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撞见过她曾在空教室里帮花崎诗织讲解不太容易理解的物理题,黑板上列出来的要点和思路逻辑分明。
那时才开学没几天,初入戏剧社的三日月昼就已经因为开学典礼当晚的一场表演而成为台柱了,被称作青学的狄俄尼索斯。
“三日月同学是我推举的,我会负主要责任。”手冢国光站在荒川先生的办公桌前,午休时分从遮光良好的窗帘缝隙里投射下来的一线光线刚好能落在他金属细边的镜框上,折射出耀眼的寒光:“请务必再给她一次机会。”
荒川先生表情讶异,其实他从一开始听到手冢国光推荐三日月昼做副班长时就已经想剖开他的脑壳看一看里头是不是变质了,令人意外的是当时的手冢国光笃定的认为三日月昼能胜任这个职位,究其原因他说:“三日月同学是个很厉害又负责的人。”
还有着有底线的善良和没必要的正义感。
“你对她倒是很有信心啊。”他摘掉眼镜,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像我这种和她熟悉到连剪一下手指甲就知道我晚上是去约会还是开会,又会动摇的人,大约管不住她——不过她真是我见过最皮实的。”
不知道想起了些什么痛苦的往事,荒川慎也不由自主的捂住了额头。
三日月昼有多抗揍,从她能和真田佐助一起让真田弦一郎气到崩溃之中窥见一斑。
这是前年冬天的事,荒川慎也受三日月家的邀请一起去拜访剑道大师真田弦右卫门先生。
雪后的真田家充满了禅意,结着冰碴的洗手钵没能冻结实,水面飘着一碰就破的薄冰,石灯笼的华盖上堆着一小片雪,真田佐助试图在上头堆个手指大小的雪人。
辅一进门就听到了和室里真田弦一郎破了音的怒吼:“三日月昼!”
真田弦一郎有用夹黄豆的方式来磨练心性的习惯,只有一连贯往碟子里夹满一百颗黄豆,他才心满意足。
然而,就在第九十九颗黄豆从一个茶碟落到另外一个茶碟,只差第一百颗,一日的修行就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之际,不知道什么时候翻墙出去的三日月昼抱着从隔壁邻居家捉来的猫刷啦一声打开木门,将猫丢进去反手就关上合叶,任真田弦一郎的第一百颗黄豆和不大的和室被这只横冲直撞的猫搅和的天翻地覆,而门外的三日月昼赤着脚和真田佐助笑的直不起腰。
老成的少年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勾着软塌塌像条围脖一样的幼猫走出来,立马将三日月昼和真田佐助一路从头追到尾,被逮个正着的真田佐助被迫在三九天里罚跪,而三日月昼为逃脱真田弦一郎的制裁则爬上一株云杉死活不下去。
穿着件单毛衫的真田弦一郎站在雪地里仰着头朝她吼,左邻右坊一听这个动静就知道又是真田家的弦一郎在管教小孩了:“你给我下来!”
“就不,你有本事你上来!”她耷拉着一条腿,脚面被冻的发紫,粗糙的树皮刮在脚底板留下好几道口子,她却丝毫没放在心上:“谁让你乱打小报告,害我漫画被没收!去死吧真田弦一郎!”
“你这家伙!居然这么跟长辈说话!你的漫画为什么会被没收你自己不清楚吗?这种不健康的东西我看见一次丢一次!你马上给我下来主动认错,然后去面壁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