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腰上磨起的毛边,封面上留下的咖啡渍,里头泛黄的内页,都是时间留下的痕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穿着白色上衣手冢国光和他手里的书,像是老照片里突然闯入陈旧的,积着灰尘的背景里的一抹斜阳。
她摩挲着扉页,率先打破了沉静:“听说你今年一月份打进了澳网青少年组的四分之一决赛。”
“嗯。”
“没去打法网吗?”
“时间和学业冲突。”手冢国光捡了两本书:“后天就去英国。”
三日月昼冷哼一声合上书,拎着《武藏野》和《万合句》去结账:“网球打的这么出色,成绩也要压我一头,还真是惹人生厌。”
“彼此彼此。”声线冷清,听不出是谦虚还是客套。
“我这个人心眼小,对于得不到的东西一向耿耿于怀。”她突然抬起头,瘦弱的少女从侧面看过去就像是山水画上一条婉转出色的墨迹,目光里有着坚不可摧的重量:“我会超过你,成为一个比你更优秀的人。”
“啊……加油吧,三日月。”
不是三日月昼,也不是三日月同学,而是三日月。
因为这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她的耳尖一直烧到傍晚。
晚霞渡上她瓷白的脸颊,将琥珀色的眼眸染的通红,如同倒映着残阳的湖泊,纤长的睫毛就是岸边荡漾的芦苇。
手冢国一来电说已经辞别真田家,先一步搭上了电车,手冢国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您路上注意安全。”
三日月昼原本拎着书,又从便利店买了零食,付完帐之后手冢国光就主动勾到手里帮她拿着,作为感谢,她说:“要不要送你去站台?”
“应该是我送你回家吧。”
“我是没多大关系,男孩子一个人出门在外也要注意安全啊。”她站在十字路口,躲在树荫里举着电动小风扇等待红灯切换成绿灯。
纹丝不动的空气里,红绿灯像漏水的水龙头似的发出嘀嗒声巴掌大的风扇叶卷起的微风吹起她鬓角粘在一起的发线,她就神色厌厌的靠着橱窗站着,像是一滩要被晒融化的冰淇淋:“上次幸村在高峰期乘电车,就有女孩子偷偷往他胸口贴,难道没有难缠的女孩子来找你要邮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