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看着他按压着腹部的手掌,微微蹙起了眉头:“怎么了,仁王?”
他垂着脑袋,斜着眼睛望向一边嘶吼一边努力追上前方山地车的真田弦一郎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牵强的拉开嘴角,回复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答案:“我对这个笑声过敏……”
虽然三日月昼早已离去,但她像电音似的笑声一直回荡在仁王雅治的耳际,迟迟不肯消弭。他不禁回想起儿时为了一场圣诞节的联合表演,她亦是用这种奸佞笑声将他按在地板上,强迫他穿上女神雅典娜的白裙子:“不许哭!抽签抽到了你了哭也没用!”
那时的仁王雅治早已到了记事知羞的年纪,稚嫩的婴儿肥并不能掩饰他削尖的下巴和俊秀的五官,披肩发和长裙加身竟然意外的惊艳,以至于小学生活的前几年一直被人拿着饰演城户纱织的剧照询问是不是有个长的特别漂亮的姐姐。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仁王雅治有生之年收获的第一次告白,竟然来自那场联合晚会上一个被他的打扮迷惑了性别的男孩。
而这仅仅是三日月昼对仁王雅治的荼毒的开始,变本加厉是在他得知她是万年第三且以此为把柄嘲笑之际——恶作剧告他黑状的幕后真凶是三日月昼;举着拖把追着他跑了三条街都不带喘气,扬言要打断他的腿的是三日月昼;砸中马蜂窝只顾自己逃命却让他被蛰了满脸包的人也是三日月昼;往他六年级喜欢的女孩子书包里塞玩具蛇,又栽赃嫁祸回来的人还是三日月昼。
柳莲二沉思了片刻,恍然大悟的得出结论:“这是所谓的相爱相杀吧。”
仁王雅治怎么也站不端正的姿势突然笔直的像条线,神色要比网球场上面对幸村精市时还要严肃:“拜托,莲二,我想多活两年。”
从立海大附中到真田家原本要走四十分钟,三日月昼拎着真田弦一郎的书包停在挂着名牌的庭院前,身后追着气喘吁吁的真田弦一郎,竟然生生将耗时缩短了一大半:“你看,跑快一点还是能趁早吃上午饭的。”
真田弦一郎支着膝盖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怒火冲上天灵盖甚至有些头晕,他接过对方丢回来书包:“昼!你去给我面壁思过!”
“得了吧,这又不是在三日月家,没人会听你告状。”她翻了个白眼,停妥山地车,推开木制的院门连蹦带跳的顺着卵石小路跑到大厅,踩住脚后跟直接将没解带的鞋丢在玄关。
跟在她身后的真田弦一郎只好咬牙切齿的将她沾着泥点的平底鞋摆好:“说过多少次了,不许把鞋乱放——也不许光着脚!给我换上室内鞋!”
“是是——”嘴上虽然这么应和,行动上却没有任何实际性的表示。她赤脚踩着木地板,拉开了客厅的障子:“真田爷爷,我把弦一郎接回来啦!”
看到里头盘坐在蒲团上的手冢国光和他面前散发着热气的梅子茶,她的大脑出现了一片短暂的空白,心脏提到咽喉又眨眼之间跌落谷底,不由自主的倒退两步,飞快将障子合上,使劲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