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莲子心绪不宁的坐在湖边,她一想到日暮时筮坞戍那沉默离去的身影,便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紧,难受得很,她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站起身来,不行,她要回去找阿筮解释清楚……
她刚想转身,水面中却突然倒映出一个十分模糊不清的影子,而那影子里传来威严而又缥缈的声音,
|“糖莲子,你现在不能离开梵幽螭…………”
“……冥帝?!”糖莲子怔怔看着那湖里的虚晃浮影,一时间惊愣住了。
水中的波影又摇晃了一会,那古老而威严的声音才有缓缓幽幽的飘了出来,
“时势紧迫,有一件重要之事要交予你……”
“…………!!!”
暮雪台阁。花藤缠绕的粉白色帷幔内,轻纱飘飘。
妆容秾丽的女子正在花榻里面醉醺醺的睡着,衣衫半解,睡意酣浓。
“夫人,别睡了,快醒醒!!”黄衣少女闯进帐子里,轻轻推着那女子,
“什么事~~·好困~~”漫相思懒洋洋的翻了个身,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又睡去了。
“夫人!!您别再睡了~~真的出大事了!!”黄莺的声音有些着急,又推了漫相思几下。
“天大的事情,等我睡醒了再说~~”漫相思仍是不肯睁眼,只是将身子又往床榻深处拱了拱,迷迷糊糊的道。
“夫人!溟鲛道长出事了!!!你快醒醒啊!!”
“他?”漫相思的睡意似乎消了几分,声音却仍是懒洋洋的,:“他能出什么事~~黄莺,你又在戏耍我了”
“夫人!!这次黄莺真的没开玩笑!是昆仑派的弟子来暮云山来兴师问罪,溟鲛道长说一切事情都是他做的,他现在已经回昆仑山领罪去了!!!您快想想办法吧!!!”
漫相思猛然掀开锦绣花被坐了起来,微风惊落了锦绣罗帐外的凤凰花,片片红色花瓣落了下来,那双空灵似蝶的眸子震惊不已,“你说什么!!!!??!!”
昆仑山。白雪皑皑。
冰冷威严的玄武台上,涌满了人影,各个对着中央指指点点,甚至是愤恨的咒骂。
溟鲛如石碑一般俨然而立。周身蓝白色的衣物都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冰雪。
他神色淡漠,一言不发,似乎眼前的纷纷扰扰都与他无关。那双风霜雪雨的眸子空茫茫的,宛若昆仑山上终年覆盖着的冰雪。
人群中的正在阴笑的凌空篌,目光如毒蝎子冷冷看着他,他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太久,为了登上掌门之位,他早就想拔出溟鲛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他清楚知道,只要溟鲛留在昆仑一日,他便永远都要屈居在他身下,昆仑派掌门便永远都不会属于他,毕竟现任掌门早已心中选定溟鲛为下一任掌门,只是溟鲛一直到无心与此,未肯应允。
“师尊他老人家闭关,今日一事,由我全权处理。”凌空篌悠闲的摇着折扇,一副大义凛然、铁面无私的神态,只是当看向溟鲛,嘴角流露的却是戏虐和羞辱。
溟鲛仍旧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凌空篌。
“肆意伤害同门弟子,盗走镇门之宝,溟鲛,这二罪你可认?”
“不错,一切都是溟鲛所为”他淡淡说着,面色漠然如冰。
闻言,底下一片哗然,师兄姐弟们都忍不住叫道,
“溟鲛师叔,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不如说出来啊!”
“是啊!溟鲛师叔!我们明明看见是漫相思那个叛徒,那个妖女!!我们都知道你是一时受了她的蛊惑!!!这个时候,你难道还要偏袒她么!!”
“对!一切都是那妖女所为!!根本与溟鲛师兄无关!”溟鲛昔日的弟子们愤愤不平的喊了起来。
凌空篌却毫不理会,只是如毒蛇般的眼眸直勾勾盯着溟鲛,有些迫切的问道,“这么说,你是认罪了?”
他心中最要紧的是今日定要除去眼前这个挡了他一辈子光芒的人,至于那个妖女,日后再收拾也不迟。
“是”他神色平静说着,若湖水无波。
“既然认罪,那就好办了,按照门规第九条,肆意伤害门派弟子,偷盗门派宝物当以火雷鞭加身,即刻执行。”
“火雷鞭?”听到这个词汇,殿中的弟子都咽了一口口水,似是知道这刑罚的吓人。
“听闻那火雷鞭不过几下子便能让人皮开肉绽,元气大伤,就算是内力再高深的弟子也捱不过几鞭”
“你说他能忍多久……”有人小声问道。
伴随着四周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两侧当即便有戒律堂的弟子走上前,将溟鲛用铁链锁在了在架子上,他的上衣也当场被扒了下来,露出皓白矫健的身躯,
那样高高在上,不染俗世若谪仙一般,被众人弟子仰望的高傲师叔如今却被用绳索绑着跪在刑具之上,又是何等的羞辱之事。
许多弟子都不忍的低下头去,还有些女弟子忍不住互相挽着手啜泣出声,但是还一些好事的弟子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神情带着些许兴奋,生怕错过了千载难逢的好戏。
很快,一条燃着雷霆火焰的皮鞭被呈了上来。
“溟鲛师弟,若是痛的话,可以叫出来。不必觉得丢人”接过了火鞭,眼中满是兴奋的火焰。
溟鲛已经懒得再理会他,只是淡淡闭上了眼眸。
这举动更是激的凌空篌冷笑一声,手中的火雷鞭当即扬起,狠狠的甩在了溟鲛身上。
啪!
那一声声音格外的清晰狠厉。
几个胆子小的女弟子扭过头去不忍多看。
火辣辣的疼痛钻心刺骨,手中的火鞭显然不简单,一鞭就把他的身体甩的皮开肉绽,一道血痕格外的醒目。
不过饶是如此,溟鲛只是微微抿着唇,连哼都没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