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白是个实际的人,目前还没想那么远,夏七夕这么一提他倒是真一惊,以后,他跟小七的以后。
老夏家世代都没出过读书人,夏宏达的意思很明白,他家儿子得把这书往死里读,非给他家争争气不可,所以夏七夕会跟他说的一样,高中大学的一直读下去,那顾少白呢,他怎么办,他没想过未来也没想过有一天夏七夕会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冬日的日光再暖都透着寒,顾少白在这片寒里哑着嗓子说:“我还没想那么远”。这句话答的实诚,夏七夕没发表意见,默默地盖了杯子,细细地嗯了一声,扭过头也不再说别的话,下星期就考试了,班里人都卯着劲复习呢,毕竟是分科后的第一场正式考试,学校老师都重视。
顾少白见夏七夕没说下去的意思,很识趣的把脑袋拉了回来。
晚上还是照例要上晚自习的,教室里的灯统共有六个,屋里的墙刷的是白色,所以灯一开就把教室里照的雪亮,晚自习一般不上课,多数是老师在上面看着,学生在下面复习。说不出的无聊,顾少白今儿上午听了夏七夕的一番话,认认真真地思考了几节课,小七说的没错,若是再这么浪下去,迟早要跟夏七夕分道扬镳,他家小七白白净净的,看样子就是好欺负的主,若是自己不在他身边守着,还真放不下自己这颗骚动的心,于是乎,咱们的顾爷很罕见地从桌肚里掏了张试卷出来,用手翻平铺直,趴在了位上做起了卷子,分了文理科,政史地神马的自然也不用学了,不过那些令他讨厌的唐诗宋词死活赖在他身上不肯说拜拜,两厢平衡了下,年少的顾少白觉着自己还是能耐着性子学一学的。所以强撑着精神动了爪子。
夏七夕一向都是好学生,眼镜度数都五六百了还拼着命学,即便不考虑自己也得考虑下一代吧,近视这玩意,绝逼是所以病症中最坏的,自己眼不好使就算了,何苦还坑害到下一代,这不找骂嘛。
顾少白的卷子写的快,选择题随便蒙的,填空题随心所欲填的,后头的几道大题,他看着心烦,直接就跳了过去,四开八面的试卷,十几分钟的功夫就被他划拉完了。
“大功告成”,臭不要脸的顾少白还洋洋得意地做了个胜利的表情。
夏七夕在旁边写的是化学题,听到他这句,往顾少白桌上瞄了几眼,心里想:“还不错,都做满了,难能见顾少白这么上进”。小七放了手中的笔,凑到跟前说:“我帮你对对答案呗”。话没落音卷子就被抽走了,连个不字都没给顾少白留。
拿过卷子的小七格外认真,从书里扒拉到答案后,一题题做了对比,第一题就选错了,老师上课讲过的题啊,不该,接着第二题,嗯,还不错,走狗屎运蒙对了,然后勾勾叉叉地画到最后,试卷上就布满了疮痍,夏七夕拎着轻飘飘的试卷问:“你说实话,这卷子是你做的,还是你随便画的”。
顾少白是男子汉,敢做就敢当,但是对上夏七夕这张认真的脸也不免有些心虚,小小的嘀咕句:“胡乱写的”。
“你可长点心吧,能不傻逼吗?”夏七夕把试卷往顾少白桌上一放,压着火骂了这么一句,估计是骂的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