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塞给你的那块,把解药混了进去,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苏含笑看着他,笑吟吟地道。
秦月莫名地对那种视线有些不自在,“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屋中诡异地沉寂下来,直到百里青端来茶盘,给每人倒了一杯。
苏含笑捧着细致的白瓷杯暖手,凝视着杯中缓缓升起的白雾,许久没有说话。
“今晚,若是沈太医没有过来替我诊脉,你也打算找借口让她过来的吧?”梅若水忽然道。
“啊,在后宫里,想让一个太医来一次实在太容易了。”苏含笑笑了笑道,“只是这样会更自然一些。”
“真不知道你脑中到底算计了多少东西。”梅若水一声轻叹。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苏含笑啜了一口茶,淡淡地道。
“殿下想陷害水柔?”百里青道。
“没有哦。”苏含笑摇摇手指,一脸的无辜,“你们看,我还很努力地在为她辩解,她不可能有下毒的机会的。”
听到这句话,众人顿时一阵无语。
“殿下……”百里青一声叹息。
“最高明的栽赃陷害,不是直接告诉别人事实,而是不着痕迹地留下线索,让别人自己去发现‘事实’。”秦月冷笑道,“人,总是相信自己找到的所谓真相的。”
“而且,我要说殿下的柔术用得越来越出神入化了吗?”百里青继续道,“正因为殿下没有任何指证,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水柔和下毒有关,所以女皇陛下也无法直接拿水柔问罪,但反过来说,水柔也只能咽下了这个哑巴亏,无法为自己做出任何辩驳。殿下的目的,本来就不是用这一件事把水柔如何,只是用各种各样的小事,一步步加深陛下对她的恶劣印象而已。”
“啊,秦月的话,是不可能作为她通敌的证据的,那些信件,也并不是真的无可辩驳,说到底,我们尽管知道事实如此,却没有铁证如山的证据。”苏含笑静静地道,“这件案子,是死是活,终究只在陛下的一念之间。”
“不过,殿下今天还是有些冒险了。”百里青犹豫了一下才道。
“时间不多,只能冒一次险。”苏含笑道,“幸好结果都在预料之中。”
“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秦月忽然道。
苏含笑一怔,随即苦笑了一下,站起身来,知道这回事惹火他了,还是等他消气了再说吧。
“月,我还有事跟你说。”百里青却没有动。
“那我们先走了,闹了一晚上,早点儿休息。”苏含笑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拉着梅若水出去。
“你最好是真的有事……”合上的房门后传来秦月微带恼怒的话音。
“走吧。”苏含笑道。
梅若水默默无语,跟在她身边。
夜风微凉,吹在脸上,却让人精神更清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