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这样近的距离,谭知县深切感受到刀锋上嗜血的寒意,正如章鸣珂眼中的肃杀之气。
“就凭你,也敢肖想她?”章鸣珂打量一眼比他矮半个头,双腿打颤的谭知县,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继而,他微微侧首:“沈毅,把这一干人等关进大牢。”
他语气不轻不重,却透着说一不二的气势。
撞吐血的衙役恼羞成怒:“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谋害朝廷命官!”
下一瞬,李岳泓跟在沈毅身后出来,沈毅去拿人,李岳泓朝着章鸣珂道:“宸王叔,他看不起你。你代我父皇巡视天下,他们这是藐视我父皇么?”
章鸣珂抬手,摸摸李岳泓的头,当着所有震惊到失语的恶人们,轻描淡写道:“太子说得对,本王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谭知县怎么也没想到,他以为还在百里外的宸王,竟已身在云州城。
不仅如此,这位神秘莫测的宸王,还莫名其妙成了梅泠香的入幕之宾!
难怪他来云州城,不住驿馆,不惊动县衙,原来是对梅娘子这美貌小寡妇慕名而来。
什么铁面无私的宸王爷,面对美人,也是凡夫俗子一个!
梅泠香立在门扇内,望着章鸣珂轩朗威严的背影,眉心微动。
他竟没笑话她,还再次替她解围。
惯常惹是生非的章鸣珂,竟也长出一副能替人遮风挡雨的宽阔肩膀。
只不过,这副肩膀,早已不属于她。
当章鸣珂不经意回眸望来,梅泠香下意识别开脸。
她回转身时,温声致谢:“多谢,我去看看玉儿。”
朝屋里走的时候,她不由想起谭知县来之前那一幕。
听见喜乐声时,她站直身形,握紧烛台,做好了独自面对的准备。
哪知,身后忽而传来章鸣珂的声音:“民不与官斗,你从前不会这样以卵击石。”
只有他们二人知晓,他说的从前,是什么时候。
梅泠香脊背一僵,没有回身,只是倔强轻应:“总得试一试。他不是当初的黄知县,我能应付。”
“我也不是当初的章少爷,而是官身,如今我近在咫尺,你怎么就想不到要报官呢?”章鸣珂站定,语气稀松平常。
梅泠香听着,却是心中一紧。
是啊,当初那些狗官,官官相护,他们想要公道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