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了个懒腰:“我觉得我刚才的样子就像一只从车窗伸着狗头的哈士奇。”
“你更聪明。”
得到夸奖后又洋洋得意的自行补充了一句:“还更漂亮。”伸手打开车门,活动了几下麻木酸软的小腿和胳膊:“下周有牧野前辈在国立新艺术剧院的演出。”
“我后天就回去了。”
“好啊,风里雨里我都会去机场接你的。”她笑盈盈的抓着包带,每次立在他面前都乖巧的像个小学生:“训练加油。”这许多年由于私下里偷偷关注着关注着手冢国光的缘故,她也看过不少体育杂志,因为一场至关重要的比赛的败北而半年无法拿起球拍的选手不在少数,即便知道他是这样如神明般强大而坚毅,又几乎可以称得上无坚不摧的人,但她仍担心某条微不可查的裂缝悄然无声的演变成罅隙,脆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内部泄露出来:“我们国光是世界第一的网球选手。”
他倚着车门,从玻璃窗渗透出来的光将他的影子拉的颀长,又将塑像般的脸庞照亮:“嗯,我会是的。”
“祝你明天,后天都有个好心情。”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我走啦。”
扭头迈出第一步的一瞬间,手冢国光伸手扣住了她的后颈,强势的将人拽回来,俯下身让彼此唇齿相依的动作里透着从容,而蹙起的的眉头里却满满是克制不住的如野兽般的欲念。三日月昼攥住他的衣襟的手逐渐收紧,对视时眼角有不易觉察的泛红:“别这样看着我,不然我就走不了了。”
“我知道,路上小心,下飞机给我打电话。”
“好……”有些人见不到时也只是心里想想,一旦见到就不想离开了。但她还是得回去,去做她自己也喜欢的三日月医生。
飞机离地返程,踩在脚下的纽约网状的城市和手冢国光发来怎的照片别无二致,洛克勒菲中心也逐渐被甩在身后,三日月昼靠着椅背,脑海里陡然浮现出竹财前辈费心力的讨好领导后疲倦的神色,如果一个人只是这样就好了,可偏偏这样的人比谁都努力,顶级私立大学的医学生涯的巨额学费和贷款已经让这位普通家境走出来的青年困苦了迄今为止的整个职业生涯,如今在升职加薪上仍旧跨不过阶层的圈限,她多少觉得悲哀和失望,许多年前就有这种悲哀和失望了。
离婚率上涨了百分之五十,自杀率翻了四分之一,校园暴力每年有两千多起……然而更值得关心的是某□□的胸脯够不够大。
她叹了口气,放下解乏用的杂志,端水起水,阅读灯打亮了左手无名指上那枚细细的戒指,微微愣神——即便如此,好像也有什么是值得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