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霖看着刑床上全身赤裸任他鞭挞的青年,想,他总是这样,轻易就能用一张漂亮的脸和能言善道的嘴让别人心软,从困境中顺利脱身。
只可惜,这一次他再不会心软了。
他将藤条搁在殷薄言臀上,仔细感受藤条下肌肉微微的瑟缩。
“五年前,你是什么时候有了退出的想法?”
殷薄言闭了闭眼,似乎早有预料闻霖会问出这个问题,说:“在你被营销号造谣爆黑料的时候。”
“啪啪!”
“呃……”
两记藤条狠狠挥下,落在殷薄言臀峰,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闻霖终于没打在之前重合的伤痕上。
冷汗浸透了殷薄言的鬓角,他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泄出更多的声音。
“那些资料也是那时候开始准备的?”
“是。”殷薄言深吸一口气,勉强说。
“啪啪啪!”
“啊啊……”更为狠厉的三下藤条毫无间隙地落下,在他屁股下烙下三道平行的深红肿痕,根本没有容他喘息消化的时间。他不由自主地扭动身体,妄图逃离这场望不到尽头的惩罚,可被束缚的脚腕注定叫他无处可逃。
“闻霖,不……”他低低呻吟出声,“等一下……”
闻霖对他的哀求无动于衷,握着藤条的手如同掌控镜头那般一丝不苟,精准把控每一次藤条落下的位置。
“既然决定走了,为什么还要准备资料?”
“也许是……分手礼物?”
殷薄言从咬紧的齿间漏出几声自嘲的笑来,下颌连到脖颈的线条绷紧了,隐隐可以看到白皙肌肤下青色的经络,也许是确认了闻霖这次不会轻易放过他,颇有些心灰意冷,他这时候竟然还自暴自弃般开起玩笑来。
韩知远当时也在那份资料名单里,严格意义上来说,那确实是一份不错的分手礼物。
回答他的是落在臀腿处的一记藤条,油泼一般咬进他的肌理。
“呜……”殷薄言企图将头埋进手臂,可腰间固定的横杆却限制了他的动作,反倒让他岔了气,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他咳嗽着断断续续说,“就当我……良心不安吧。”
“薄言,没有人会再次相信这样一个合作者。”
闻霖放下手中的藤条,从柜中抽出了一把鸡翅木长柄木拍,“唰唰”的两声挥下,打在殷薄言伤痕累累的屁股上。
“呃……”
木拍的击打面积比藤条大得多,这两记打下去足以覆盖大半臀部,拍散藤条留下的数道鞭痕,连成一整片红紫肿胀。
连绵不断的疼痛在臀部肌肤上翻滚,殷薄言强行咽下喉咙里破碎的痛呼,正在低声喘气。他的额发被冷汗完全打湿,看上去很倔强,也很动人。
但这打动不了闻霖。
或者说,殷薄言的回答终于让他泯灭了所有幻想,没有任何宽纵他的借口。
他挥动木板,没有给殷薄言任何缓解痛楚的机会。
“啪啪啪啪啪!”一连五下,毫不留情地打在高肿的臀峰上。
“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闻霖说。
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厚重的木板将他臀上每一寸肌肤都鞭挞了一遍,殷薄言脖子上青筋暴起,眼前已出现阵阵黑影,血色一点点尽数在他面上褪尽。
“你想要什么?”他勉力问,声音几近于无。
“很简单,我想要……”闻霖用木板轻拍了拍他肿起二指高的屁股,“现在这种关系,保持到电影拍摄结束。”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到电影拍摄结束,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闻霖想,都能对他做今天这样的事。
“原来你……”殷薄言强撑起身体,抬头深深看了闻霖一眼,又吞下接下来的话,原来闻霖竟然这么恨他。
但,如果这是闻霖想要的,那其实也不错。
“我答应你,”他闭上眼,不去看闻霖冰冷的面孔,“只要不耽误接下来的拍摄。”
“当然。”闻霖说,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很奇怪的表情,随即嗤笑了一声,“利益当前,你真是一点犹豫都没有。”
殷薄言没说话,只眉头微蹙,似乎在忍受身后的疼痛。
“开胃菜上完了,我们来点真格的吧。”闻霖说着拿出一根黑色皮质细鞭,鞭梢上是一块倒三角形的皮革,比一元硬币稍大,“把屁股掰开。”
“什么?”殷薄言惊讶转头。
“把屁股掰开,不要让我说第三遍。”闻霖随手就往红肿的屁股上抽了一记,“混娱乐圈里这么久,没人教过你不要随意答应你玩不起的游戏么。”
“呃啊……”
“不,闻霖,你不能这么对我。”殷薄言摇摇头,原先强忍住的眼泪终于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你自己掰开,还是你想塞着跳蛋挨这一顿?”闻霖说,将细鞭伸进殷薄言的臀缝,戳了戳他瑟缩的后穴,“薄言,我的耐心有限。”
“不要……”殷薄言不由自主地挣扎身体。
“啪!”
细鞭狠狠打在他的穴口,从未被惩罚过的地方哪里受得住这种鞭打,疼痛和羞耻感如潮水一般将他没顶,他胸腔闷痛,近乎窒息。
闻霖怎么能打他那种地方?怎么能?
“不选的话,就把这里打烂。”
闻霖用力掰开他通红的臀瓣,朝穴口褶皱连番打去。
“呜……不要……”殷薄言几乎崩溃,“我……我自己来……”
他颤颤巍巍将双手伸向身后,触碰红肿的臀瓣时手指蜷缩了下,随即狠心抓住两瓣向左右分开,露出中间已有些泛红的穴口。
这个姿势对他来说颇为艰难,上半身只能靠腰部横杆支撑固定,在闻霖挥鞭时连躲闪也无法做到。
“很漂亮的姿势。”闻霖笑了一声。
“啪!”与他的笑声同时落下的是尤为狠重的一鞭。
“呃啊……”
后穴远不如臀部经得起敲打,此时穴口已经充血肿起,连褶皱都鼓胀出来。
殷薄言痛得有些迷糊,他咬紧唇瓣,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熬过这场残忍的刑罚。
模模糊糊间,他想起闻霖和他以前玩的那些堪称小儿科的情趣游戏,闻霖会把他放在腿上掌掴他的臀,一边揉一边将其拍得通红。
他皮嫩,一向受不得痛。
这也太不经打了,曾经的闻霖笑着捏了捏他浅浅上色的屁股,我六岁的小侄子都比你耐打,他这样说。
可往事尽如烟尘。
“啪!”
又一下,细鞭精准地覆盖住他通红鼓起的穴口。
眼泪混合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在刑床上。
“这就累了?”
闻霖见他双臂颤抖,快要捏不住臀瓣,索性自己上手掰开,竖着细鞭对准穴口抽去。
“这可不行,以后这里面的工具,我还等着和你一样样试过。”
殷薄言面无血色,苍白唇上嵌着深深齿痕,随着细鞭的抽打不断颤动身躯,叫声低不可闻,身后小穴如同被滚水泼过,热辣痛楚一波一波啃噬他脆弱的肌理。
打了大概十下的时候,闻霖看了看殷薄言肿胀到几乎透明的后穴,终于停手。殷薄言瞧上去奄奄一息,双目微阖,从侧面只能看见长而浓密的睫羽,闻霖出了会神。
结束了?殷薄言如梦初醒,察觉身后连绵剧烈的痛楚终于停止,不敢相信自己熬过了这场几乎将他碾碎的惩罚。
“自己塞进去,今天就算结束了。”
一个跳蛋出现在他面前,不大,但对于饱受折磨的后穴来说,无疑是件过于艰难的事。
尽管对于重逢后闻霖的狠厉手段已经麻木,殷薄言的心还是一寸寸冷下来,他没有反驳,拿过跳蛋就往身后送去,只不过指尖刚触碰穴口,他就停止了动作。
“嘶……”
高肿的穴口连褶皱也近乎撑平,一碰就是钻心的疼,更别提还要塞进一个跳蛋。
他狠狠心,先送了一根手指进去,挤进穴口的一霎,生理泪水扑簌簌落下,他脊背弯曲成一道紧绷的曲线,闷头从喉咙里泄出一声哀鸣。
穴口痛如夹着一根烧热的铁棍,再无法有任何动作。可如今的闻霖,不会给他任何拖延缓和的余地。
算了,长痛不如短痛。他干脆抽出手指,捏着跳蛋便要直愣愣往后穴里面塞。
一只手拦住了他的动作。
“啧,”闻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烦躁,“你后面不想要了?”
殷薄言愣了一下,抬起头,然后便听闻霖继续道:“你这样,还怎么坚持到电影拍摄结束。”
原来是怕没得玩。
闻霖说着解开他脚腕的束带,说:“这个东西,记得下次见面的时候带着,我会检查。”
脚腕的皮肤早已摩擦破了皮,殷薄言忍痛将自己从铁质横杆中解放,蜷缩在刑床上,问:“那合同?”
“我会让工作室跟你这边对接,”闻霖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喷雾药剂放在台面上,“这是药,如果要洗澡的话可以去隔壁客房。”
他抬手看了看表,说:“半小时后,离开我家?”
闻霖走了。
殷薄言在刑床上起码缓了有十分钟的时间,才勉强有力气下地。挪动臀部的一刹,里里外外相加的痛楚让他眼前一黑,尤其是后穴,被肿胀的臀瓣夹住,但凡活动都有难言的苦楚。
他艰难地穿回衣物,好在今天他穿着休闲,唯独套上内裤时让他又出了一身冷汗。其实可以不穿的,只是他不愿在这间房子抛下他仅剩的残存的尊严。走出房门前,他想了想,还是带上了那瓶喷雾药剂,和那颗跳蛋一起塞进大衣口袋。
殷薄言缓慢地一步步挪下楼梯,走动间被内裤紧紧包裹的臀部和不断接受摩擦的后穴宛如另一种酷刑,每一步都令他紧皱眉头。
独自一人拖着这种程度的伤回家这种事,在他29年的生命中实在少见。
在距离一楼客厅还剩几步台阶的时候,他一时步伐不稳,踩空台阶跌了下来,狠狠摔在地上,臀部毫无缓冲地碰撞到木质地板,身后翻江倒海的疼痛让他脊背发麻,一时回不过神来。
一楼客厅空空荡荡,明亮灯光下是他扭曲蜷缩的影子。
在那个调教室里,殷薄言曾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沉溺于曾经那些与闻霖的脉脉温情,可此时此地,他还是忍不住有点委屈。
他还是,毫无理智地,对闻霖抱有一些无谓的幻想,所以才会在进退两难时对华欣提闻霖的名字,他怀念闻霖的爱抚、疼惜与收紧的怀抱。
不能再这样了,殷薄言对自己说,没什么好委屈的,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承担后果。
出门的时候他从车里找出帽子和口罩戴好,然后叫了代驾,张桐和何琛一眼就能发现他的状态不对,而自己开车,完全是一种对生命的挑衅。
他不想提前坐进车里折磨自己,只能靠着闻霖别墅前庭的立柱发呆,夜风已经吹干他的全身冷汗,冬夜骤降的气温叫他打了几个冷战。
他不想去管有些昏沉脱力的身体,给张桐发了消息,「搞定了。」
「真卖身了?」张桐发来一个立即被撤回的消息。
殷薄言略有些别扭,客观来说,张桐也算猜对了一半。
「怎么做到的,我都已经开始托人找退休名导出山了。」张桐问。
「你别管,闻霖工作室会找你对接,接下来交给你了。」
「好嘞,您辛苦了,您好好休息,这几天就不给您安排工作了。」张桐发来一个小人鞠躬的表情包。
殷薄言看着笑了一声,也许张桐猜到与闻霖沟通的过程颇为艰难,大发慈悲给他放了几天假。幸好如此,不然他真不知道这几天该怎么继续工作。
残月悬于高空,他仰头出神,昏黄月光被涂抹晕开,照彻前院。那天也是这样,他独自坐在露台,一点点看明月西移,灯火次第熄灭,不眠彻夜。
别墅三楼,闻霖靠在窗口瞥了一眼楼下一直没有移动的银灰色porsche,一把拉上了窗帘。
那天回去后,殷薄言就发起了高烧。得益于平时的规律健身,在他胡乱处理了身后伤势,吞了两颗布洛芬后,额头的滚烫温度终于渐渐平息下去。
“言哥,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四天后何琛到他家接他去拍摄商务物料时,着实被他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没事,前几天着凉了。”
殷薄言行动间还有些不适,但也不像前几天一样寸步难行,总算勉强可以工作。
“啊?哥你怎么不喊我过来,怪不得听你声音有点哑,”何琛拿了一件厚重的羽绒服递给他。
“小感冒而已,没几天就好了。”
殷薄言接过羽绒服,与何琛一同出门,坐上早已在楼下等待的商务车时,他顿了一下,别扭地调整了坐姿。
原以为闻霖近期暂时不会再联系他,但他昨晚还是收到了闻霖发给他的一份文件——一份调教协议,他颇感荒谬,一方面不知道这种没有法律效力的协议有什么意义,一方面不想细看那些即将加诸在他身上的手段。
「没必要签这个,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殷薄言回复。
「确定?我劝你仔细看下细则。」
殷薄言滑到细则那页,是一些供人勾选的调教选项,他一行行看下去,脸色渐渐难看,他总算知道闻霖为什么要提醒他看这页,有些选项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接受。
他犹豫再三,勾了前面几条,确保已经呈现自己的最大诚意,而安全词那行,他想了很久,最后填了梁延,是《囚牢》中闻霖临时客串的角色名,一个他大概率喊不出口的安全词。
这份协议他到现在还没发过去。
“言哥,言哥……”
殷薄言回过神来,见何琛正在跟他说话,“什么?”
“言哥,我刚才说,今天的行程除了物料拍摄,晚上还有aggie的欢迎酒会。”
aggie是刚从国外拿了奖回来的中美混血女导演,在他母亲退出银幕专心演话剧之前,和aggie合作过很多次。
他点头嗯了一声,手指在屏幕上无意识滑动,想了想,还是按了发送键。
“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闻霖工作室内,韩知远捧着一杯三分糖的黑糖波波奶茶问闻霖。
闻霖下意识锁屏,抬头说:“少喝点,你经纪人最近不是让你控糖么?”
“你不告诉他不就行了。”韩知远耸耸肩,说,“再说,三分糖难道就不算控糖么。”
他不是那种五官精致挑不出错处的长相,单眼皮高鼻梁,嘴唇不厚不薄,胜在脸型流畅,笑起来很有朝气,乍看身上星味浅薄,故而一直不温不火。
换言之,很适合在电影里演一个普通人。
“你下部片子定了没有?”闻霖问。
“没呢,等你呢爸爸”韩知远猛吸了一大口珍珠,说,“递过来的烂本子太多,我看得头晕,你不拍的话我准备先休个假。”
“少来,自己想休假就直说,别拿我当借口。”
韩知远撇了撇嘴,在他没有看到的时候,闻霖的视线有许多次停驻在按灭的手机屏幕上。
下午品牌物料拍摄时超了时,殷薄言他们几乎卡着点来到举办欢迎酒会的w酒店。因为私人宴会的性质加上主办方的偏好,宴席没有特别正式,简单采用了冷餐会的形式。
“ian。”aggie远远看见他,朝他走了过来,因为几乎一半工作时间在国外,她习惯喊别人的英文名。
“好久没见了。”aggie张开双臂热情地和他拥抱。
她留着不过耳的浅金短发,虽然年过五十,良好的生活习惯却让她依然保持着年轻的体态。
“比起上次见面,你瘦了好多,”aggie说,“最近很忙么?”
“不算太忙,”他笑着说,“就是最近有一部新片要拍。”
“年底开机?”
aggie问,他点点头。
“好吧,那你明年一定要留一段档期给我,我有个角色特别适合你。”
“当然,随时为您空着档期,ada。”他眨了眨眼,说。
aggie笑了,拉着他的手说:“之前你妈妈拒绝我的电影邀约跑去演话剧的时候,我就对她说,一定要拉她的儿子好好补回来。”
“我记得她当时还说,过度商业化和工业产物会毁了她的艺术生命。”她模仿那种严肃语气打趣道,“真可爱是不是,她今天也来了,你看见她了么?”
aggie说着朝四周望了望。
殷薄言微微抬眼,上眼睑叠出一道锋利的折痕,说:“妈妈也来了?”
语调极轻极缓。
“对,还带着你弟弟,你果然是太忙了,连你妈妈的行程都不知道,”aggie拍了怕他的手,“她大概出去透气了……”
“aggie!”
听见远处有人叫她,aggie朝他微笑示意了下,转头对殷薄言说:“那你自便,玩得开心,ian。”
aggie走后,殷薄言在和几个熟悉朋友简单寒暄过就找了个角落躲清闲,将娱乐圈社交大业全权托付给了张桐。也许是感冒没好全的原因,他被厅内过热的暖气烘得头疼,可甫一踏出觥筹交错的宴会厅,下楼便迎面遇到了一个中年妇人牵着约莫八九岁的小男孩走过来。
是他的妈妈和弟弟。殷薄言叹了口气,转身即走。
“妈妈!”身后传来小男孩焦急的喊声。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
“还好么?”
严岚撑着闷痛的胸腔使劲喘了几口气,抬头看见一张与她眉眼相似的年轻面容。她没回答,面无表情地拂开年轻人伸过来搀扶的手。
“敏行,跟上来。”她对小男孩说。
殷敏行点点头,抬手拉住严岚的衣袖。可严岚的状态明显不正常,她身体不自觉佝偻着,脸颊泛红,呼吸急促,额头渗出薄汗。
应该是犯病了,殷薄言想,她有慢性冠脉疾病。
他没管严岚拂开他的动作,扶住她的肩以免她站立不稳,问:“带药了么?”
可严岚侧着身子避开了,又喊了一声;“敏行。”
因为避开过快,她甚至还踉跄了几下。
殷薄言见状,下意识上前,没想到殷敏行大声推开了他,“走开,别碰我妈妈!”
男孩手里拿着一个像是工作人员送给他玩的纸质风车,挥动间锋利的纸片瞬间划开了殷薄言的左手手掌,自指根到手腕,一道细而薄的伤口很快渗出了点点血珠。
殷薄言看了一眼,将手背到身后。
这个他妈妈41岁冒着高龄生产的风险生下的孩子,确实是一副被娇惯宠溺长大的样子,但不知为何那么讨厌他。
当然,殷薄言对此中缘由并不感兴趣。
殷薄言迅速扫视了下周围,事情的发展总是如此出人意料,他不知道这一幕有没有被旁人看见,几乎想立刻找张桐做危机公关备案。
“妈妈,别再推开我了,”他浅笑着用右手揽住严岚,说着状似亲昵的话,声音却听不出情绪,“这边来来往往都是圈内人。”
严岚低头瞟了一眼他隐隐泛着血色的左手,沉默了一会儿,拉着殷敏行被扶到中庭沙发处坐下。殷薄言一边帮严岚上半身调整成侧卧的姿势便于她呼吸,一边从她的手包里翻出硝酸甘油片让她含在舌根,问:“小陈姐呢,怎么不在?”
“她去车里给行行拿东西了。”严岚闭眼捂着胸口说,声音喑哑。一旁的男孩依旧瞪着他,他朝他笑了一下。
“严老师,这是怎么了?”陈莉莉小跑过来,拿着一件西装外套,尺码很小,看起来是殷敏行的。
“殷……殷老师,您怎么在这?”她微微睁大了眼。
“我正好碰见妈妈不舒服,”殷薄言对她说,“你看后面严重的话,还是去医院吧。”
陈莉莉连番点头。
“那我先走了。”
“好,麻烦殷老师了。”
没有一个人会代表母亲对她的儿子说麻烦你了,殷薄言突然想,他这时才觉出左手手掌细密的疼痛。
“去哪儿了,半天找不到人。”宴会厅外走廊,张桐拍了拍殷薄言的肩,“你手怎么了?”
他眼尖,一把捞起殷薄言的手腕,去看那道细细的伤口。
“没事。”殷薄言收回手,顺便抽出张桐西服上衣塞着的条纹口袋巾,漫不经心地擦着掌心渗出的血迹,“你找我什么事。”
“最近我们不是在做新片几个主要角色的排查么。”
“嗯。”殷薄言应了一声,然后半天没等到张桐的下文,扬眉朝他看了一眼。
张桐神色略有点奇怪,他对上殷薄言的视线,语速很慢,
“闻霖工作室那边说,他们属意的男二号是韩知远。”
新片试镜会,也就是《最后一只靴子》的试镜会是在一周后进行的,闻霖、殷薄言、编剧于鹏还有几个投资商都来了,华欣的李正维让手下一个叫小胡的助理来帮他把关。
韩知远也会来。
张桐跟他说了闻霖工作室的意向后,殷薄言回到家将新电影的剧本翻了出来,尽管他已经研读分析过很多遍,还是逐字逐句看了一遍男二号的片段。
就像和闻霖分手后他从不在公开场合帮闻霖的新电影宣传,但还是会在影音室拉片一样。
论演技、论片酬、论人物贴合度,韩知远确实是合适的人选。他曾经在深夜一遍一遍放着五年前那部由韩知远救场出演的片子,不得不说,韩知远是闻霖喜欢的那类演员,而且他们之间也产生了良好的化学反应。
闻霖的镜头下是韩知远闪着光的眼睛。
言言,你是独一无二的,无法被任何人取代。
年轻的严岚曾经对他这样说。
但残酷的是,没有谁是不可被取代的。
在殷薄言和严岚关系还不错的时候,严岚很喜欢带着他一起排练话剧,他是她话剧演出前排的常客,那时他才十岁出头,却拥有近乎天才的艺术感知力。
他莫名其妙想起一个严岚现已封箱的话剧片段,严岚饰演的女主角在命运波澜起伏之间终于意识到她与丈夫在人生道路上有着本质不同的理想追求,他们从互相扶持到冷眼旁观对方在命运长河里苦苦挣扎,终于有人放了手。
女主角与丈夫分别站在舞台两端,中间置景是一座桥,但断桥相会不是他们的故事主题,而是你我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她站在舞台那头说,昔为同林鸟,今作分飞燕。相见难为情,不如不相见。
就算是昔日同枝相栖的鸟,今后也当各自散落天涯。可没有人告诉他,分飞的燕也会被命运捉弄,重回那片稀疏残损的密林,四顾徘徊之下,找不到一根可以栖息的枝桠。
但如果让他再选一次,他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殷薄言推开试镜房间的门,闻霖已经到了,见他推门进来,闻霖轻飘飘瞥了他一眼,目光在他周身上下扫了个来回。
「这个东西,记得下次见面的时候带着,我会检查。」
他脑海中冒出闻霖上次说过的话,心下一惊,想起那个放在他家床头柜里的跳蛋,心虚地避开了闻霖锐利的视线。
“殷老师,坐这里吧。”闻霖助理小吴热情地拉开了闻霖身旁的位子。
殷薄言愣了一下,本能看向闻霖,却见他目不斜视,正在翻阅一些剧本资料,似乎没注意刚才的话。眼见试镜房间内人越来越多,陆陆续续就位,殷薄言叹了口气,只得无奈坐下。
《最后一只靴子》的故事发生在西南边陲一个偏僻村落,村里的人受教育程度大多止于高中,男主角许收的父亲也是如此,他是汽修厂最底层的工人。有一天,他用500元买下了许收的母亲韩蕾,一个被拐卖的女大学生,他们结了婚,生下了许收。
韩蕾对许收很好,但她始终没放弃逃跑的念头,在许收八岁那年,她选择了一个许收父亲去外地的日子,与许收提前说了再见,可就在她以为万事俱备,准备逃走的时刻,许收告了密,通知了他的父亲。
从此,韩蕾被关了起来,直到许收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她自杀了。后来,许收没去上大学,村子逐渐发展起了旅游业,他在当地新建的民俗博物馆当起了讲解员。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年轻的采风记者蒋思永,蒋思永告诉他自己的课题是研究民风民俗,需要走访当地家庭,想请许收帮忙引荐,许收答应了。
但在走访过程中,许收敏锐地发现蒋思永总在关注村子里那些深居简出沉默寡言的女性与孩子,许收没有制止他,故事就由此展开。
这次试镜会面的角色主要有许收父亲、韩蕾和蒋思永,其中蒋思永是重中之重。
张桐坐在他旁边,边看演员试镜边用微信轰炸他,
「感觉还是韩知远更贴角色,不过如果韩知远演男二的话,后期宣发肯定会以你们三个的恩怨情仇做话题点。」
「你和闻霖再度合作估计话题度就爆炸了,再加上韩知远……」
「这么一说,好像你和闻霖、韩知远马上就要上演娱乐圈狗血三角恋一样。」
「好在韩知远不是流量型小生,不会发生三方混战。」
「可惜五年前那件事我们这边的舆论导向并不好。」
手机嗡嗡作响,他终于忍无可忍,阴阳怪气地回了两条,
「那就得看您的运作了,记得给我卖惨和洗白。」
「以及,收收您的恋爱脑吧!」
这时闻霖突然侧头朝他看了一眼,他下意识将手机反扣起来,如同一个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包的学生。
好像自从重逢之后,他就事事被闻霖牵制。
殷薄言还来不及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懊恼,便看到韩知远走了进来。
“之前发过去的蒋思永试镜片段一共三段,你试一下第二段。”闻霖翻了翻剧本对韩知远说。
然后像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朝向殷薄言,微笑道:“就让殷老师帮你搭一下吧。”
第二个试镜片段是蒋思永和许收认识一段时间之后的事,蒋思永在房间里翻看之前在村里走访记下的笔记时,突然流下了泪水。
殷薄言走到韩知远身边,迅速调整了站姿,脊背不再那么挺拔,而是微微佝偻起来。他伸出手拨弄了下头发,让些许发丝遮住眉眼。
而韩知远搬了把椅子坐下,低头闭眼酝酿了下情绪,一些跳脱的气质从他身上消失,睁开眼睛,眼眶里已盛满泪。
一站一立之间,人物已初具雏形。此刻,他们就是许收和蒋思永。
“你哭了?”许收不以为意地嗤笑了一声,踢了踢蒋思永正坐着的椅子腿。
“我想帮帮她们。”
蒋思永皱着眉说,他转头看见许收满不在乎的表情,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帮帮她们。”
“怎么帮,用你这些破稿纸么?”许收朝他的笔记抬了抬下巴,“还是算了吧,你以为这些年她们没报过警,还不是被和平调解了,生了孩子,时间久了,很多东西就变了。”
“总得做点什么。”蒋思永的眉眼直挺挺戳在他脸上,倔强得永远拧着一股劲。
“好吧,随便你。”许收说完就要走。
“那你呢?”蒋思永问,“你早就看出我不是来研究民俗的,还是一直在帮我。”
“但这件事,我帮不了你。”许收没回头,冷淡地说。
“如果是因为你妈妈……”
“闭嘴!”许收暴怒地打断他,转过身来却看见一双带着怜悯与平和的眼睛,他面部两侧肌肉瞬间绷紧,咬着牙说,“你在可怜我!”
节奏、台词、眼神,无一不精准。
第一次搭戏就有这种效果,他们会是一对好搭档,在场大多数人这样想。
这一段的难点在于全程没有起伏大的情绪,只能靠少量台词和眼神来表达人物。而韩知远很聪明地在说话时加重台词的逻辑重音,突显蒋思永的倔强固执。
殷薄言笑了,他的神情重新舒展开来,挺直脊背,对韩知远说;“演得很好。”
而闻霖在那一头露出欣赏的姿态,就像无数次在监视器前看到满意的拍摄画面一样。
在这一刻,殷薄言突然很想知道,这一份满意到底是对着面前哪一个人。
试镜结束后,殷薄言去了洗手间整理发型和仪容。
如果没意外的话,韩知远算是拿下了这个角色。作为电影主演与出品人之一,他都该为新片找到这样合适的演员而高兴。
殷薄言边洗手边看着镜子里的人,再瘦一些,他想,许收应该再瘦一些。
这部电影倾注了他们如此多心力,尽力推进,把角色演好,是现阶段唯一该做的事。
至于其他的事,他的眼神短暂飘忽了一瞬,他不去想。
出来的时候殷薄言正低着头在微信上和张桐沟通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没注意迎面走来的人,直到闻霖站在他面前。
闻霖很高,肩宽腿长,足足有191,所以尽管殷薄言有着混娱乐圈绝对够用的身高,闻霖给他的压迫感依然惊人。
7厘米居然差这么多么?
殷薄言不合时宜地想。
他后退了一步,拉开他们之间过近的社交距离。
“做什么?”殷薄言问。
闻霖没回答,他上半身前倾,慢慢靠近殷薄言,一只手拦住殷薄言企图后退的动作,在他耳边说:
“检查。”
殷薄言一时没反应过来闻霖是什么意思,哦,闻霖说下次见面的时候,他会检查。想起这句话,他的面孔一点点苍白下来。
闻霖果然不会放过他。
“你答应过我,不能耽误接下来的工作。”他微微抬眼,试图为自己争辩。
“我答应的是,不耽误之后的拍摄。”闻霖直起身,说。
“你……”殷薄言语塞,他不明白闻霖究竟想干什么,但还是压下了与他争执的念头,说,“我忘了,可不可以下次……”
“这次是检查,下次就是惩罚了。”闻霖朝他笑了一下,笑意却未曾到眼底,“明晚七点,我在家里等你。”
话音刚落,闻霖便转身走了。
他今天穿着一身长款黑色羊绒大衣,很衬他的身量,转身时衣摆带起风,如同一个巴掌抽在殷薄言脸上。
比起五年前,他的肩更宽了一些,殷薄言这样想,沉默地目送他离开。
事实证明,人的底线只要突破一次,第二次就只是时间问题。
殷薄言是带着跳蛋去闻霖家的,没有带在口袋里,而是带在身体里。在家里扩张的时候他半褪裤子跪在床上,手上淅淅沥沥满是润滑液,他一边往穴口塞手指,一边叩问自己,一定要这样么,必须如此么。
冷冰冰的跳蛋破开括约肌滑进肠道,刺激得他打了一个冷战,他艰难地爬起来,忍着异物感穿上裤子,出门的时候甚至都不敢看镜子。
他害怕看见这张脸。
到闻霖家时闻霖依旧很快开了门,殷薄言走进去,发现闻霖客厅电视上正放着一部殷薄言三年前演的商业片。
是为了人情接的片子,票房表现并不差,只是角色单薄扁平,缺乏内核。其实一个演员在他的演艺生涯中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角色,毕竟娱乐圈也是人情社会的缩影,加上电影圈向来排外,拿到一个有分量的角色也不是易事。
殷薄言唯一能保证的,只有尽力演好手里的角色。
但他多多少少不希望这样套路化的角色出现在闻霖的视野里。
“金天引导的?他来来回回就喜欢用些老搭档,能挤进去也不容易。”闻霖见他的视线停留在电视屏幕上,说。
殷薄言摇摇头,说:“这几年不同了,为了讨好投资商,总得用些新鲜面孔。”
闻霖瞥了几眼电影情节,伸手关掉了电视,嗤笑了一声,“乏善可陈。”
也不知道在说谁。
他倒了一杯水递给殷薄言,打开手机滑动了几下,似乎在看工作消息,随口问:“带了?”
殷薄言抿了抿唇,垂下目光,说:“带了。”
话一说完,他身后穴里的跳蛋就毫无预兆地震动起来,他闷哼一声,险些腿软,抬眼看去,只见闻霖向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面是跳蛋的远程控制程序,
“忍一忍,才是最低档。”
他施施然走到沙发处坐下,看着殷薄言渐渐泛起潮红的耳朵,
“上次的规矩,这么快就忘了?”
殷薄言看着那几扇明晃晃的落地窗,迟迟没有动作。
“还是你想去二楼,那里能玩的花样更多。”
“不……”殷薄言忍着后面震动频率越来越高的跳蛋开口,上次在调教室经历的折磨让他过于印象深刻,想起来都脊背发冷,“拉一下窗帘,可以么?”
“电影马上就要开机,我想我们彼此都应该为它负责。”
不给宣发添麻烦是最基本的要求。
殷薄言强自镇定着说,对上闻霖冷淡的双眼。
“好,那接下来的过程,我希望都按照协议进行。”
殷薄言看着他拿起茶几上的遥控设备,关上窗帘,一句话在喉咙里滚了几圈,最后说:“好。”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灰羊毛大衣,里面叠穿白衬衫和米色针织衫,衣服不多,忽略身后跳蛋对动作的影响,脱起来其实很快,直到全身上下剩一件白衬衫的时候,闻霖叫了停,
“这件留着吧,不用脱。”
白衬衫后摆稍长,站起身时微微遮住赤裸的臀部,露出修长笔直的双腿,瞧上去情色意味颇浓。
“撑到墙上。”闻霖说。
殷薄言走到墙边,曲起上身用双臂撑住墙,腰部下塌,使得臀部微微翘起,过去两周不到,上次的伤痕已经看不出丝毫痕迹。
闻霖走到他身后,一只脚插进他双腿中间,让他的双腿分得更开,而后“啪”的一声打在他光裸的屁股上,
“腰再下去些。”
那一声不怎么痛,但格外响,殷薄言感觉耻意慢慢爬上他面颊,咬了咬牙,还是高高翘起了屁股。
跳蛋已经停了,肠道里残留着一种麻麻的胀,他忍不住缩了缩穴口,不知这次闻霖又该如何折磨他。
这时,他鼻尖闻到一股辛辣的气味,侧头看去,闻霖拿着一个托盘走过来,托盘上面是几根五六厘米长的削好皮的生姜,约有三指粗,靠近根部的地方还浅浅挖了凹槽。
“闻霖……”
话才出口,穴口就感觉有一根粗硬冰冷的东西强行挤了进来。
“不,里面还有……呃……”
跳蛋被粗暴地挤到更深处,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火辣刺痛,穴里如被滚水泼过,他哀叫一声,如果不是闻霖把住他的腰,他当即就要跪在地上。
“不……”生理性的眼泪很快沾湿面颊,他顾不得任何自尊骄傲,哀哀叫着,“闻霖……不要……”
“啪!”
回应他的是一记狠辣的皮带。
“呜……”
白皙臀部上先是一道白痕,而后迅速红肿起来,力道之大,可想而知。颤抖的臀肉带到穴里的生姜,更是让殷薄言连缓和的机会都没有。
“我说过,这是惩罚。”
“既然不想塞跳蛋,那就换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