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可以少给玉儿讲一些道理,多让玉儿耳濡目染。
玉儿身量不够,梅泠香在书房给她准备了适合她的小书案。
看着玉儿坐姿端直的小身影,章鸣珂微微失神。
想起他小的时候,也想起从前梅泠香催促他用功读书,少出府游荡的时候。
方才,他告诉玉儿,梅泠香管着玉儿,并不代表不爱,恰恰是因为爱玉儿,才想要对玉儿负责。
那当年梅泠香劝他的时候呢?她真的只是看不起他,想让他学好,让她面上有光吗?
还是,她也有几分真心,是为了他好?
那个时候的泠香,爱过他吗?
若一丝一毫也没爱过,她真的会打听他的消息,在以为他遇难后,还生下不爱的男人的孩子吗?
更不会为他画像,给他上香。
若她爱过他,那他这些年究竟错过了些什么?!
当年的他,究竟有多愚钝!
不,不对。
章鸣珂按捺住心口悸动,想起那张云州的屋契。
他稍稍冷静下来。
若她爱过她,那屋契如何解释?
一线流光从脑海闪过,章鸣珂陡然忆起他从前忽略的一件事。
母亲曾对他说过,泠香建议母亲把生意往南边扩展,只是母亲没有年轻时的魄力,不想冒进,便没答应。
两厢一联系,章鸣珂脑中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泠香好像一早便知会天下大乱,也知云州不会被波及。
这样一想,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
蓦地,章鸣珂折身出去,快步走到梅泠香房门外。
手刚抬起,尚未触及门扇,便停住。
此刻进去吵醒她,逼问她,她会说实话么?她可是守口如瓶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