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我先走,要死你先死”,才比较符合他们的关系吧?
沈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汗雨如下也不敢停;他明明是很紧张的、很害怕的,思绪却异常的清晰:
——他跑了,季岸怎么办?
他不是帅气男主,季岸也不可能是;就算季岸是,那房间里起码有二十人,季岸要想脱身,至少得是武林高手。
接着沈忱的眼前便好像放电影似的,开始播放季岸被二十人围殴、头破血流的狼狈模样。
他的脚步因此而放慢,再放慢,再到停下来,沈忱佝下腰,双手撑在膝盖处大喘气。喉咙在燃烧,侧腹在抽痛,他喘了半分钟才终于直起腰,转身看回去——无情的黑夜中,只有那栋小楼,那间“台球室”亮着惨白的光。
他跑了有多久了?季岸现在怎么样了?不会已经被打死了吧?
各种问题在沈忱脑子里疯狂地转,他用手背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像是因为狂奔这么一段而脑子太热,也像是被这荒谬又可怕的乌龙事件吓懵了,沈忱没有思考几秒——不,他根本没思考,在做出决定之前,他的脚已经迈开了。
朝着他跑来的方向。
“我要死在这些人手里了,那就是季岸全责”,他这么想着。
沈忱迈着两条沉重的腿,努力想再跑快点。但平时完全不锻炼、经常熬夜、抽烟喝酒的报应都来了,没跑几步,他便觉得肺要着火,头也跟着发昏。即便如此,他仍咬着牙坚持,速度甚至比刚才逃跑时候更快。
很快,那个发光的楼道口再次出现。
时机巧得像演的,在他抵达时,楼道口里窜出来一个人。那个人手里仍拿着半截管状物,背身出来,朝着里面狠狠踹了一脚。
是季岸。
“季……季……季……”沈忱想叫他,可根本叫不出来。
男人就像脑袋上装了雷达似的,只一秒就接收到他的讯息,朝他看过来:“……不是让你跑吗?”
这题沈忱会,这种时刻当然要说“我怎么可能丢下你”“我回来帮你”“要走一起走”之类的帅气台词。但等他好不容易挤出一口气,张开嘴喊话时,另一句话冒了出来:“我一个人怕!”
“……”
男人三两步冲到了他身边,借着微弱的光,沈忱能看到他脸上挂的彩:“你被打了没有?”
“……”季岸口吻不善,“你猜?”
“……”
两句话的功夫,楼道里追出了第三人,打断了沈忱的话。
季岸的反应速度是沈忱的七倍,他把那半截灯管一扔,转而捉住沈忱的手,拉着沈忱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