还好?”

“那贼人没打搅到你们吧?”

宋言晟调侃道:“莫不是太过忘神才让人偷了东西?”

“………”

江恩池哪回答得了这些,只能闭口不言

最后他迷迷糊糊的出了千金楼被人带上上马车,同宋言晟一起坐在了软塌上。

只是这一坐下,就又碰到了身体里某个折磨人的物件,激得他身子一软,就这样又靠回在了宋言晟身上。

“怎么这么烫?”宋言晟抚上他的额头,感受着滚烫的温度不由皱了皱眉,语气关切。

江恩池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再加上身边之人太过熟悉,环境也让人安心,他心神一松,疲倦和难受一下子就涌来了上来。

他靠着人一手扯住宋言晟的衣袖,一手难受的抚上了腹部,坐立不安着,语气微弱让人难以听清,“我不知道……好难受……”

宋言晟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半响后目光沉沉,意味不明的轻笑着哄道:“忍一忍,马上回府了。”

江恩池轻哼了一声,宛如猫叫。

马车上了路,一路上难免有些颠簸。

平日丝毫不被人在乎的起伏颠簸如今对于江恩池来说都是巨大的灾难。

马车的每一次颠动身子里的物件就磨得他难受一分,实在是说不清是快感还是疼痛。

到最后他几乎是匍匐在宋言晟身上,难耐的蜷缩着身上,又想排出异物,又怕里面的东西被人发现。

他恍恍惚惚地觉着,自己下面依然湿透。

全是昨夜那人射进里面白浊。

好不容易熬到了回府,江恩池已经是意识昏沉,宋言晟挥推了一众人,颇有耐心的扶着江恩池下了马车。

初春的风还带着微微寒气,被这么一吹,江恩池猛然清醒了一些。

他稍稍推开了宋言晟些许,没有注意对方的神色,心里只焦急的想要回房,“小王爷你忙,不用管我。”

宋言晟说:“忙什么?我能有什么事?”

他看着对方烧地滚烫的脸,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我让王太医给你看看?怎么这么烫?”

江恩池心里一惊,本来的三分清醒如今也变成了七分,身上更是起了一身冷汗,“不用不用!”

他几乎是叫喊出声,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他连忙小声补救道:“我睡一觉就好。”

宋言晟面色不虞没有说话,江恩池都不知道对方在恼怒什么,只当自己短时间内忤逆了对方多次,尽把好心当成驴肝肺,让这小王爷下不来了台。

细细想来除来他刚认识对方的时候,那唇红齿白颇为贵气的小孩脾气差得很,后来相熟后他便再没见到宋言晟对他生气了。

说句不好听的,这些年宋言晟真就自甘堕落,和他成了一丘之貉。

青楼楚馆,花船赌坊,他们向来都是一起去的。

其中赌坊去过一次便再也没去过了,用江恩池的话说就是坑人的东西,没什么意思。

宋言晟自然依他。

可此时的小王爷瞧着不太高兴,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被急忙赶来的下人打断。

“王爷!王爷可算找到您了,王妃正急着找您呢!王爷快去看看!”

宋言晟咽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他看了眼江恩池,顿了顿后叹口气嘱咐道:“那你去休息吧,我等会来看你。”

江恩池心下松了一口气,“还是王妃的事要紧,我有事会找大夫的,小王爷放心。”

小王爷这个称呼他是从小喊到大已经习惯了,哪怕如今宋言晟成了这王府唯一的主人,他还是没改过来。

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宋言晟不让他改过来。

江恩池倒是无所谓,反正别人身份尊贵,他听着就好。

他也一向听对方的话,所以现下他觉得自己再三的拒绝,可能是真惹恼了对方。

真是身心两重寒,苦果自己咽。

可除此之外他毫无办法。

好在王妃的出现让他能把这事糊弄过去,不知不觉他心里就对那从未见过面的圣女王妃多了几分感激。

等他到自己院子时,迫不及待就要了热水说要沐浴。

按照以往的习惯这些事定是要人服侍他的,但是今日他把下人全赶了出去,坚决不让一个人进来。

头一次被赶到外面的溯清惴惴不安道:“公子真不要奴伺候吗?”

江恩池肯定道:“不许进来!”

溯清只得道:“那奴才就守在这,公子有事就喊我。”

江恩池没应,他急脱了衣服就下水。

那舒适的水温一接触身体就刺激得他腰间一软,整个人没什么力气的趴伏在浴桶边上。

蒸腾的水汽让他眼里好似蒙了一层沙,让他不由又恍惚的想起来昨天晚上的场景。

也是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清。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头千思万想,咬着牙狠下心探入了后方。

许是有些疼,他闷哼了一声,继而很快反应过来把声音咽下,只是面上不可避免的涌上点血气,眼里也含了些泪意,要落不落的样子。

浴桶里则很快出现了几缕白浊,等好不容易熬过去,江恩池坐在里面看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脑海里不由又想到昨天被欺辱的画面,整个人又气又怕。

他深吸几口气闭上眼努力平静气息,只是冷静着冷静着他的意识就涣散了起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只知道等他再次醒来时人正在床上躺着。

他头痛欲裂的睁开眼,而后看着床顶懵了很久,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

“……溯清?”一出口他就被自己的嗓子吓了一跳,简直沙哑得不能听。

“……公子?”吱呀一声门应声被推开了,进来的溯清看见醒来的江恩池眼前一亮,随后想到了什么一样急急道:“公子你可算醒了,您受伤了怎么不跟奴才说,烧得那么狠,身上还全是伤……”

溯清连忙走过来扶起江恩池,十六岁的少年藏不住什么心事,脸上又是担心又是生气。

自然是担心自家公子的伤,生气公子在外面被人给欺负了,“奴才刚刚已经跟王爷说了,王爷在王妃那暂时脱不开身,但是已经为公子请了大夫过来,公子放心,王爷一定会为公子做主的!”

江恩池才坐起来,听着这一连串的话整个人差点没又背过气去。

他抓着溯清的衣袖,咬着牙生气道:“谁让你和小王爷说的!”

“我不要大夫,让大夫回去!”

溯清有些着急:“可是公子……公子你的伤那么重……身上还滚烫着,怎么能忌讳就医呢!”

江恩池当然知道他说的那些伤是指什么,只能说幸亏小孩不懂这些,不然身上那些痕迹明眼人都知道有多香艳,要是再往深了想,那又怎么可能是女子弄出来的?

要真是被人猜到了真相,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当下他便道:“那些伤不打紧,你去拿一些治风寒和跌打的药来就行,让大夫回去!”

溯清有些犹豫,他一想到之前自己迟迟不见自家公子出来,喊人也没应声,结果进去看到江恩池一身青紫的痕迹昏睡在浴桶里时他就觉得害怕,忍不住红了眼眶:“……公子……”

“你去不去?”江恩池只觉头更疼了,语气便不由重了些,可一看到对方被吓着的模样,他又不忍心了起来。

他又解释道:“我真的没事,你去拿些药让大夫离开,还有别让小王爷知道,要是小王爷问起来,你就说我已经看过大夫了。”

溯清只得应道:“……那公子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江恩池闭上眼嗯嗯的胡乱应了几声,心里想着要是这小子还不听话,他就真的要被气死了。

宋言晟过来时,江恩池正在镜前观察自己身上的痕迹,一听到宋言晟的声音,他慌忙就套上了衣服,也不管穿戴地是否合乎礼数。

宋言晟走进来见着人愣了片刻,而后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生了场病连衣服都不会穿了?”他上前几步走到江恩池身前,十分自然的伸手给他整理了衣襟。

宋言晟先是抬手给他耳边垂落的发丝一缕缕整理到身后,而后再慢慢抚平了他衣裳上的皱褶。

江恩池僵在那里丝毫不敢动,其实这种事他们平常也互相做过,只是昨日才经历了那种事,他实在害怕旁人的触碰。

他一面想躲,一面又告诉自己没什么,这是正常的。

只这么一犹豫的功夫,他便失去了最好时机,只能同往常一样尽量装作自然的由对方帮忙。

当然更多的,江恩池还是觉得自己想了太多,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

不过又一句话说得好,人越害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宋言晟神色晦暗的看着他颈项处的吻痕,顺势抬手抚了上去,却不料江恩池一个激灵,反手拍开他,整个人连连后退,满脸惊慌。

宋言晟挑挑眉,半是疑惑半是玩笑,:“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你昨夜干了什么?”

一时间江恩池脑袋嗡嗡作响,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把人给吓到了,宋言晟含了点不知名的笑意道:“昨天和云姝鬼混了一晚,怎么现在就怕人说了?”

江恩池这才反应过来宋言晟以为他那痕迹是云姝弄出来的,心里猛然松了口气后,面上勉强支起笑脸道:“我名声向来风流,可到了京城要还是那样,怕是要把小王爷你的名声也给赔进去了。”

“我的名声……?”宋言晟丝毫不以为意,转身自顾自到桌边倒了杯茶,“我的名声不一直都是不学无术,风流成性吗?”

只是茶才倒了一半,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皱皱眉道:“伺候你的溯清呢?人跑哪去了?”

江恩池干咳了一声,颇为心虚说:“拿药去了。”

宋言晟看了他一会,上下打量着,“大夫怎么说?可有大碍?”

“……无事,就是……就是有点发热,吃点药就好了。”江恩池哪敢说实话,支支吾吾随便编了一段。

宋言晟也不知信了没,倒是没在这纠结:“头还晕吗?”

“不晕了。”

他又问:“胃口怎样?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江恩池这倒是没客气,“喝点粥清淡点就好。”

“行,我让他们备着。”宋言晟刚想传唤下人,就记起当初江恩池因不喜欢外人伺候,这院子里就只留了一个他带过来的奴才。

思及此,他稍稍有些不悦:“当初就说了调几个人来伺候你,你非不用,溯清一个人怎么能忙得过来?现下去抓药你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江恩池坐在了宋言晟对面,又给对方续了一杯茶,这个人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整日不着家的,要那么多人在这干什么?喝西北风呀?”

宋言晟晃荡着茶杯,微微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说:“那你准备这几天再去哪?难不成还整日在千金楼里呆着?”

闻言江恩池呼吸一窒,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昨天晚上荒唐的场景,只见他面色微白的说:“过几天再去吧,暂时不想出去了。”

宋言晟问:“怎么了?”

江恩池低下头抿了一口茶,“身体不太舒服,先养养。”

“也是。”话正说到这,屋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只不过到门口时又突然止住,然后走进来了一个还微微喘着气的少年。

是去拿药的溯清。

“公子,王大夫说……”等他看清楚屋里的人,后面的话就囫囵被他咽了下去,整个人急忙跪下行礼道:“小的见过王爷。”

宋言晟点点头,示意他起来,“药抓回来了?王大夫说什么了?”

江恩池怕他说漏什么,对着他挤眉弄眼的好一阵暗示。

溯清偷偷抬眼看了一下,然后不自觉的抱紧了药包吞吞吐吐回道:“……王大夫说……说这药很苦,公子要是怕苦可以准备一些蜜饯。”

江恩池:“……”

宋言晟一下子笑出了声,“你们公子真是一点苦都吃不得。”

他回看了江恩池一眼,满脸笑意,“娇气。”

江恩池反驳道:“药本来就苦,那味我闻了就想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就不适合吃药。”

“是是是。”宋言晟连连点头,“你就只能吃糖,跟小孩一样。”

说完又转头对溯清道:“还不给你家公子熬药去?等会我让人把甜食送过来,你可得看好你家公子了,偷偷倒药的事他以前可没少做。”

江恩池听到这坐不住了,微微抬高了声道:“宋言晟!”

尾音扬起,听起来有些羞耻与恼怒。

见人闻声望过来,他接着低声示意道:“过分了啊!”

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宋言晟说:“又不是说给外人听,想来溯清平日里也没少帮你倒药吧?”

江恩池轻哼了一声,“你又知道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宋言晟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嘱咐道:“这几日我有些事,就不陪你了,你好好喝药,病好了我再带你出去。”

“不许偷偷倒药。”

江恩池愣了愣,到没问是什么事,只是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

宋言晟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很快就走了。

来得利落,走得干脆。

看起来向是真有急事。

江恩池稍稍松了口气,转眼看到还站在一旁的溯清,想了想他又问道:“你出门有知道小王爷在忙什么吗?”

溯清摇摇头,“没听说,只知道公子和王爷不在的这几日,王妃天天夜里都等着王爷,好像很伤心……”

江恩池面色一愣,不由生出些许愧疚。

他拉着宋言晟鬼混了几天,独留下新娘子独守空房。

虽说这婚事本就不是你情我愿的,但这样做到底太伤人心了些。

不过再一想,这是别人家室,还是皇家的,他还是少掺和些好。

正想到这,就听见溯清试探着问:“公子,我去熬药了?”

江恩池回过神看向了那药包,越看眉越皱地深。

溯清何其了解他,当下就知道自己多嘴了,多问了这一句,他家公子断不可能让他去煎药的,不扔了这药包就算好的。

果不其然,只听江恩池道:“我不喝药,你扔了吧,或者熬点药做做样子也行。”

溯清苦着脸答:“公子……”

“别叫了别叫了你家公子死不了。”

末了,江恩池顿了顿又说:“你去拿点药膏回来,要见效快的。”

不知为何,溯清在这句话里听出来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但好歹是愿意用些药,溯清连连应下江出门拿药去了。

江恩池一个人坐了一会,突然想起来什么面色一变,急急起身沿着墙边慌乱的寻找着什么。

之前神志实在不太清楚,他也不记得自己把恼人的玩意扔哪了。

只记得“砰”的一声,声音极大,可见用了多大的力道,也不知那东西碎了没。

他捏着脾气一个人寻了半天,终是在一个角落里寻到了。

还好前面溯清收拾的时候没有看到。

想到这,他看着那玉佩,面色恼怒,还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这玉品相及佳,要是让他寻着这条线索找到那登徒子……

他深吸一口气,掩了那些心思,最后将他玉放在了桌上最底层的小盒子里,不见天光。

……

之后几日江恩池都一直待在院中不曾出门,这把溯清急地整日整日都叹气,不知如何是好。

无他,只因江恩池日渐消瘦了不少。

按理说不应该这样,王府里吃穿用度都是按照江恩池往日的习惯来,怎么会把人折腾成这样呢?

溯清思来想去,最后得出一个王府风水和江恩池犯冲的结论。

当然断不可能是王府风水不好,这话他敢说,他的脑袋就敢搬家找个新主人。

“公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这日溯清总算是下定了决心,试探着来问江恩池。

江恩池拿着手里的鱼食往池塘里扔,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回头问道:“你想回去了?”

溯清摸摸头,苦着脸道:“也不是,主要是瞧着公子在这不太开心的样子……”

江恩池愣了愣:“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很明显啊,这几日公子憔悴消瘦了不少,要是老爷看见了,指不定得多心疼。”

“都说是来京城游玩的,可哪有这样日日吃不好睡不好……”

江恩池抬手打断他,“等等,小王爷又没短了我吃穿,怎么我就又吃不好睡不好了?”

溯清急道:“可每日那饭公子你也没吃几口啊,睡觉也是,这几日不都是在做噩梦吗?”

这话江恩池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接,因为溯清说的是真的。

这几日他一闭眼就会忍不住去想那日晚上的荒唐事,宋言晟那边说是帮忙追查那“贼人”,可这些时日一直没有消息。

当然江恩池自己也说不明白他到底想不想要这个消息,若是那人被抓住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他又该如何是好?

可若是一直没有被抓住……

江恩池想了又想,最后觉得最好的结果就是那人能死在追兵手上,永远都不要再开口说话了才好。

想到这,他突然觉得自己也该去问问这件事的进度了,要是实在找不到人,那他就打道回府好了,他倒是不信那人能跟着他回去。

要是真去了……到了他的地盘,江恩池反而更安心些。

于是他拍了拍膝站了起来,转头对着溯清说:“陪我去看看小王爷,说不定……过几天我们就回去了。”

溯清惊讶道:“真的?”

“真的。”江恩池说走就走,留下才反应过来的溯清急急收拾了东西,然后赶紧追上去。

一面追一面嘴里还忍不住念叨着:“公子你可别说是我先提的这事啊,王爷会把我嘴给缝起来的!”

闻言江恩池甩起袖子糊了他一脸,“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哎呀……”溯清想着宋小王爷那一惯笑面虎的模样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公子你可千万别说啊!”

江恩池敷衍着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你不用陪我,我自己去就好。”

“啊?”溯清以为自己惹恼了自己公子,连忙道:“公子我……”

“别我了……”江恩池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捂住了溯清的嘴,然后转过人推着他回去,“我那鱼食还没喂完呢,你去给我喂完。”

溯清无法反抗自家公子的命令,只能一步三回首的走了。

活像江恩池是去什么刀山火海一样。

江恩池看得好笑,摆摆袖转身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他把王府里宋言晟平日喜欢去的地方都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人,最后在下人口中才得知王爷正在书房里。

他只好又折返回去,只是心下免不了奇怪,因为书房绝对不是宋言晟喜欢待的地方,莫不是真的有什么大事在忙?

若是这样,他也真该回去了,免得打扰了对方。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迎面就撞见了府中的女眷。

真是好巧不巧,宋言晟还没见着,倒是见到刚从书房里离去的王妃。

被丫鬟们环簇着的女子一身素衣,略施粉黛。

很奇怪这位王妃装扮地并不张扬,整个人淡如水仙,却又让人见之忘俗。

又或许对她而言衣服怎么样并不重要,仅那一张脸,便美过天仙。

“江公子。”

最先开口说话的正是这位才嫁进来不久的王妃,除去这层身份,她还是大夏国的圣女楼听南,江恩池是万万不敢怠慢的。

因此哪怕眼前人再如何美丽,江恩池心里再如何好奇,他也不敢多看。

而且按照规矩,他区区一介商贾之子,见到这等身份的人,肯定是要行礼的。

只不过他腰还未弯下,话语将将说出口就被人止住了。

“江公子不必多礼。”楼听南虚虚扶住他,语气含着笑,很浅,也很不真实,“既然江公子是王爷的至交好友,自然也不需行这些虚礼。”

一阵清香袭来,不同于他平日闻见的所有香料,这香格外的吸引人。

浅淡地刚刚好,初闻很是清晰,而后若不是有意的细心追寻,几乎察觉不到那淡淡清香。

江恩池微微出神了一下,然后顺着楼听南的意思起了身,倒不是他连客套都不会,而是他若要执意行礼,定会碰到楼听南虚扶他的手。

“王妃客气了。”

他还想说什么,却再次被楼听南打断。

只听他道:“王爷就在书房,江公子进去便是了。”

“王妃怎么知道我……”江恩池一愣,疑问脱口而出。

他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对方,正好对上那双宛若秋水的眼眸。

里面笑意浅淡,秋水融融,直教江恩池恍惚了神情,

“江公子要问什么?”

一句话将他惊醒,江恩池回过神后急忙退了几步,恭敬的行礼谢道:“不是什么要紧事,多谢王妃了。”

楼听南眨眨眼,神色好像有些疑惑,不过这抹情绪转瞬即逝,她依旧笑道:“江公子客气了。”

……

书房外面的侍卫都知道江恩池和他们王爷关系要好,到是没有拦他,直接就放了行。

等江恩池进去时就见到宋言晟伏在桌前正在写什么东西。

听见声音宋言晟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今日记起我来了?”

听着像是调笑,可细听之下又好似带着点怨意。

当然不管这怨意是真是假,江恩池都只能笑着哄道:“什么是今日,我那不是怕打扰了你不好来寻你吗……再者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清闲,可小王爷你是知道我日日都没事做,怎么小王爷得了空也不来看看我?”

“你真是……”宋言晟颇为无奈,“惯会倒打一耙,怪我怪我,我最近确实忙了些些,怠慢你了。”

他放下纸笔没有多看,转而向江恩恩池问道“你今天找我是做什么?”

江恩池随意看了下,是好像是几个人名,不过都不认识,他也没放在心上,“是这样,小王爷进来太忙我也不好多加叨扰,思来想去我离家也有些时日了,父亲甚至想念我,我想着也该回去了。”

宋言晟握笔的手一顿,声音好似疑惑:“你父亲来信了?”

“……哈……才收到一封,父亲挺想我的……”

“是吗?”他不动声色道:“我怎么不知道?”

他拿起刚刚写完的纸张,将其放在一旁的灯盏上焚烧殆尽,而后回头笑道,“莫不是为了回去诓骗我吧?”

江恩池哈了两声,语气小了些,颇为心虚,“怎么会呢,那日你请我来京城,我二话不说就动身了,就想着来这好好游玩一番……”

“对,好好游玩一番。”宋言晟截住了他的话,“那怎么才来了这些时日就要走?”

“我……”江恩池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宋言晟接着笑道:“还是怨我,这样,京都的花船你还没去过,过几天刚好赶上他们的游河,我带你去看看。”

“那种日子向来是万人空巷啊,难得一见不能错过。”

这样一说江恩池又有些犹豫,“这……”

“这什么?过来坐,站在干什么?”宋言晟示意了一下他身旁的椅子,离他很近。

江恩池也没觉出什么不妥,直接就坐了上去。

只不过还不待他坐安稳,就又听见宋言晟笑道:“刚刚听南也是坐这。”

“……!”江恩池猛然一惊,就想着起身,却不料被宋言晟给按住。

“你慌什么?坐着给我磨墨。”

江恩池到底有些不安,试探着说:“要不还我是站着吧?”

“你真是……”宋言晟好笑的打量了他片刻,最后轻踹了他一脚,“没出息,喜欢站着就站着,懒得管你。”

听到这么说,知道宋言晟还是向着他,江恩池就又变了卦,坐在那也没有起身的意思了,“那我还是坐着吧。”

宋言晟没忍住笑骂道:“你可滚蛋吧。”

江恩池故意接着说:“小王爷这话是认真的?那我真滚了?”

宋言晟一下子就想到了江恩池今天来这的目的,不由神色一顿,片刻后又恢复如常,依旧笑道:“那你可得在地上一圈圈滚,走的不算。”

江恩池瞪大了眼,“过分了啊!”

“这算什么过分。”宋言晟轻笑一声,眼眸微垂,语气颇有些意味不明。

后面还有些话,只不过宋言晟说地太轻,江恩池没听清,于是他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宋言晟拿起笔沾了点墨,想了想又在宣纸上写起了什么。

江恩池在一旁自觉研着墨,嘴里却不太开心道:“说了又不说清,故意让我好奇?”

闻言宋言晟抬眼看向他,颇为无奈,“我说——你刚刚是不是见到听南了?”

“啊?”明知道眼前的小王爷是在岔开话题,江恩池还是轻易被带偏了,磕磕跘跘道:“确……确实见到王妃了,怎么了?”

“我们大宋的圣女,本王的王妃。”宋言晟唇角一勾,看向江恩池似笑非笑的问道,“好看吗?”

江恩池一愣,一时摸不清宋言晟是个什么意思,半响试探道:“好看?”

宋言晟问:“你问我?”

江恩池干咳了几声,目光瞟了几眼周围,不曾见到任何下人,但他仍是一脸“大义禀然”道:“不敢妄议王妃。”

“你真是……”宋言晟一下子哽住了,而后敲了一下江恩池的头,末了还是不甚解气似的又捏了捏他的脸,没好气道,“想什么呢?以为我挖坑给你跳啊?夸人都不会?”

江恩池眨眨眼,就着宋言晟给的台阶捂住被捏的地方,嘟嚷着,“哎呀,好疼,都要不能说话了……”

宋言晟哼了一声,不为所动的写着字:“你就装。”

“哪有哪有。”江恩池也跟着在旁开始磨墨,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回想着方才在门外见到的王妃。

只是思来想去,他发现自己竟然记不太清那位王妃的面容,只知道是位绝色美人。

他微微有些奇怪,不知自己记性何时变地这般差了,但也只恼了一会,因为这并不影响他夸赞一名女子。

轻瞥一眼身旁的小王爷,江恩池夸人的话张口就来。

“王妃……”

只不过宋言晟没听几句就打断了他。

“王妃确实好看。”宋言晟撇了眼江恩池手上刚刚研墨时沾到的墨迹,便握住他的手拿起一旁的手帕细细给他擦拭,嘴里叹道,“真是蠢死了。”

江恩池也不觉宋言晟的动作有何不妥,但是听到对方嘴里的话倒是不服气起来,“又哪里蠢了?你说话怎么不讲道理?”

“是是是,你不蠢,磨个墨都能沾到手上。”

江恩池还想反驳,却又听见宋言晟接着说,“既然不蠢,那你可要记住了,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你最好离他们远点。”

宋言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缓显得有些认真。

江恩池闻言一愣,下意识抬眼看去就刚好撞进了宋言晟的眼底,其眉眼冷冽,眸若点漆,不似往常。

江恩池回到院长里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宋言晟说的话。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新鲜话,他在美人乡里呆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

所以他也没太把宋言晟的话放在心上。

只当是……只当时提醒他不要对王妃那样的身份的女子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思及此他摇摇头,只觉宋言晟多心了。

溯清见到自家公子回来了,赶忙迎了上去,开口就问道:“公子你回来啦,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啊?”

江恩池拍拍他的肩,干咳了一声道:“先不回去了,等过完节看过了花船再回去。”

“啊?”溯清一下子懵了,“不是……这……又不走了?”

“暂时不走了。”江恩池想了想,又折返出门带着溯清往外走,“闷了怎么多天,我带你出去逛逛如何?”

溯清小声嘟嚷道:“是公子你想那些姑娘们了吧。”

江恩池点点他的额头,没好气道:“懂不懂人情世故?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溯清猛然闭上嘴拼命点头,就怕自家公子又把他丢下。

这次江恩池去的不是花楼,是家听曲品茗的地方,名叫听雨轩。

里面都是一些自诩风流的文人墨客,听着琴喝着茶,摇头晃脑的感慨世事。

江恩池没那么多忧愁,他来这就是找乐子解闷的,和风雅勉强搭个边。

听雨轩里的头牌名换弦锦,一首琵琶那是弹得出神入化,好多达官贵人来慕名前来都未必能轻易见到,倒是江恩池仗着宋言晟给他搭线,见了人几次就让弦锦生了爱慕之心。

宋言晟不止一次感慨他江恩池何德何能让这么多姑娘喜欢?

江恩池每次都好不要脸的回答:一幅皮囊,一点手段。

其中皮囊居多,当然手段也很重要。

用他的话来讲就是上天给了他一幅好皮囊,他不加以利用实在是太可惜了。

溯清知道自己公子多风流,但他记得这段时日江恩池应是勉强收了心,喜欢上了千金楼里一位叫芸娘的姑娘,怎么今日又到了这听雨轩来了?

这般想着他便问了出来,“公子不去千金楼吗?”

江恩池一顿,有些不自在的说:“不去了,我就喝口茶听听曲,你想什么呢?”

溯清嗯嗯的点着头,轻而易举就信了他家公子的胡话。

两人就这般进了听雨轩,江恩池环望一圈未见到想见的人,倒是几个和江恩池相熟的姑娘拥上来开口招呼道:“江公子今日怎么得空来这儿?”

有姑娘问:“是来寻弦锦姐姐的吧?”

“哎呀这可就不巧了。”另一位姑娘可惜道,“弦锦姐姐这几日忙着游湖的事,怕是陪不了江公子。”

几位姑娘说话间溯清已经被挤到不知道哪个角落去了。

江恩池微讶,“弦锦姑娘也参加游湖?”

“当然了。”楼上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江恩池抬头一看,就见着冉霜姑娘正倚靠着楼上栏杆浅笑嫣然的遥遥看着他。

“只要是这京城花坊里有些名声姑娘都会上那花船参加游湖。”

江恩池故作叹息道:“那看来今日就见不到弦锦姑娘了。”

冉霜姑娘嫣然一笑:“怎么江公子看不上奴家?”

江恩池抬眼故作惊讶,“怎会如此说?今日能见上冉霜姑娘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说着江恩池就上了楼,身后溯清涨红了脸绕过几位姑娘,急急跟了上去。

楼下有人看着这一幕,惊讶道:“这是哪位?怎么冉霜姑娘都这般……这般……”

他张张嘴实在说不出余下的话,只觉是吃了满嘴的醋,酸极了。

还有人难过道:“怎么冉霜姑娘怎么对我们就没这般热情?”

楼下几位姑娘家齐齐相视捂嘴一笑,然后各自散开去到客人身边安抚。

楼上的江恩池要了间包厢,溯清则自觉的守在了门口没有进去。

冉霜调试了一下琴音,轻声笑问道:“江公子想听什么?”

江恩池坐在窗边的位置上支着脑袋笑着回:“倒也没什么特别想听的。”

冉霜眨眨眼,“那江公子来这儿是做什么?听雨轩可是听曲的地方。”

江恩池含着笑,语气诚恳说:“好长一段时日不曾见你,实在想念”

“又骗人。”话虽这么说,冉霜面上的笑却怎么都止不住,她放下琴走过去给江恩池到了一杯酒,娇嗔道:“江公子不是来见弦锦姐姐的吗?”

“霜儿姑娘又误会我了。”江恩池接过冉霜给他倒的酒,看人的神色自带多情,“我是来喝酒的。”

“好好好,那冉霜给公子倒酒。”

于是一杯接一杯的美酒斟满了酒杯,江恩池全当是哄美人开心也不推脱,最后还是冉霜心疼了,故意道:“公子慢点喝,都洒出来了,要不去换身衣服吧?”

说着就拿出来身上的帕子要给江恩池擦拭,只是刚碰到人,冉霜突然记起什么“呀”了一声后又急急忙忙收起帕子。

江恩池见状一把揽住人,含笑道:“这是怎么了?这般不愿与我亲近?”

冉霜解释说:“这帕子不能用,是游湖时要给客人的,我绣了好久呢。”

“送人?”江恩池拿过那张手帕细细打量了片刻,轻笑道:“绣地这般好,不如直接送与我?”

“江公子敢要么?”冉霜依靠在他身上,伸手去拿,“还是还与我吧。”

江恩池轻笑一声却拿着帕子在窗外晃,“真不送给我?”

冉霜有些无奈,“江公子又说笑了。”

说罢就直起身子伸出手要去拿那手帕,只是江恩池美人在怀,故意逗着她不肯这么轻易还与她。

于是这般闹着闹着,他手一滑当真让那帕子掉下楼去。

只见那手帕在空中几经春风折腾,晃荡着晃荡着,就那样轻飘飘地落在了一位行人的肩上,而后再一滑,就那样落下去被那位年轻公子抬手接住了。

“呀!”冉霜见状惊呼一声,脸颊飞红,抬起袖子遮住了面容。

楼下接住帕子的萧暮归抬头望去,一眼就见到了窗边的江恩池。

此时江恩池正站在窗边向外探出了半个身子,只见春风吹拂间,扬起他的几缕发丝遮住了他的眉眼。

无意间便盖住了他眼里的风流轻佻,使整个人多了几分懵懂缱绻。

萧慕归一愣,直以为是哪家的姑娘扮了男装。

而楼上江恩池视线一黑,待他伸手理开眼前的碎发,入眼就见到了楼下正望向他的萧暮归。

好一个君子温如玉,见之忘凡俗。

江恩池一愣,旋即见到手帕没有掉到地上后立刻反应过来带着笑朝下喊道:“楼下的公子,那帕子是我们掉的,公子能否等一下我马上让人下去拿。”

说完立刻示意门外的溯清赶紧下去,“溯清!冉霜姑娘的帕子掉下去被一位公子接着了,你赶紧下去!”

“哎!”溯清大声应道,急急忙忙就往下赶。

等到楼下一时找不到人,四处张望见就听见楼上的江恩池探出窗边朝他喊,“这边这边!”

溯清闻声望过去,再视线朝下一转,就见到了站在那等着的萧慕归。

“这位公子多谢了!”溯清拿到东西连连道谢,手里摸出银两想要当做酬谢,却不料被推了回来。

“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萧慕归摇摇头没有接下那些碎银,然后望向楼上的江恩池微微点头示意,就这样离开了。

江恩池一愣,从见萧慕归第一面开始,到如今那人离开,给他的感觉都太过周正,就像书里的君子,却又不那么让人生厌。

大约着就像山林间的一缕清风,而不是人间浊气。

思及此,他却是自己把自己给逗乐了,都是男人,能有多大区别?

再一转身见到冉霜姑娘颇有些幽怨的看着他,他有些尴尬,下意识就哄起人来,“这是我不对,我给霜儿姑娘赔罪,我那还有一对上好的金凤头钗,赶明儿给霜儿姑娘送来。”

他搂过人安抚着:“别生气了,莫气坏了身子。”

冉霜说:“这帕子经了那么多人手,游湖时怎么好叫我再送给客人呢?”

江恩池想也不想就道:“那就给我,我要。”

冉霜忽然看着江恩池的眼睛,十分认真道:“江公子真要?公子平日连陪我一晚都不肯,怎么敢要这帕子的?”

“我……”他刚要说些什么,就被上楼的两人打断了。

下去时是溯清一人,上来时却是两人,多出来的那人江恩池也认识,是宋言晟的贴身侍卫之一,柳川。

柳川见到人抱拳行礼说:“公子,王爷请公子回去一趟。”

江恩池奇怪,“王爷找我?是发生什么了?”

柳川恭敬的低着头,回答地却是一板一眼,听不出什么情绪,“小的不知。”

“行,那我回去。”江恩池只好同冉霜告别,语气听起来及为真诚,“冉霜姑娘莫气,刚刚我说的是真心话,只是今日有事,来日再来赔罪。”

见有外人在,冉霜整理好情绪轻轻点了点头。

溯清趁此机会把帕子放在了桌上,就跟着江恩池离开了。

等几个人急急忙忙回王府,江恩池见到宋言晟时,宋言晟却正在喝茶,不急不忙的,神色悠闲地很。

“小王爷找我?”江恩池实在想不到宋言晟找他能有什么急事,就他来京城这些时日,他们两人要么一起混在花楼,要么就是各忙各的一天到晚见不到人。

急事?他又不参与宋言晟在京中的事。

宋言晟示意他看放在旁边的新衣,“嗯,你看看那衣服合不合身。”

江恩池纳闷,“怎么做了身新衣,我又不缺衣服。”

宋言晟转着茶杯看着他,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他片刻后才说道:“知道你不缺,这是为了过几日的游湖专门定做的,你试试。”

江恩池明了,感谢道:“小王爷有心了。”

宋言晟轻笑一声:“赶紧试,别磨叽。”

江恩池拿起衣服就要去内间,宋言晟却叫住了他,“做什么,这里就我们两,就在这试我给你看看。”

“是是是。”江恩池无奈,但也不做它想,虽说经历了千金楼一事让他有些应激,但是面对宋言晟他实在不该有什么好扭捏的,再说了以往互相打赌输到没衣服穿的样子也不是没见过。

要是真有想法……他看了眼如今身居高位宋言晟,只觉自己是被吓到草木皆兵了,真真糊涂。

想到这他敛了心思,开始换衣。

只是心里莫名多了些不适应。

而在一旁看着的宋言晟还不等人穿好衣,就皱着眉有些不耐的走上去给他撩后面的头发,“你怎么在穿呢?”

江恩池低着头还在系腰带,“小王爷你别急啊,我还没穿好呢。”

“我看你是被人伺候习惯了,养娇了,穿个衣服都弄不好。”

“明明是你太急了……哎呀……”被宋言晟扯了下耳朵后,江恩池连连改口道,“是我太笨了,小王爷你先放手。”

“啧……”宋言晟放开被他蹂躏到通红的耳朵,稍稍退了几步打量起江恩池的腰身,最后得出结论,“瘦了。”

江恩池奇怪,“哪里瘦了?我怎么没感觉?”

宋言晟说:“腰瘦了。”

江恩池摸着自己的腰,完全没什么感觉,“有吗?可能是着的伙食我吃不习惯?”

宋言晟挑挑眉,“你还不习惯?江少爷的嘴有多挑啊?”

江恩池哈哈笑,“还好还好。”

“对了,还有这个玉坠到时候记得,只有挂着这个玉坠的客人才能上船。”宋言晟给他系上坠子,又抚平了他腰身衣服的褶皱,眼眸微暗,神色沉沉。

江恩池惊讶,“怎么这么多规矩?”

“那你不要?”说罢宋言晟就要去解那系着的玉坠。

江恩池一把按住他的手笑道:“小王爷送人的东西怎么还有要回去的道理呀?”

“得了便宜还卖乖”宋言晟点点他的额头,“对了,你今日去哪玩去了?”

江恩池语气微微有些埋怨,“听雨轩,没去多久呢就被你叫回来了。”

宋言晟挑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不去千金楼找你那芸娘?”

““……””江恩池有些尴尬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接话。

宋言晟好似明了一般,似玩笑一样的打趣,“这是又想弦锦姑娘了?”

宋言晟好似明了一般,似玩笑一样的打趣,“这是又想弦锦姑娘了?”

江恩池就顺着他的话好像不好意思一样道“小王爷又不是不了解我,挑明了就没意思了呀。”

宋言晟挑挑眉,“看起来是我打搅你的好事了。”

“是呀。”江恩池故作可惜,“王爷打算怎么赔?”

宋言晟拍了拍他的腰,语气惊讶,“这套衣服和坠饰还不够?”

江恩池一笑,“小气。”

宋言晟挑眉,作势欲踢他一脚,“滚蛋。”

江恩池后退几步躲开,顺势就要离开,“那就下次再来叨扰小王爷你了。”

宋言晟又气又笑,“赶紧——”

“得嘞!”江恩池一转身离开了房间,只是还没走出院子,又被守在外面的柳川给叫住了。

柳川道:“江公子请留步。”

江恩池回头,有些疑惑,“怎么了?”

柳川问:“江公子可认识萧丞相家的公子?”

闻言江恩池很是奇怪,只是见对方认真的样子,以为是自己无意间招惹了什么大人物给宋言晟惹了麻烦,但他皱眉思索想了许久也没有半点相关的记忆,“不认识,怎么会这样问?”

柳川答道:“方才在听雨轩外面见到公子的侍从和萧公子在一起,便以为公子你们认识。”

“他是当朝丞相家的公子?”江恩池记起那人,不由心下一惊,继而有些感概,还好自己未做什么出格的事得罪人家,而且单看气质,这种权贵家族养出来的子弟,当真和平常人不一样,“一面之缘而已,算不上认识。”

闻言柳川不再多问,只是恭敬的弯腰行礼道:“公子慢走。”

江恩池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待确定人已离去后,柳川进了进了院子敲了敲房门。

“进来。”宋言晟看着柳川,冷声问:“怎么了?”

柳川恭敬答道:“江公子和萧家大公子有接触,不过只是意外。”

“知道了。”宋言晟从案牍里找出一张名单从头慢慢看到尾,最后目光在萧慕归三个字上停留了片刻,语气稍冷道,“把人看好了。”

柳川沉声道:“是。”

……

江恩池到了自己屋里坐了一会,忽然记起了什么,唤来溯清道:“还记得我上次买的凤头钗放哪里了吗?替我送给冉霜姑娘。”

溯清奇怪:“公子不去吗?”

“这几天就不去了。”

游湖在即,那些姑娘想必是没有什么时间。

江恩池想了想,又突然道:“我池里的鱼喂地怎么样了?要不抓一条烤了?”

溯清说:“公子想吃鱼可以和后厨说。”

“那不一样。”江恩池拍了拍他的肩就往外走去,“我们钓鱼去。”

于是这一钓就是好几天,掉到的鱼他除了第一天吃一点,后面就没碰过了,全给了溯清。

溯清一连好几天一直吃着自家公子做的鱼,刚开始还觉得荣幸,到了后面就觉得苦不堪言眼睛都要吃绿了,见到鱼就想吐。

直到最后宋言晟来叫江恩池出门,这才解救了溯清。

宋言晟带江恩池去的地方是一个临江酒楼,周围格外热闹,早早就摆满了摊,可奇怪的是酒楼里人却不多。

酒楼的伙计应该是认识宋言晟的,迎上来没有多说,只是谄媚的笑道:“王爷可算来啦,厢房已经打扫好了,就等着您来了。”

宋言晟嗯了一声,挥退了人。

江恩池跟在后面没看出什么名堂,只是估摸着这酒楼寻常人可能进不来,“来这里做什么”

宋言晟也不答,只是示意他跟着,“去楼上。”

可等到了房间,宋言晟仍然没有解释的意思,就好像只是带他来吃一顿饭,仅此而已。

江恩池想了想,走到窗边望向窗外的风景,就见着不远处有一艘巨大的船只停泊在湖边,上面挂满了彩灯红绸,格外热闹。

“这是……游湖?”他猜测道,“我们就坐在这看着?这能看到什么?”

“急什么?”宋言晟给他倒了杯酒,不急不忙道,“等晚上。”

江恩池就转身坐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晚上?”

宋言晟笑道:“晚上节目就开始了”

“那可有得等了。”江恩池看着宋言晟,支着脑袋问,“那这么早把我拉出来,难到是这里还有什么别的节目?总不能一顿饭吃到晚上去吧?”

“那可真没有。”宋言晟挑挑眉,语气带笑,“主要是怕你再祸害我王府里的鱼,这才早早的带你出来。”

江恩池嘟嚷了一句,“小气。”

等天色渐渐暗下来,他站在窗边,细细看起了外面的情景,“在这里呆来一下午,还不如外面热闹好玩,话说那花船上都有些什么人?你还未与我细说过呢。”

只见着湖中央挂满了彩灯灯火通明的的花船正缓缓前行着,船两侧分别各有二十来位姑娘提着花篮往外洒着花瓣,那些娇艳的花瓣落在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荡碎了天上银白的月光。

再往船头看去,宴会还未真正开始那里就已是歌舞升平一片欢乐的景象。

上面的琴声,歌声,姑娘家的笑声,听地挠人心肺,只恨不得马上能上船才好。

江恩池开始还奇怪怎么湖边突然有那么多护栏,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是以前的花船巡游时,有人看痴里落了水,后面这才围起了这护栏。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又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这酒楼里坐着。”宋言晟喝了一口酒,语气含笑,“等会等那花船停在这,我们就可以上去了。”

江恩池看向窗外的热闹非凡都景象,赞叹道:“这节日到是稀罕。”

“哪是节日稀罕,是那些姑娘稀罕吧?”宋言晟支着头,屋里屋外通明的灯火映得他眼眸熠熠生辉,“那船上可不止芸姝一个,弦锦和你前几日见的冉霜也在,你可想好了去找谁?”

江恩池道:“这种事情等上船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宋言晟就给了他一个字的评价:“贪。”

江恩池抬眼一笑,目光如盛了一池春水:“怎么不能是风流呢?”

宋言晟微微勾起唇角,拿去酒杯抿了一口,没有再说话。

等到那艘花船停到了酒楼后,江恩池才知道这酒楼后面别有一番天地。

他随着宋言晟一起走过曲折迂回的走廊

,就见着上船的位置牵起了纱帐,上去的人也都戴了一个面具。

“戴好了。”宋言晟从迎客的侍女手中接过两张面具,递了一个给江恩池。

江恩池奇怪:“怎么这么神秘?”

宋言晟轻车熟路的上船带着他找到位置坐下:“来的人多且杂,总有些人不太方便。”

“我只知道黑市有这些规矩,怎么这里也有?”

宋言晟勾起唇角,语气意味不明,“你怎么知道这里不会有些见不到人的交易呢?”

“——!”江恩池瞪大了看着他,满脸惊讶,“……这里?这里不就是……”

“嘘——!”宋言晟抬手轻按住他的唇,俯身在他耳边语气及轻的说:“这里就是吃喝玩乐的地方,记得注意些。”

一句话独独“注意些”被他咬重了音,听地江恩池咽下了口中剩余的话,他喝了口茶平缓了一下心情,这才稍稍有些埋怨的说:“你怎么不早些跟我说?”

宋言晟坐回去给自己倒了杯酒,眼睛都不抬的说,“这有什么好说的,你胆子又小,再者这种地方对于你而言确实就是吃喝玩乐,别的你不参与就好。”

江恩池仔细一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好吧。”

他目光又转向周围,就见着空位还有许多,船上的客人还未到齐,那节目自然也不会正式开始,只有些侍从招呼着客人。

江恩池奇怪:“现在就这么等着?这流程是什么样的?”

当然不是干等着,但是宋言晟也不会告诉他只要招呼一声,拿出他之前给他的玉佩,就可以先找个姑娘过来陪着。

“急什么?”宋言晟抬眼看向他,就这一眼,他的神色就冷了下来。

江恩池心头一跳,奇怪道:“怎么了?”

宋言晟看着他身后那站在阴影里的人,眉眼冷冽,却还记得叮嘱说:“我有些事,等会再过来,你切记别乱跑”

“什么事……这是怎么了?”江恩池顺着他的目光转身看去,却什么都没有见着。

宋言晟起身离去,“记住了,别乱跑。”

江恩池看着他走远,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本来这种场合他应该是如鱼得水,但是这里是京城,陌生的环境加上宋言晟的嘱咐竟是让他拘束了起来。

于是他只能自饮自酌自娱自乐起来,不过他也没安分多久,见迟迟等不到人,这宴会也还不开始,他便想着起身走走。

此时外面夜幕已经低垂,抬头看去夜空里除了点点繁星,还有一盏盏明亮的孔明灯渐渐升起,再往下看,沿湖的红绸彩带和灯笼都高高挂起,而湖中也盛开着数不胜数的花灯。

这种盛大隆重的节日,确实难得一见。

他正感慨欣赏着,忽然有一侍女走到他身边,轻声道:“是江恩池江公子吗?我家主人请江公子过去一趟。”

江恩池一愣,看着她很是奇怪:“你家主人是谁?请我过去?”

他向四周打量着,却也没见到什么可疑人物。

“公子去了就知道了。”那侍女低声回道,说罢就退开身位,想要引着人走。

见江恩池还在犹豫,她最后又添了一句:“王爷会同意的。”

江恩池心下一惊,心想这是把他的来路都摸清楚了,再者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不去好像也不太好。

京城这种地方,特别是这种宴会,随便一眼都是有权有势的贵人,他实在不好得罪人。

想明白这些,他就起身跟着人走了,

他们一路直上顶楼,绕过人群路也越走越偏,渐渐就远离了前面的宴会,只剩一片寂静。

很难想象这热闹的花船上,还能有这么安静的地方。

那侍女解释道:“我家主人不喜欢吵闹,故歇息在了这里。”

江恩池不解,心想既然如此,那人又为何上船?

这个问题他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因为那个人是为他而来,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为了宋言晟而来。

要见江恩池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女,宋言晟的王妃,楼听南。

“王……王妃?”江恩池一进房间就愣住了,明明他并没有记住楼听南的容貌,可他一见着对方,就觉得她一定是。

哪怕是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

楼听南只说:“江公子进来坐。”

江恩池心里的愧疚和心虚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不用想也知道这王妃是来找他麻烦的,总不能宋言晟和他在这种地方鬼混,王妃还要夸一下他吧?

但就算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他此时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至于别的方面,什么孤男寡女大半夜见面是否合适这些的,他是半点也不敢多想。

当朝圣女,谁敢不敬?

可出乎意料的是,楼听南并没有一上来就兴师问罪,反而语气温和,无比自然的聊起了家常。

“江公子这是第一次来京城?听说王爷以前在江南,多得江家照顾,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

“怎敢,是王爷不嫌弃我商贾出身,多有提携我才是。”

楼听南让侍女点燃了香薰,好像想让他放松些,“江公子客气了,你不把拘束,我只是想更了解了解王爷罢了。”

“王妃这实在是抬举我了……”江恩池说着心神突然一凝,望着那燃香处面色有些奇怪。

楼听南注意到了他的异样,轻声问:“怎么了?”

他凝神想了想,最终确定这香的味道和宋言晟经常点的一样,于是他笑道:“王妃也喜欢这香?”

楼听南偏偏头,好像有些疑惑,“也?”

江恩池就说:“王爷经常点这香,没想到王妃也爱用这个。”

宋言晟喜欢用,但江恩池却不大喜欢,总觉得闻多了心里发闷,可宋言晟喜欢,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不自觉对这香味敏感了些。

闻言楼听南顿了顿,而后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江恩总觉得她眼里有些什么别的意味。

只听楼听南说:“香是好香,很多人都爱用,不稀奇。”

江恩池有些疑惑,“是么?但我之前好像只在王爷那见过……”

楼听南微笑解释道:“是我没说清楚,我是说宫里的贵人们经常用。”

江恩池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楼听南是什么身份?她接触的人又怎么会是平常人?

江恩池连忙道:“是在下愚钝误会了……”

却不想楼听南竟是应着他的话接着说:“那江公子就罚杯酒如何?”

她亲手给江恩池倒了一杯酒,目光不再清冷反而透着点温婉,“上好的一梁梦,烈得很,江公子能喝吗?”

“……无碍。”江恩池不明白楼听南怎么突然劝起他的酒,但是圣女亲手倒的酒,他就是不能喝也得硬着头皮喝啊。

只是这一杯下去,确实有些受不住。

这是哪家酒坊的酒,他怎么从未听过?竟然如此之烈,只喝一杯他就觉得晕乎。

“江公子还好?”楼听南又倒了一杯酒放到江恩池面前,问道,“要不要再喝一杯?”

“这二十年的一梁梦,平常可不多见。”

江恩池恍恍惚惚的接过酒杯,到底是没有撑住直接倒了下去,手上的酒水洒开有一些溅到了楼听南的身上。

正在这是房门被人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你干什么?”宋言晟推开门,见到倒在桌上的江恩池不由心头一跳,皱着眉朝楼听南低喝到。

“我可什么都没干。”楼听南把玩着酒杯看向宋言晟,眼里没什么情绪,“我只是给江公子倒了杯一梁梦,想必他是喝醉了。”

说到这她顿了顿,难得勾起唇角说:“哦,我还点了三息香,想来江公子应该会做个好梦。”

“你把我支开就是为了这?”宋言晟走过去看了看江恩池的情况,又喝退了里面的侍女,语气不善道:“楼听南,你最好不要插手我的事。”

“我没想插手。”楼听南的目光也冷了下来,“只是宋言晟你别忘了你回京城是干什么来的。”

她一点点擦干净手上沾染的酒渍,轻声道:“你是回来夺权保命的,不是为了谈情说爱。”

“若是两情相悦我还能体谅你情不自禁,可要是一厢情愿……你要么把人送走,要么关起来别让人发现。”

“呵……”宋言晟闻言突然笑了起来,不是气急败坏的笑,反而是带了点嘲讽的冷笑。

“京城的人,半点胆魄都没有?”他抱起趴在桌上的江恩池向房内的床榻走去,不急不缓的的平静道,“我以前养过一只猫。”

楼听南抬眼神色一片冰冷。

宋言晟把人放在床上,神色莫名的看了江恩池一会,然后才又缓缓开口说:“有人抓了那只猫朝我要好处,那知道我怎么回的吗?”

楼听南挑挑眉没讲话。

只听宋言晟接着说:“我说——要么你自己砍掉一条胳膊然后把它还回来,我可以饶你一条命,要么你把猫杀了我把你杀了,一命换一命也很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转过身,面向楼听南走去。

楼听南听着这话有些惊讶,随后扬眉轻“呵”一声,说了句出人意料的话:“那猫儿跟着你也是苦了。”

宋言晟倒了杯茶拿在手上,语气毫无波澜的说:“谁让它不听话不好好待在家里被人抓了呢。”

“有道理。”楼听南偏偏头看了眼昏睡在床上的人,沉默了一会就起身离开了,在出门的最后一刻,她忽而止住步说了一句,“事情办完了我也该走了,王爷呢?”

宋言晟缓缓荡着茶杯里的水,似笑非笑答:“王妃越界了。”

楼听南只当没听见的自顾自道:“偷腥的猫是该罚。”

宋言晟的神色蓦然冷了下来。

江恩池再醒的时候,意识还是不太清醒,他侧过头,只见屋里灯火已熄,只有窗外洒进来的一缕银白月光。

他撑着身子起来,一抬头就被吓了一跳。

“谁……?”

原是有人坐在他床尾,看身形还是个男人。

不知为何他猛然害怕起来,心跳异常的快,一抹不详的预感出现在心头。

“王妃呢?是王妃让你留下来的?”话虽怎么说,但他明白哪有这样坐在他床上伺候人的下人?

那个闻言回过了头,面上带着一个面具,正是江恩池之前摘下来的那个。

江恩池微微后退了些,“……你到底是谁!”

男人平静的开口说:“楼听南走了,这里不会有别人了。”

听到这声音江恩池不可遏制的想起那场噩梦,他面色瞬间惨白,下了床就想往外冲,可不料此刻他的身体异常绵软,双脚一落地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栽。

就在他即将倒地上的时候,男人搂住了他,并一把把他带到自己怀里。

“想去哪?药效还没过,你又能跑多远?”

江恩池抬起头看着他,颤着声不可置信道:“你给我下药?”

男人轻“呵”一声,捏着他的下巴说:“你怎么能这么蠢?”

“放开我!”江恩池挣扎不过,色厉内茬的喝,:“……滚啊!”

男人制住他的身子,语气微冷,“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你最好听话些。”

江恩池猛然不敢动了,比起第一次见面,这一次对方明显心情不善,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惹恼对方,期望能拖一时是一时,最好能拖到有人过来救救他。

想来宋言晟回来发现他不见了,应该会来找他吧?

应该会吧?

他正自我安慰着,男人却突然解了他的腰带,他心下一惊,下意识按住那人的手惊喝道:“你干什么!”

“你说呢?”男人用腰带遮住了他的眼,又转而解开他的衣服,“难不成江公子觉得我辛辛苦苦找到这,仅仅是为了看你一眼?”

男人捏了捏他的腰,俯在他耳边轻声说:“总得讨点好处吧?”

他们脸颊相触的地方是皮肤的触感,想来面具已经被男人摘下。

“你不能这样……”江恩池没什么力气的握住他的胳膊,忍着恶心放软了声音,语气可怜的说:“你放了我……我……我去给你找人,这里姑娘那么多,一定有你喜欢的!”

男人幽幽叹息一声,“可我就想要你呀。”

说完捏住他的下巴,揉弄着他的唇齿,轻声诱哄道:“来,把嘴张开……乖,舌头伸出来……”

江恩池自然是不肯,他紧抿着唇,却又被人对方强硬的捏开下巴。

他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听起来委屈可怜极了。

男人看着他神色幽深的说:“不听话是要受罚的。”

江恩池瞪大了眼,望着眼前的一片漆黑无力的挣扎反抗着,心头渐渐被绝望笼罩。

男人轻抚了抚他被遮住的眉眼,像是好意劝告一般说:“注意些,要是这东西掉下你看到了我的长相,我可就真不能放过你了。”

江恩池一下子不敢动了,“那你……那我不动……你放了我……”

男人轻笑一声,放轻了力道,“你听话些,我满意了就走。”

闻言江恩池僵硬着身子不再挣扎,却在下一刻被彻底解开了身上的衣服,他忍不住想躲,结果又被人按倒在床上捆住了双手。

他又惊又怒,声音却没什么气势,咿咿呀呀像是在撒娇,“你做什么——”

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捏住下巴侵入了唇齿,他无力的呜咽着,舌头抗拒的往外推,却像是欲迎还拒一般,与对方纠缠得更深。

大脑混乱间,他隐约听见男人满意的笑声,“乖些……这就对了。”

“来,腿张开……就是这样,别动。”

不知是不是药效还没过,他身体软到如同一滩水,只能任对方摆弄。

等到男人握住他的腿根,再一点点向上侵入慢慢伸入两指扩张时,哪怕他再恐惧再不愿,也只能没什么力气的蹬着腿,丝毫不起作用。

“你滚啊……你不是说……呜啊——”不知是碰到了哪里,他猛然向上挺着腰再说不出话来,面上眼泪也止不住落下,身体打着摆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男人眼神一暗,又伸入一指丝毫不怜惜的侵入着,“怎么这么敏感,你喝了多少?”

江恩池脑袋已经乱成一团,恐惧彻底占据了他,整个人只知道哽咽着一点点往后退,试图远离身上的人。

但男人怎么会放过他?

“江恩池——”这是男人第一次叫他全名,那人按住他,语气居然带了点失望和疑惑,“你为什么不听话呢?”

他的声音很轻,俯在他耳边像呢喃一般,不过与他语气截然不同的是他身下的动作,也不知他说何时脱的衣服,抽出手指后就猛然挺身进入江恩池的体内。

江恩池一下子瞪大了眼,抖着身子说不出话来,“呜啊——!”

若是他的眼睛没有被遮住,想来男人就该看到那双向来多情的眼里潋滟的水色,看得人心生可怜。

又或者,更想让人狠狠作弄他,让他哭地更狠一些,最好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咽着攀附施暴者,讨好的献上唇齿只求对方轻些慢些,然后再挺着腰,紧紧吸着体内的炽热物件,打着摆吐出自己的白浊。

可惜男人没有摘下遮住江恩池眼眸的绸带,但哪怕如此,他今日也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只见着他缓缓挺动着腰身,故意在江恩池体内那块突出的敏感地方打转,江恩池被逼地泣不成声,不停的扭动着腰身却无济于事,最后只能哭着求饶起来。

他望着眼前的黑暗,放软了语气,声音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像是被折磨地实在受不了“……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呜啊……!”

“求求你……我听话……真的听话。”

“你总是这说,惯会讨饶。”男人揉着江恩池的腰身,最后将手放在他的腹部,感受着里面进入的位置,缓缓揉弄着。

“你这张嘴最会骗人了。”

“我不……呃啊!”江恩池虚握住对方的手,哭地已然上气不接下气了,刺激太过让他意识昏沉,快感堆积几乎成了折磨。

“别揉……!拿开!拿开——呜啊!”被人突然深深挺入,毫无征兆的直接进入了最里面,他被刺激地扬起脖子,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

“听说你想走?”男人舔弄着他的颈项,一点点向上舔吻着,最后含住了江恩池的耳垂。

江恩池意识模糊间就听见男人在他耳边轻笑着低声诱哄道:“不如你跟那小王爷说要回家,我带你走如何?想来山高路远,我们也能好好快活。”

江恩池答不上,男人也没想他能答上来,只是细细作弄间,不停的在江恩池耳边说些缠绵悱恻的话,让他在梦里都不能安生。

一夜云雨,碾碎了温柔骨。

江恩池再醒来时是在京城一处偏僻的院子里,游湖早已结束,想来是那个人带他离开了那里。

他咬着牙起身,腰肢酸软不堪,下面总觉得还有异物在里面折磨着他。

他喘了两口气,余光看见床头留有一张字条,他拿起一看,差点就气晕了过去。

那人写着让他别一直留着王府,最好早日回家,他也好上门提亲。

简直……简直是……

他气极之下连连咳嗽,撕碎了纸张洒了一地,整个人靠在床上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如此大的动静都没人进来,想来那人已经离开。

江恩池第一时间没敢回王府,但又怕那人回来,便撑着一口气寻了个最近的客栈住下,期间让人送封信去王府,就说他寻到新欢,过几日再回。

这种事他常干,想来没人会起疑。

直至他身上的印记都消地差不多了,能见人了,他这才敢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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