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怕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打击到章鸣珂,那大少爷想要学好的上进心若就此夭折,未免可惜。
许氏没再打趣她,可也听出她话里对章鸣珂的维护。
女儿素来是个有主意的,她不愿和离,便说明章鸣珂没有外界传扬的那般差。
“这两日,他待你好不好?”许氏停下切菜的动作,将菜刀放到砧板上,凝着女儿秀美的小脸轻问,“娘听说新婚夜他弃你而去,上酒楼跟人喝酒去了,究竟怎么回事?”
女婿有没有才华,能不能当官光耀门楣,许氏并不看重。
梅夫子自诩满腹经纶,还不是落第一次后,便没再继续考进士科了?倒不是觉得一辈子也考不上,只是去京城参加一次春闱,他便歇了为官做宰的心思。
是以,许氏对女婿读书成才并没有太大期待,活了半辈子,她更看重摸得着的实惠。
章家米堆成仓,家财万贯,只要他们小夫妻不坐吃山空,挥霍无度,便能过得很好。
女儿不必如她一般操心吃穿用度,寒冬腊月里不必亲手浆洗缝补,能穿金戴银,住在有地暖的屋子里,许氏觉着,章家是个不差的去处。
可她觉得再好也不算,许氏仍想知道女儿自己的心意。
泠香明白,今日她若不解释清楚,爹娘心里便会一直耿耿于怀,为她担心。
“阿娘,他虽头脑简单了些,却是性情爽直,很好相处,至于那晚……”泠香咬咬唇,语气有些不自然,“其实是我太过紧张,他以为我是看不起他,心里不愿意,才丢下我跑出去喝闷酒的。”
她说的不愿意,其实是不愿意嫁给章鸣珂。
许氏理解成另一层意思,惊问:“你推他了?”
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缘故,许氏只觉无奈又好笑:“你呀,真是被爹娘宠坏了。”
泠香听着话音不太对,没等她解释,便见阿娘重新拿起菜刀忙碌,脸上挂着安心的笑:“他没强逼着你,可见是个好的,不会欺负人,如此,你便同他好好过日子,你爹那边,我会去劝。”
至于袁太太的为人,她也打听过,对下人都不会轻易责骂,自然也不会磋磨儿媳。
单看今日丰厚的回门礼,许氏也看得出,袁太太对女儿的看重和喜欢。
听到这一句,梅泠香算是明白阿娘误会了什么。
她微微咬唇,并未解释,只要阿娘安心,怎么理解都成。
“他书读得不好,在你面前本就有些抬不起头,平日里你切莫太要强,言语上软和些。”阿娘一面忙膳食,一面絮絮叨叨同她话家常。
泠香默默听着,时而附和一句,很是乖巧。
可她脑中,不由想起儿时。
阿娘没有读过多少书,与爹爹是远房表亲,乃是奉父母之命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