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经商,凭着亦步亦趋的扎实作风,渐渐积累自己的成果。曾问为什么要给自己取这个名字。他说,出生那天在产房外,听到婴儿尖锐嚎啕的哭声,仿佛被电击中,从脚底板到天灵盖,都被温柔塞的满满。那是他一生之中,听过的最美声音——
天籁自鸣天趣足。
程敬给女儿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物质,最好的爱,如果说唯一的缺憾,就是妈妈的冷淡,冷淡的让她一度怀疑自己是父亲与别的女人所生。直到父亲在狱中自杀,被人说是畏罪,而那些划入自己户名的银行流水,也坐实了她协同贪污的罪名。
程天籁又想到了姚娇,当年远近有名的美人下嫁一穷二白的教书人,本就惹人非议。程敬常说她有妄为的资本。程天籁想,除了美色,妈妈并没有过人之处,而爸爸温文尔雅,又什么都懂,他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因为姚娇和傅明朗的荒唐,她的人生天翻地覆。还有知因,虽是同母异父,却也是她从小疼大的。想到这,头就更疼了。疼到手机响都没力气接。
“嗯?”
以为是宋昂,她软软的应了声,这是他们两人间的默契,可她很快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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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大地处闹市,周围有许多喝茶叙谈的地。隔着落地玻璃,店内明亮的光衬着靠窗的女人愈发明艳。
施雅婷回过头对她招手。
“这么晚还把你约出来,没打扰到吧?我给你点了橙汁,尝尝?”
饮料推到跟前,施雅婷十指交叠轻撑下巴,红艳的唇仿佛能滴出水来。程天籁不想绕圈子,说:“我们谈谈宋昂吧。”
她的直接出乎意料,施雅婷笑出了声,“这次回国比想象中有意思,我似乎碰到了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天籁,你很漂亮,你身上发生的事情也容易激发男人的保护欲。但是,你不适合宋昂,不适合宋家。”
施雅婷说的慢,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听起来像在苦心劝慰。她叹气,“我们只是闹矛盾,所以我故意惹他生气。这两年我们一直在联系,天籁,乘现在没有陷太深,你……尽早吧。”
良好的修养,软硬兼施的劝解,但凡软弱一点,立刻缴械投降。
在对方静默的等待里,程天籁唯一的动作,只是低头抿了口橙汁,轻声问:“还有吗?”
施雅婷拧眉,“还有,我和他,是有婚约的,你清醒一点。”
程天籁终于开口,一字一字说:“我已经神魂颠倒,不清不醒了。”
“所以你更要早点离开。”
“施小姐,为什么你如此笃定,陷太深的一定是我?是我没有你们的显赫家境,没有足够的社会阅历,不在你所谓的‘你们的阶层’?所以我的感情,注定被动、肤浅?你又怎知,这段感情,宋昂没有陷得更深?
“至于婚约,你们的确有过一段美好回忆,他是成年男性,有过去太正常,我理解并且尊重,也很感激你。”
施雅婷的面色又沉一分,“感激什么?”
“感激你当年放弃他。”
盛装而来的公主本以为可以快速取胜,此刻却丢盔弃甲,战果自取其辱。
“你了解宋家吗?”施雅婷正了脸,“整个宋氏,宋昂是宋祁远唯一的儿子,这意味着什么你不明白?你能处理好复杂的人情世故?你有能力游刃各种盛宴?难道在陪他出席活动应酬时,你还要喝果汁与人碰杯吗?”施雅婷打心底的不屑,“你到底了解宋昂多少?”
听这些话的功夫,程天籁已经半杯橙汁下肚,甜味唇齿留香,她弯嘴,“当年你甩他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你的功课也不见得多好呀。”
程天籁愈战愈勇,早就看不惯施雅婷的盛气,她承认,一纸婚约四个字,让人嫉妒的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