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珂,怎么了?梅夫子的病情又加重了?没听说呀。”赵不缺疑惑问,望一眼孙有德,挤到章鸣珂身侧,拍拍他肩膀,继续道,“你放心,那神医妙手回春,包治百病,只要请到他来,梅夫子一定能治好。旁人家或许请不起,但区区三千两银子,对你们章家来说,小菜一碟啊!”
孙有德跟着附和:“梅娘子不愧是饱读诗书之人,挑夫婿的眼光就是比常人好。”
照他们说的,梅泠香一个穷夫子的女儿,能嫁给章鸣珂这样的富家公子,简直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可实际上呢,章鸣珂想到她进门后的种种,只觉一切都反过来。
他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哎,小爷不是担心这个。”章鸣珂喝得脸有些泛红,放下酒杯道,“你们都觉得她能嫁给我,是高攀了,可她不仅不这么觉得,还把小爷的真心踩在脚底下。”
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了,章鸣珂抿抿唇,又道:“小爷待她多好,多怜惜她,可她呢,比我娘还能念叨,让我读书也就罢了,毕竟我也答应好好读书考功名,可她竟然克扣我花销。”
听他说要考功名,赵不缺还觉得好笑。
笑意刚刚露出一丝,便僵在嘴角,章鸣珂的话怎么越说越不对劲呢。
不祥的预感刚刚升起,便听章鸣珂道:“你们知道小爷今日出府,身上带着多少银子吗?十两,就十两!都是自家兄弟,小爷尽管笑话,反正小爷把脸丢尽了她也不会在乎。”
一听这话,赵不缺和孙有德都急了:“什么?十两?那这一桌子好酒好菜怎么办?没有百八十两可拿不下来!”
赵不缺转而望向孙有德:“我可没钱啊,你们知道的。”
孙有德也急:“你看着我干什么?我也没有!”
他不是没有,是舍不得花在这上头,够他在花楼里听两宿小曲了。
眼前的危机且不说,哪怕为了往后吃喝玩乐方便,他们也得劝劝章鸣珂。
“不是兄弟说你,上回就告诉你,男欢女爱,讲究的就是一物降一物,还得做几十年的夫妻呢,才短短时日,你就被他捏在手心里,哪有一点男子气概?”赵不缺一边叹息,一边道。
孙有德则连连摇头:“几十年的夫妻?就你这样,不如说是几十年的牢狱。天涯何处无芳草,谁说你就得服她管?”
章鸣珂能听懂他们的意思,心中动容,果然还是好兄弟向着他。
他是不喜欢处处掣肘,可他实在喜欢梅泠香温柔的一面。
“她是我娘子,我就喜欢她这样的。”章鸣珂忍不住说梅泠香好话,“其实她也有待我好的时候。”
听话听音,赵不缺眼睛一亮:“哟,这是尝到甜头了?怎么样,咱们温柔端庄的梅娘子,在床上挠不挠你?”
“一边儿去。”章鸣珂笑着踹他一脚,脸更红了些。
赵不缺和孙有德跟着起哄,又是给他传授经验,又是要送他私藏的避火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