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昂进了屋,搭在手臂上的外套一扔,飞上了沙发。
“别说话,我酒喝得有点儿多,到你这静静。”
他长腿一跨,整个人陷落沙发,紧紧闭着的双眼,不看她一眼。
程天籁给他倒了杯水,乖乖坐在一旁。
“什么时候结的婚?”他突然发问。
“毕业。”
宋昂望着她,眼神精亮,“陆唯自己成立公司,和他父母闹了不少矛盾,你没劝他?”
“当然要劝,他本来还犹豫不决,听我一劝,第二天就打铺盖离家出走单干了。”程天籁笑了笑。
宋昂也笑了,“这几年,你真的变了很多。”
她点头,然后不再说话。
“以前,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很抱歉,也谢谢你给了我那么多的帮助。”
她发自真心,眼里一片诚恳。
在最落魄无助的时候遇见宋昂,让她知道,什么是男人对女人的好,成长的污点和不堪被他见证,哪怕对手是他的亲人,他也从未忍让。
他们的感情开始的不够单纯,或许有他的歉疚和私心。但宋昂是她青春里的一股力量,刚柔并济,无法忘却。
因为你,我才有勇气和毅力,变成更好的模样。
“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了?”宋昂叹息,“天籁,我承认,你父亲的去世,我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当年第一眼,就认出了你。”
有内疚,有怜悯,她就是一道明晃晃的裂痕,再重逢,是心里挥之不去的记忆。宋昂的生活层次,从未有过像朵雏菊的女孩,一身风霜,却依然努力盛放。
总是想接近她,看看她的生活,不知不觉,陷进去的是自己。
“我父亲去了美国养老,傅家也定居澳洲不会再回来。”
“可我已经结婚了。”
宋昂的眼里终于有了落寞,像是光亮一点一点熄灭,只剩幽深的潭水,深不见底。
“很晚了。”快十点,程天籁不客气的提醒。
宋昂点头,“我洗个澡就走。”
洗澡?
这画风不对啊!
“毛巾你有么?新拖鞋呢?陆唯的洗发水只有这一种?”
没有没有没有!程天籁想吐血,不情不愿的把崭新的毛巾拖鞋摔向宋昂的脸。
浴室的门上有半块玻璃,做了工艺处理,朦朦胧胧透出暖黄的光,热气爬满厚厚一层,水花滴滴答答的声音,像是猫爪挠在心头。
程天籁不自觉的想象浴室内的画面,直到——
“俏俏!”
停水了。
她已致电物业,很确定的告诉浴室里的人,“小区里有根水管爆了,紧急抢修中,你洗完了吗?可不可以出来?”
满身肥皂泡,一头的洗发水,黏黏糊糊的让他出来?
对宋昂这种有轻度洁癖的人来说,不如去死。
程天籁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宋昂的习惯她是知道的,一套衣服从不穿两天,指甲永远休整利索不超过指尖,正偷乐,门“吱呀”一声开了——
“你干嘛不穿衣服!!”
宋昂不置可否,低头看了看自己,胯间一条淡蓝色的浴巾松松围着,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