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昭昧拨开李素节,道:“他当然不敢。”
曲二容色紧绷:“谁?”
昭昧:“问你自己。”
曲二慢慢松手,身体松弛下来,面上笼着淡淡歉意,道:“抱歉……”
话音未落,昭昧暴起!
再次拔刀出鞘。
曲二刚刚松懈,正在接应不暇之时,不禁仓促躲闪,高声问:“这是何意?”
昭昧不言,刀却挥得迅疾。
曲二不应,始终左躲右闪,不曾正面相接。
昭昧道:“出刀!”
曲二不得已,举刀相拒。
“当。”双刀相接的清鸣不住作响,几次呼吸,曲二已数不清她们多少次交手,更不知她突然动手的来由,只硬着头皮反应,心思却不在此处。反观昭昧,刀刀落得干脆。
终于,昭昧抽身跃出。
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也突然。
曲二道:“这究竟……”
“你娘派人杀我。”昭昧语出惊人。
曲二惊讶,又有种意料之中的了然,苦涩一笑:“这样。”
“这本是她的罪过,”昭昧回刀入鞘,道:“但我不杀她,却是看你的面子。”
曲二嘴唇翕动:“……多谢。”
昭昧说:“你走吧。”
曲二犹豫片刻,微一颔首,收刀转身。
他要去找那个最可能知道的人了。
然而,还没有见到那人,一路上,从隶臣口中,他已经将各种信息拼凑得七七八八。
郎君有意求娶公主,公主不能为妾,郎君便欲休妻,念与娘主少年夫妻,只贬妻为妾。娘主心有不甘,胆敢刺杀公主,为公主察觉后,郎君下令将她软禁,她情绪失控竟至于疯狂,与公主见面时一言不合,便赌气自杀。
——这是从旁人口中听到的说法。
即使出事的是曾经的曲府娘主,于隶臣而言,也是事不关己。
曲二却为之齿冷。
那是他的母亲。那是他的父亲。
他的脚步停在曲准的庭院门外,又决然离开。
一名幕僚擦肩而过,多看他一眼,再向前,进了曲准的房间。
“郎君。”
曲准应了一声,问:“驼驼山那边的事情都收尾了?”
“是,”幕僚道:“折损尚在预期。”
“嗯。”曲准叹息:“折腾了这么久,到头来还是动了武。”
幕僚没有说话。
“陆凌空有消息吗?”曲准问。
幕僚低头:“尚无。”
“一群废物。”曲准轻飘飘地说:“放她逃在外面,日后又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事端。”
幕僚道:“某这就去查。”
“大海捞针的,怎么找。”曲准沉吟片刻,说:“江流水呢?”
幕僚低头:“在城中打听,都未曾见过。”“她一个瘸子,脸上又那副模样,怎么可能无人见过?”曲准斜睨他:“怕是人手都放在陆凌空身上,把江流水放过了吧。”
幕僚连忙说;“不敢。”
曲准没有追究的意思,说:“陆凌空此人颇讲义气,既然不能找到她,那就引她主动上门。”
幕僚道:“您的意思是?”
“抓江流水。”曲准道:“她目标这样明显,不可能找不到。脸上可以靠幕篱遮挡,但腿上却改不了。”
顿了顿,意味深长道:“除非……”
幕僚跟着醒悟:“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