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跟在章鸣珂身边南征北战,记得清楚,就算章鸣珂身负重伤的时候,脚步也是沉稳坚毅的,何尝有过这样的一面?
“高大人,你把我家王爷怎么了?!”沈毅快步走过去,扶住章鸣珂。
侧脸望向高泩的时候,他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像是控制不住要打人。
若非理智告诉他,高泩一个文官,不可能把章鸣珂打成内伤,他早挥拳过去了。
高泩脸色也不好看,盯着章鸣珂的眼神像看仇人。
嘿?伤了人还理直气壮?沈毅腾出一只手,想去揪住高泩问话。
被章鸣珂喝住:“沈毅,回府!”
军令如山,沈毅只得按捺住不忿。
扶章鸣珂出去的时候,他嘴里喋喋不休,一直问章鸣珂怎么会受伤,是不是旧伤复发,要不要直接去太医院。
章鸣珂坐到马车里,冷声斥:“聒噪,还不驾车去?”
已是暮春时节,外头煦暖,车帷遮住的马车内,却透着冷意。
冷意蔓延在章鸣珂四肢百骸,他僵坐在马车中,脑子里纷纷扰扰,乱的很。
她还活着吗?会不会已经在战乱中遭遇不测?
念头一起,章鸣珂脸色越发苍白,心口生出铺天盖地的恐惧,他仍不住地劝慰自己。
不会的,她那样聪慧,一定能随机应变,找到活路。
好半晌,他终于平复心绪,开始回忆起三年前的旧事。
他想从那些尘封的旧事里,找到她会去哪里的蛛丝马迹。
可直至回到宸王府,章鸣珂也没从旧事中找到任何线索。
她提出和离那样突然,那样迅速,那样无情,可在那之前,她并没有要离开章家的意思,更别说离开闻音县。
闻音县以外的地方,与她有关联的,唯有遂阳县。
那是她听高泩推荐,去寻找张神医的地方。
莫非,她会去那里?
多福递来湿帕,章鸣珂便接来,擦拭唇角干涸的血迹。
至于多福嘴里念叨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沈毅执意去找太医,章鸣珂也没理。
思量良久,他忽而抬眸,冲多福道:“去户部知会一声,我要遂阳县的户籍册。”
“王爷都吐血了,还没让太医瞧过,着急要什么户籍册?”多福没心思去,他把茶水放在章鸣珂手边,焦急朝外头张望,“沈毅怎么还不回来。”
章鸣珂眉心微拧:“小爷使唤不动你了是不是?使唤不动你就回闻音县去!”
“去去去,多福马上就去!”多福赶忙应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