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岫摸摸了摸鼻子,往他们嘴里一人塞了一只鸡爪,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到了啊,满满一杯。”
然后仰起脖颈一口喝完,“这种事以后肯定不会再有了。”
楚含清啃着鸡爪戳破他,细数他曾经做过的事。
这不数不知道,一数楚含岫赶紧给自己再倒上满杯,“我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他嘀咕,自己从末世穿过来太兴奋了,爱玩爱闹的性子展露无遗,把同龄的楚含清楚含茗当成了大玩具,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这次楚含清和楚含茗没叫他一个人喝,跟他一起端起酒杯,三人碰到了一起。
瞬间,脾性最软的楚含茗红了眼眶:“二哥以后,是不是再也不回平阳县了,我们也见不到二哥了。”
嫡夫郎性子不好,后院侍君庶子庶哥儿的日子其实并不好,从小楚含岫没少护着他们,琢磨出什么好吃的也一定给他们留一份。
院儿里不少庶哥儿都羡慕他们跟二哥玩得好呢。
现在二哥去侯府了,他们的年纪又差不多,说不定一年半载过后就陆续嫁出去,今天这样的相聚,可能一辈子就这次了。
楚含清也不再提楚含岫挡他的路,让他去不成侯府了,而是有些忧虑地道:“二哥去了侯府,一定要小心大哥。”
“你们自小就相处不来,他顶顶讨厌你长得比他好,现在他是武安侯夫郎,想为难你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楚含岫望着两个庶弟,心里也有些酸。
上辈子,他们也这样聚过。
只是那时是庆祝楚含清成了侯府侍君,他叮嘱了楚含清很多,希望他在侯府过得好。
可是最终楚含清死在了侯府的莲花池里,他和楚含茗也因为无良父亲的县令之位被撸了,各自寻找出路。
从此,他再也没有见过楚含茗和赵侍君。
算起来,他已经十年没有见过他们了。
楚含岫把杯里的半杯酒喝完,“说不定,我去几个月,就被侯府送回来了呢。”
“呸呸呸,这话忒不吉利!”楚含清拍拍嘴巴,让楚含岫赶紧把这话收回去。
但是楚含岫却知道自己一定能回来,他对楚含清和楚含茗道:“含清,我走之后嫡阿爹一定会为你张罗亲事,按照他和父亲的意思,怕是要把你许给一些年纪比你阿爹还要大的人当侧室或者续弦,你万不可急了。”
“就算平阳县里没合适的,外边不还有那么多地方吗。”
“还有含茗,含清你和你阿爹看着一些,不能让他被嫡夫郎绕进去,就他这性子,被别人卖了还跟着数银子。”
被他叮嘱着,楚含清和楚含茗快要绷不住了,夹起卤味就往嘴里塞,很快,两壶酒就见了底。
这可不是市面上几度,十几度的大越酒,是楚含岫自己娘的米酒。
别说他们两个,楚含岫都有些醉了。
他晕乎乎地起身,拉起他们两个,“走,我先送你们回去。”
“呜呜呜呜呜二哥,我,我舍不得你走。”脸颊红红的楚含清醉眼朦胧,死死扒拉着楚含岫。
另外一边扒拉着的楚含茗更是,直接抱住了他的大腿,嘴里念叨的全是他以后几兄弟见不到了怎么办。
楚含岫揉了揉因为醉意,晕乎的脑袋,想蹲下身把他们两个拖回去。
忽然,夏兰和他们两个身边的小厮走过来,搀扶着自家的主子。
楚含岫对夏兰道:“你盯着他们两个,送到床上才行。”
“小的知道,小的扶着您,让您看到他们回去了才回院子。”
“嗯。”楚含岫把小半身体靠在夏兰身上。
第二天天一亮,昨天晚上比他醉得还厉害的楚含清和楚含茗已经来了。
两人看着楚含岫在夏兰的伺候下穿衣服洗漱,眼里的泪再也憋不住。
楚含岫可不想他们两个一直伤怀下去,把整理好的两个小匣子塞到他们手里:“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哭得我瘆得慌。”
“一人一份,都有。”
“什么啊?”楚含清打开小匣子,一眼就看见里边的东西。
几支簪子,发冠,还有一些他很眼熟的小物件。
他拿起一个竹蜻蜓:“这个……二哥还留着……”
“你送我的第一样东西,我留着做纪念,现在把它交给你保管,等我从侯府回来,这玩意儿可是要还给我的。”楚含茗也惊喜地拿起自己的小匣子里面的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魔方?二哥你也是让我保管的吗?”
这件小玩意儿他自从小时候在二哥手里看到,就特别喜欢。
但是他笨,觉得自己也玩不懂,所以从来没对二哥说过自己喜欢。
楚含岫道:“不,它以后就是你的了,等我们再见那天,你可要把它拼好给我看。”
他这样说,让楚含清和楚含茗觉得,仿佛他们兄弟三人真的有见面那天。
就在这时,江氏身边的林么么来了,“含岫少爷,马车已经套好了,可以出发了,侯府那边还等着含岫少爷去呢。”
楚含岫望着屋子里的阿爹,弟弟含玉,含清,含茗,“那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