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终于能和褚江沅说两句话了。
褚江沅也重新坐回椅子上,静静看他。
“褚先生,这次真的多亏你了,不然我和井颜估计都要糟糕。”
宁逾明非常认真地表达了谢意,表示从今以后褚江沅就是救命恩人,江湖儿女,大恩不言谢,深恩几于仇,一定要寻机报答。
褚江沅被他逗笑了,又抿了抿唇轻声说:“我还以为,你第一句话一定是问我为何当时会出现在那里。”
想必他也是被警察怀疑过了,因为半夜三更城郊偶遇,确实挺巧的。
宁逾明思索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褚先生长得这么好看,气质也好,肯定是好人。”
褚江沅一瞬间有点黑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场面就此沉默下来。
宁逾明看他坐在这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便笑着提起另一个话题:“啊,对了,那天之后,褚先生都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事情应该是解决了吧。”
褚江沅一愣,垂下眼帘,轻轻点了点头。
宁逾明心道这反应不对……………………不会真的被死猥琐男得手了吧!不要啊!白玉也能被糊上翔!?
好在褚江沅只是露出一个很不好意思的表情,道:“写在手上的电话号码,因为出汗,全部糊了。”
宁逾明松了口气,开朗地笑道:“那我再写一张给你吧。”说着便要找纸笔。
褚江沅阻住他,温柔劝道:“项先生,请你念给我听一遍,我记得下的。”
……还好他记得项小飞的手机号码。
宁逾明背完手机号码,对认真听着的褚江沅说:“那什么,褚先生能不能别叫我项先生,感觉在叫我大哥,你不嫌弃叫我小飞就好!”
褚江沅想了想,点了点头,轻声回他:“你也别叫我褚先生了。”
“那,江沅?会不会对救命恩人有点不尊重。”宁逾明眨巴眨巴眼睛。
褚江沅笑着摇头,“我算什么救命恩人。”
他靠在椅子上,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托项小飞的福,他在剧组顺利演了下去。刚开始导演接到了投资方的电话,以为他认识阳明的大人物,还客气了好些天。
后来要求他去为电影宣发拉拉关系的时候,被他拒绝并告知他和项小飞只是萍水相逢,并不认识后,又十分冷淡了。
潜规则不成的副导演在一旁添油加醋,他的表演被剪到只零破碎。
如果说褚江沅还可以用他只要能演戏就好了来安慰自己,经纪人也打来电话,因为他得罪了导演,把他痛骂一顿外加冷嘲热讽,请他另谋高就。
很巧,房租也在这时到期了,房东威胁他再不续约就要将他赶出家门,可片酬被卡,褚江沅一时拿不出钱来。
总之,就是在各种烂事接踵而来堆积在一起的时候,他开车去城郊散心、爬山、看日落。
归途中满心迷茫之际,竟遇见厕所中路见不平的小胖子被人追赶。
他想也没想,立马停车、开车,然后遇到警察……
小胖子说他是救命恩人,可他真的没做什么。
说来好笑,他其实偷偷在心里将小胖子当做自己的知音。
很久没人夸他演得好,一本正经地说:“不是你不好,是他们太烂。”小胖子说的话全是真心话,他是真的很欣赏他演的戏,他感觉得到。
所以尽管他没有想过给小胖子打电话求助,可小胖子给的手机号码糊了,他却仍然很失落。
褚江沅坐在椅子上,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了,一时之间觉得无处可去。
但他还是起身,神情平静地向宁逾明道了别。
“项先、咳、小飞,改日再来探望你。”他有点不好意思。
宁逾明有点担心,但到底什么也没说,目送他离开了。
第二天清早,项总裁大驾光临,听了医生的诊断又叫了护工来交待,很是勉励了被家里生意连累的宁逾明一番。
宁逾明黑线了,“大哥,我们家不是做正经生意的吗?”
“本来就是做正经生意,只是有的竞争对手不讲究,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平白坏了规矩。”项齐光露出一个非常霸道总裁的冷冷一笑。
“……不我是不太懂生意上的事,但他们绑我有什么用?”项小飞虽然平时拿点股份吃股利,但不管在老爹的集团还是在老哥的娱乐公司都等同于一条咸鱼。
“威胁我和爸爸。”项齐光用“你这个小傻逼”的怜爱表情注视着他,“虽然爸爸无所谓,但你出了事,会给大哥我造成麻烦。”可以理解,他要是被撕票了,还不知道媒体会怎么乱写豪门恩怨阴谋,开娱乐公司的都比较看重舆论,而且项小飞手里的股份重新分配也会引起股价波动和不必要的麻烦。
“……那大哥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项齐光继续慈爱地摸摸他的狗头,“差不多知道了。放心,小飞,他们有狗胆来动我的东西,必然要付出代价。”
项齐光同志有一点很好,虽然平时冷嘲热讽横眉冷对吧,但只要被他划进自己的领地了,纵使不讨他喜欢如项小飞,在他眼里也只有他自己能随便欺负。
项齐光霸道总裁的王八之气一放,宁逾明差点要给他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