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谙蛮娜与他们求好的投名状,可见谙蛮娜对黑市的情况很熟悉。
宋九夫妻二人坐下,朝影卫们看了一眼,影卫们退到屋外守着了。
谙蛮娜的手抚在小腹上,她又与宋九见面了,而这一次她只有两个请求,一是放了她的情郎默,二是借任荣长宗师之权,放他们离开上京城。
她夫君还没有去大王子府当值,自然这宗师的令牌还没有入手,没想到谙蛮娜这么快打听到了,还惦记上了这块令牌。
宋九没有接话,只默默地看着护城河边从画舫上下来的斡鲁朵,她也想看看那画舫里坐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我知道我提出这样的要求就是恩将仇报,我欠你们的太多,一路上也多得你们的照应,只是如今邬宗师已死,我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在上京城里,也只能求你们帮忙了。”
“若是夫人帮我,我便将黑市的详细舆图送上,并告诉你们夕妃的落脚地。”
宋九面色微变,疑惑的看向谙蛮娜,“你既然有黑市详细的舆图,为何不从护城河逃出上京城?”
默说有这么一条逃生道,邬启也说有这么一条道,而今谙蛮娜从邬启手上接下了余部以及神机营的工匠,她到此刻还没有逃出上京城,反而来求他们,宋九心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谙蛮娜苦涩一笑,说道:“上京城根本没有从护城河逃生的那条密道,若是有,这些匠师早已经逃走,而不是躲在黑市里十数年无法离开。”
宋九的心往下沉,竟然没有逃生的道,那岂不是要离开上京城只能从城门出去?
宋九还想着借她夫君养伤之机,将夕妃和荣雪都带走。
那这么一说,她夫君还得十日后去大王子府当值,如此得到大王子府的宗师令牌,便能出城办事来去自由。
绝不能让她夫君去大王子府当值,将她夫君送去绝地。
谙蛮娜看着宋九不作声,心头也没有底,为了表示诚意,谙蛮娜将舆图拿了出来,这舆图是邬启留下的,也是拷问这些匠师得到的舆图。
而且谙蛮娜已经派了身边的人去探路了,舆图没有错,唯独没有那条逃生的路。
宋九接过舆图,谙蛮娜接着开口:“夫人,可否将默交给我。”
宋九立即看向谙蛮娜,“若将他交给你,你要是放走了他,他又回到了宫里当值,那可就是咱们的死期了。”
谙蛮娜显然犹豫了一下,做下了决定,“这样好了,夫人来自中原,手中必定有不少毒药可以控制他,你们给他喂药,人留在我身边,等咱们离开上京城的时候,夫人再给解药。”
这倒是一个好法子,能听人心声的宋九看得出来,谙蛮娜对默用情至深,她仍旧担心默留在她宅里受到欺负。
喂以毒药来控制倒是一个法子,如此也稳住了谙蛮娜以及她底下的人。
宋九没有急着看舆图,而是面不改色看向谙蛮娜问道:“你可知我们杀了邬启?”
谙蛮娜面露痛苦之色,没多会她点了点头,“我猜到了,放眼整个上京城,也只有南城第一勇士有这个能力。”
“既然你知道了,你不恨我们么?”
一个部族能出一位宗师实属不易,何况邬启生前还处处护着谙蛮娜,她岂能没有仇恨呢。m.
谙蛮娜眼眶里有泪,她再次伸手抚向腹部,心头暗忖:“冤冤相报何时了,即使我心头有恨又能如何,谙蛮族里不会再出一位宗师,而眼前这些人也不会一直留在寮国。”
“谙蛮族人的前程堪危,要说报仇,与上京城的仇恨又当如何,不也只能勉强在边关为族人抢夺地盘,努力得到生存的牧场。”
谙蛮娜抹了一把眼角,看向宋九说道:“我只会觉得对不住邬宗师,他交代过我的,默不可信,我也对不住谙蛮族的族人,是我私下救下默,如今更是无名无份的跟着他,还挺着大肚子回族里去。”
“所以要恨,也该是恨我自己,若不是我非要留在上京城,邬宗师就不会一直护着我等着我,最后送了自己的性命。”
宋九叹了口气,又一位从豆蔻年华中长大的小公主,不过是几个月的时光而已。
“好,我答应你,将默还给你,来日我们离开上京城,也必定带上你们。”
宋九看了一眼身边夫君。
任荣长听媳妇的,自然是同意的了。
谙蛮娜交给宋九一张舆图后,便伸手指了指其中一处宅院,“这儿是夕妃的落脚地,当年这些工匠也是躲在此处。”
“此地地面设有机关阵,地下接通地下沟渠,同时隔着地下二层的护城河水闸相隔不过一里路的距离。”
宋九看着谙蛮娜指的方向,还真如她所说的,此地正处黑市正北处,那些工匠筑造了地下沟渠,住在这上头最是隐僻。
“所以这些工匠不是他们被勤焕抓住,而是夕妃将他们交出来的。”
宋九可以肯定自己的这个想法了。
谙蛮娜看向窗外的护城河,画舫停靠在那儿,上面的人却一直没有下船。
“对呢,这么多年的隐忍和躲藏,为何在最近两年却将人交出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