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泠香主动往他怀里钻得更紧些,眉心抵在他怦然跳动的胸膛,轻声道:“六郎,其实第一次成亲那晚,我做过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一切都很清晰,仿佛我亲身经历过的一世。”
她知道那不是梦,但为了让章鸣珂能理解,她便说那是梦。
宾客早已散去,夜色沉沉,内室私语声断断续续,久久未停。
梅泠香把上一世经历过的事,一一讲给章鸣珂听。
刚开始,章鸣珂还觉得匪夷所思,怎会有人相信这样荒诞离奇的梦?
可听着听着,他联想起现世,忽然发现,若非他随罗师父习了武,又结识李大哥,梅泠香梦里那些,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难怪她会借高泩的名义,给她自己写一封空白的信。
她只是想找个理由派人去遂阳县,找张神医。
难怪她会提前在云州买屋,根本不是提前打算好,要与他和离。
而是,她知道,天下将会大乱,云州是能暂时避祸的安稳之地!
她梦里发生过那么多可怕的事。
他被人打折了腿,离家出走,不知所踪,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夫君。
而她与母亲一起,在战火里四处寻他,还因此丧命。
听到她说,她被乱贼刺死的那一刻,章鸣珂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紧紧搂着梅泠香,不住地轻吻她微湿的发:“馥馥,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