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府邸。
“啪!”
姬斯将手中新得来的的情报竹简用力在案上一掷,眉头一挑,道:“没有一丝进展嘛,都这么多天了,竟一点值得注意的消息也没有。”
坐在他对面的李悝低头道:“赵鞅处事谨慎,我们除了知道他跟齐国姜萌、阚止有来往外,其他的查不到任何线索。赵鞅下一步的计划我们全然不知。”
姬斯一手托着下巴撑着脑袋,一手在桌上有规律的敲打着道:“赵叔父多智谋,所行之事必有其目的。我们不能如此大意,一定要探其意图,以免我魏氏莫名遭受损失。”
李悝沉声道:“属下明白,赵鞅善于借他人之力,达到自己的目的。对于他,属下丝毫不敢放松。”
赵鞅的手腕姬斯、李悝都很清楚,当年,六卿治晋,智氏、范氏、中行氏都与赵氏为敌。智氏势大,赵鞅不敢乱来。联合韩魏,将矛头指向六卿中的范氏、中行氏。
当时赵鞅有一同宗大夫赵午,这赵午是中行氏(荀寅)之甥,而荀寅又是范氏(士吉射)的姻亲,因而得到范氏、中行氏的支持,想把赵鞅赶下台。
结果,赵鞅利用一小事杀了赵午,并引中行氏、范氏来攻,自己则奔晋阳死守。
战争爆发时,整个晋国阵营瞬息万变,错综复杂。赵、韩、魏、智氏之间矛盾重重。然而,在未取得对范氏、中行氏的最后胜利之前,赵鞅尽量避免与他们发生冲突,注意争取韩魏智氏,特别是晋君的支持。对智氏的胁迫,他也委曲求全。
在这种四面皆敌的情况下,赵鞅利用五卿之间的矛盾,奇迹般的取得了胜利,成为晋国正卿。
其实,当时只要韩、魏、智三卿有任何一个相助中行氏、范氏,就可以将赵氏覆灭。然他们都被赵鞅所布置的假象迷惑,任由赵氏与中行氏、范氏内斗,两败俱伤后,他们好坐收渔利。
可是等战后才发现他们都成了赵鞅的棋子,无私的帮助赵鞅对付中行氏、范氏。不但没取得因得的利益,反后令赵鞅成为了晋国正卿,地位由在他们之上。
姬斯对赵鞅很是敬重,但也不敢有任何大意。在利益面前,赵鞅很可能将魏氏当作他的筹码。
姬斯道:“这几日,智瑶的反应很奇怪。以他的性格纵是忌讳我家,不与我作对,也不会放过大哥。如今他对大哥处处忍让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李悝微笑道:“属下早已安排下去。”
姬斯一错愕,随后笑道:“有先生在,姬斯到时过于多滤了。”
李悝沉吟半响道:“属下有句良言,希望主上远离任清璇,这个女的一点也不简单。你们不是一路人。”
姬斯面色一沉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个我自有分寸。清璇公主如此的目的为了维护周天子的地位,因此来晋分化四卿。这点我和大哥都清楚,但……”姬斯大笑:“人生难得一红颜知己,怎能轻易放手。清璇公主的才智谋略,并不逊色男儿,抓住眼前,成败无悔。纵然他日,战场相逢也毫无遗憾……”
李悝欣慰大笑,只要姬斯雄心不减,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感情,不被情感所束缚。其他一切都无关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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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韩庆的中心既是兴奋又有不安,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早料到赵鞅用智宣子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只是智宣子那老奸巨滑的狐狸连他最宠信的儿子,下任智氏继承人智瑶都不告诉。那么世上又有几人会知道这一桩交易?
赵鞅一个,智宣子是一个,剩下的恐怕只有郄疵。
赵鞅、智宣子都是成名以久的狐狸,智宣子在谋略上确实不如赵鞅,但将智氏治理的如此强大也足见他的才能。而郄疵是智宣子的头号谋臣,是智宣子的智囊。幼年就名冠晋国,是赵鞅唯一忌惮的人物。
二十年前,赵鞅与中行氏、范氏的争斗中,众人都被赵鞅的假象迷惑,惟有郄疵看破赵鞅诡计。那时,郄疵不过是一小门客,智宣子对他之言,不已为意。直到事后才明白,追悔莫急,向郄疵赔礼,予以重用。
二十年来,郄疵、赵鞅之间的斗智斗勇,从未停歇。赵鞅一生鲜有失措之时,但数次失利大部分均是栽在郄疵之手。
赵鞅、智宣子、郄疵,这三个人中没有一个简单的人物,他们才智过人,韩庆到是不惧,智谋再高也有疏忽的时候。让韩庆烦恼的是他们的年纪,一个个都上了五旬高龄,吃过的饭比韩庆喝过的水还多。如此阅历丰富的人物,以韩庆此刻的身份想要跟他们交谈已是一种妄想,要从他们的口中套出一些什么,更是比登天还要难上三分。
难道就这么回去?
韩庆觉得很不甘心,这么回去大王不会怪我,但也难免会看轻与我,我要随大王建立功勋,为双亲报仇,怎能让大王看轻。
不行,呆在这里一点机会也没有,不如去四周转转,或许会遇到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