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徐素娥身后已然多出了几个大汉,为首一人身着儒衫,白面长须,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意。徐素娥一见来人,犹如见到主心骨一般,愈发哭的是委委屈屈,抽抽噎噎。
那汉子见她这般,拈了拈胡须道:“可是方才那小子欺负了娥儿?”
翠儿奴起嘴道:“可不是。樊大爷,你可要为小姐做主呀!”
原来这樊天旭乃是这徐总兵重金礼聘的西席,籍贯绍兴,人称“阴司秀才”,为人老谋深算,精通刑律典章,素有“一支刀笔可刮骨,几行笔录扭乾坤”的美誉。而更为厉害的是他手中的那对阴阳判官笔,笔法脱自唐代欧阳询之皇甫君碑,瘦硬险绝,妍紧拔群,专擅点穴截脉,当日在江南黑白道上,亦是响当当的人物。
后因宦海风波,其受上司牵连,只好远走他乡避祸,辗转千里来到这边疆小镇,偶遇当时尚是参将的徐焕之,见其胸有丘壑,文武双全,当即大加青睐,奉以西席,并以兄弟相称。
自得樊天旭相助,徐焕之便一路官运亨通,区区数年功夫,便由数多同僚中脱颖而出,官拜镇关总兵,愈发将樊天旭奉为上宾,亲若兄弟。
这徐素娥乃是徐焕之独女,自小便与樊天旭亲厚,樊天旭自己膝下无儿无女,自然亦将徐素娥当做了亲生女儿般疼爱。是以当下看到徐素娥哭的这般伤心,顿时心疼不已,忙道:“娥儿莫哭,那少年究竟怎么欺负你了,细细说来与我,樊叔叔自然帮你做主。”
徐素娥见樊天旭这般说法,顿时觉得心中有了主心骨,于是便渐渐止住了哭声,哽咽道:“樊叔叔,我……”
樊天旭眼看周围行人尚有围观者,心知徐素娥必然不好意思开口,当即冲身边随从使了个眼色,便将四下看闲话的众人遣散了开去。
他一边护着徐素娥到了一个稍微僻静处,柔声道:“娥儿,要不樊叔叔先送你回府吧?”
徐素娥摇头道:“不,眼下我眼睛红肿,若是被爹娘发觉,又是一场盘问。”,她泫然若泣道:“我从来没有被这般轻视过,他……他……怎可以如此待我?”
樊天旭见她着恼,忙劝慰道:“究竟是谁家少年,竟惹得你如此烦恼。娥儿莫恼,这镇上方圆百里,哪一个敢得罪了你,你樊叔叔定将他的脑袋扭下来替你出气。”
徐素娥急道:“那可不成!”,她话一出口,便知关心则乱,平白泄露了自己的心思,顿时面红耳赤,跺脚道:“樊叔叔,你欺负人!”
樊天旭一看她的神色,心中便已了然,不觉捻须长笑道:“我倒是出了何事,原来是小情侣吵架。罢罢罢,娥儿,你快告诉樊叔叔究竟是哪家少年,樊叔叔定当为你做主。”
徐素娥飞红了脸,一时倒扭捏起来。她身边的小丫鬟翠儿素来伶牙俐齿,一看小姐表情,便知她心里头仍是护着那个不解风情的赵公子,忍不住冷笑道:“樊大爷,那公子名叫赵嗣,却不知是哪家子弟。不过看样子那人家中已有妻室,小姐千金之躯,又岂能当人妾室。”
樊天旭两眼一翻,皱眉道:“还有这事!倒的确有些头疼。”,他转念一想,大手一摆,笑道“这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事,既然他家有个正妻……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