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照顾了赵宁整整一夜,这一夜,是她人生中最为漫长的一夜,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小黑屋里没有任何药物可以治疗赵宁的伤势,绮云只记得自己就这么抱着昏迷的赵宁整整坐了一夜,没有人能够想象这漫长的夜晚有多么难熬,而绮云,每当想起这个夜晚,都总归会有一种不堪回首的感觉。
楚清溪看着绮云,她的脸色灰白的有些可怕,她的目光更是不断躲闪着自己的凝视,不由得心中愈发起了几丝不安:“绮云,你是不是知道安泰的情况,你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绮云被她一喝,顿时打了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泪水却已经犹如断线珍珠一般滑落了脸颊:“楚姑娘,你终于来了!”
见到了楚清溪,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稍事歇息,她肩上的重担似乎也可以暂时放一放了。楚清溪的出现,让她犹如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而在这之前,即便是她根本无能为力,但赵宁的安危却始终如同一块巨石般悬在她的心头。
楚清溪一把抓住她的双臂,沉声道:“安泰究竟怎么了?”
绮云呜咽道:“公主她,她被萧太后抓入宫去,关押在一处叫做雀营的地方。”
自从赵宁再一次被萧太后派人从小黑屋带走之后,绮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随后绮云便被从小黑屋中放了出来,又被打发到粗使院中做活,她心系赵宁之安危,虽是自身难保,却也千方百计探听赵宁的下落。
幸亏昔日她身为太子阏氏之时,待人宽厚,她手下那些侍婢宫人们,尽皆得过她的照拂和赏赐,是以如今她虽然落了难,但也有一些知恩图报的,暗地里偷偷替她上下打点着,这赵宁的下落,亦是有了这群人的帮助,才得以知晓。
“雀营?这是什么地方?”,楚清溪皱眉道。
绮云泣道:“雀营乃是辽帝寻欢作乐之所,豢养着虎豹豺狼,飞鹰猎隼,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美貌女子,以及用以相互争斗的奴隶。”,她掩面悲嘶道:“入了雀营的人,都只是辽帝的玩物。公主,公主入了雀营,还不知道会受什么样的活罪。”
楚清溪闻言,顿时脸色大变。难怪她几乎把上京翻了过来都找不到赵宁的下落,原来她竟然被囚禁在辽宫之中,成了萧太后羞辱宋室的工具。
一想到赵宁可能遭受的悲惨境遇,楚清溪顿时红了眼眶。她恨自己为什么来的这么晚,平白让赵宁遭受了这么多日的折磨,她亦恨这辽人奸恶,居然想出这等恶毒的法子折磨赵宁。
她那个娇滴滴脆生生的小公主,又怎能忍受这般非人的折磨!一念及此,楚清溪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般,恨不得立马闯入辽宫之中,将那罪魁祸首萧太后一剑一剑活剐了。
可是眼下虽然心急如焚,楚清溪亦知道如今并非意气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