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鲜和燕阳郡主的婚事定在了四月二十六日。
不过据说高鲜有一个通房,一个因为他被恶意报复毁了容的女人,为了给她一个栖身之所,所以想抬做姨娘,只等燕阳郡主进了门,再行妾礼。
王秀听长公主说起时,奇怪道:“怎么不给一笔钱打发走呢?”
长公主道:“对方无牵无挂,又毁了容,想留在京城。”
“我皇婶派嬷嬷去看过了,说容颜尽毁,养在偏院里,跟个废人一样。我皇叔觉得赶出去也是可怜,便同意了。”
王秀还是觉得瘆得慌,奇怪道:“那行什么妾礼,抬什么姨娘?直接给她一个小院,当个管事婆子照顾着不就行了?”
长公主皱了皱眉,觉得也对。
可诚王府已经同意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道:“希望不要出什么幺蛾子吧,我皇叔可不是省油的灯。我看高鲜还算拧得清,什么都放在明面上来讲,不然的话,这门亲事没这么容易成。”
王秀道:“高鲜这个人,你说他拎得清,什么都肯说。但就怕他拎不清的时候,还自以为很聪明。”
“总之,真正的聪明人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事,你看看陆云鸿就知道了。”
“如果有个丫鬟多看他两眼,他就会觉得别人觊觎他,连忙打发走。他可不会觉得,你看我两眼,把你放另外一个地方,你看不见就算了。”
“他要的干净利落,是这个人不仅看不见他,他也不要看见这个人。这其中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前者容易生恨,挑拨事端。后者卷入命运的狂潮,自顾不暇。”
长公主叹了口气,拥着王秀道:“为了燕阳的事,也让你跟着操心了。”
王秀摇了摇头道:“我这算什么操心?倒是你,还是别跟着掺和了。”
“一来是,燕阳郡主父母双全,你只是堂姐。”
“二来,高鲜有妾室还有女儿,这门婚事本就复杂,不宜指手画脚。”
“既然诚王选择高鲜,又相信他留下这个妾室,那就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长公主如何不明白,自古做媒人的,夫妻和睦,一辈子恩恩爱爱,那就是好事。
若是人家夫妻过得不和睦,天天吵闹,自己便成了罪人一般
想到此处,长公主苦笑道:“我总算是知道张老夫人对郭婷的愧疚从何而来了。”
“算了,既然燕阳的婚事我们帮不上忙,不如去看看郭婷,兴许能帮忙呢?”
王秀打趣道:“你是不是觉得郭婷长得好看,早点成亲生个女儿的话,你家星野和辰舟以后就好找媳妇了?”
长公主咯咯地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三个儿子呢,你当儿媳妇那么好找的?”
王秀笑着道:“儿媳妇不好找,给别人挑夫君就好找了?”
长公主赖着道:“我不管,反正你要陪我去逛街,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出去了。”
王秀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说道:“谁让你家里有两个奶娃娃的,怪我喽?”
长公主气愤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不帮我带孩子也就算了,还说这种话?”
王秀轻哼道:“我倒是想去带来着,可我有机会吗?”
“你都不知道我公公出去喝茶回来说什么?说你家星野和辰舟,怕是刚会走路,就要认全满京城的道路了。计尚书和驸马爷,那是人手一个,成天得空就抱着孩子在外游玩,听说不到喝奶的时候,你都见不着孩子呢。”
长公主被逗得直笑,随即道:“说起来还不是怪你,说孩子晒晒太阳对身体好,他们得空就说要抱孩子去晒太阳,孩子在外觉得舒服,回到房间待不了多久就要哭闹。”
王秀道:“我说的,每次不超过半个时辰,而且太阳太大还不宜抱出去晒。他们成天走街串巷的,那可不是我指导出来的。”
长公主道:“他们当然不敢说是你教的,不过他们高兴抱,我也就随他们去了。不然孩子一天到晚黏着我,我自己也累。”
王秀开怀道:“哎呦,原来你也怕带孩子啊,我看你当初那么喜欢欣然,我还以为,你可以带十个呢。”
长公主顿时头昏道:“你别说了,现在三个我都想哭了。”
“还好安年大了,性格温柔,不爱计较,不然你让我怎么办呢?”
王秀道:“陆云鸿正说呢,孩子们大了,要不还是去学堂里上学。”
“京城鼎鼎有名的族学,徐家的,你觉得怎么样?”
长公主道:“徐家家教甚严,他们家坐馆的萧先生五十多岁了,教出了很有学之士。不过我劝你别送过去,这位萧先生性格古怪,打学生的手心,能打见血。”
王秀惊讶道:“这么凶的吗?”
长公主点了点头道:“你们夫妻若是想让孩子们一块念书,就送到长公主府吧。计家的族学也不错,他们家的何先生我见过,很有学识,胸襟又广,且有几分闲云野鹤的不羁心性,孩子们跟着他,将来处事能豁达些,不至于因为一点不如意就丧失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