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着玻璃吊灯的地板璀璨的晃眼,将人倒映的清清楚楚,影子停滞下来,手冢国光慢条斯理的步伐也随之停下来,不疾不徐的扭过头询问:“有什么事吗?”
“一位姓三日月的小姐等您很久了。”
视线顺着服务生举手示意的方位探寻,虽然期待这位别人口中的“姓三日月的小姐”和他所认识的三日月昼是同一个人,但又清楚对方正在遥远的东京奔波,所以渺茫的希冀在看到角落里靠着皮质沙发,支着腮帮,撑着摇摇欲坠的脑袋,安安静静的睡着的三日月昼时,他一度以为这又是一场春梦——窗外的斜阳刚好能混着头顶的灯光一起笼在她身上,清灰色的下眼睑和眉尺微敛的细节都写满了倦意,黄澄澄的阳光将眼皮打成一片透光的肉粉色,即便如此,她的脑袋仍旧左摇右晃的靠一只手腕撑着,以一种松弛而毫无精力设防的状态蜷在沙发上。
一片阴影将她拢住,手冢国光站在她面前,宽阔的后背将所有冒昧的光线挡了个严实,盯着她不安稳的眉眼,伸手怕搅碎幻梦一般轻轻拨开她散在额前的碎发,指肚蹭过皮肤传来温热的触感和现实感,那一刻他才确定自己没有做梦,俯下身温柔的抚摸过她微颤的睫毛,安抚着她因为不舒适,甚至可以说是难受的睡姿和长途飞行导致的倦怠,呼出一口热气打在她耳边,声音喑哑又温柔:“阿昼——”
“嗯?”无意识的嘤咛,眉头皱的更紧了,但眼皮还沉重的睁不开。
于是他又想怕惊醒远方森林里的鹿一般轻声唤:“阿昼……”
脑袋一晃,她呜咽着按着太阳穴,满脸阴霾的睁开眼,漂亮的琥珀色瞳仁和略有红血丝的眼白一并呈现在他眼前。嘴边想要骂人的话在抬起头,看到他近在咫尺的睫毛和看似薄情的嘴唇时就哑了火:“想我吗?”
“突然来纽约,怎么不跟我联系?”
她从挎包里掏出手机,展示着连指示灯都无力亮起来的屏幕:“走的着急,手机没电了,也没带充电器。”她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的扶着他的胳膊站起来,浑身的骨头都在为这趟长途旅行抗议:“我饿了。”
他扣住她的手:“想吃什么?”
“三明治之类的便餐吧,我五个小时之后的飞机,回东京上班。”随意的态度和说话的内容让手冢国光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用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眉心紧跟着起了褶皱:“五个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