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华眼前一亮,赞赏地飞了她一眼,故作镇定道:“清溪,你正好也没进过膳,不妨与我一起吃吧。”
尚未等楚清溪回答,她便径自做了决定:“拿进来。”
鹤儿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又有七八个抬着御膳的内侍鱼贯入得殿里。待着桌上陆续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缐肉条子、皂角脡子、云梦把儿肉腊、奶房旋鮓、肉瓜齑、炒白腰子、炙肚、炙鹌子脯、润鸡、润兔、炙炊饼、脔骨等食物,又有尝膳内侍依例尝验一遍后,李婉华方才笑着问楚清溪道:“清溪,你爱吃哪样?”
楚清溪笑道:“以前一直听人说当皇帝的食前方丈,原本我只当是那人胡说,今日一见,却是由不得我不信了。你也就一个肚子,哪里需要这么多东西。”
李婉华抿嘴笑道:“这是祖宗成例,一直便是这么下来的,我祖父这样,我父皇这样,如今到了我这里,也一样。”,她一边说着,一边令人在珠帘玳瑁床边支了一张小桌子,又亲自舀了一碗血粉羹,取了一碟炙鹌子脯放在楚清溪跟前,笑道:“你尝尝这个。”
鹿儿和鹤儿早就赶上前来服侍,李婉华手中端着碗,喜孜孜看着楚清溪一勺一勺将自己为她盛的血粉羹吃进嘴里,这种与人同桌而食的气氛,是她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
皇室的规矩讲究“食不语”,然后即便是默默无言的相对饮食,李婉华亦觉得此情此景是她这一生中最怡人的时光。“若是一辈子能与她同桌而食,那该有多好。”,李婉华心中暗道。
然而这一念头转瞬即逝,李婉华在心中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她知道这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而已,且不论楚清溪心中尚有赵宁,就算楚清溪与她情投意合,她亦不能保证能说服张太后以及那帮朝中大臣。
“姑且贪恋一回当下时光吧。”,李婉华心中默默念道。不等他人代劳,李婉华亲自为楚清溪夹这夹那,看着楚清溪吃的香甜,她不禁笑道:“看你这么好胃口,就连我都忍不住想多吃一些了。”
楚清溪含笑道:“习武之人多吃些自然是好的。影月也曾习武?”
李婉华放下了碗筷,点头道:“我早年师从‘昆仑一剑’傅天明,后又以江湖人的身份游历中原武林,对于武学之道,也算是略懂一二。”
楚清溪笑问道:“影月游历江湖,可有何心得?”
李婉华凝神片刻,答道:“江湖中快意恩仇,何等畅快淋漓,我若不是这劳什子的皇帝,自然也愿意仗剑江湖,做那逍遥的侠客。”
楚清溪笑道:“江湖有什么好,天天过得是刀口舐血的日子。依我说来,哪里比得上你这等吃香喝辣,食前方丈的日子呀。”
听她这般说来,李婉华方才知道她依旧是在取笑她铺张浪费的排场,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将起来,就连站在一边服侍的鹿儿鹤儿,亦有些忍俊不禁,只是这在宫里她们亦不敢过于放肆,只好硬忍着笑,倒是憋的好不辛苦。
李婉华白了她俩一眼,忍不住啐道:“想笑便笑,做出这个怪样子来。”,经她金口允诺,鹿儿和鹤儿方才放松下来,皆用帕子握着嘴,好生笑了一回。
鹿儿一边笑着,一边对楚清溪道:“楚姑娘,您这可实在是冤枉了我们皇上。其实这御膳安排这么多菜式,也着实有着不得已的苦衷。您看即便那些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