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话,我自幼在您身边服侍,要乔装成您的样子,也绝非难事。更何况从小到大,您也从未拿我当奴才看,绮云早已将这条性命,尽数交给了您。这虎狼之地,蛮荒之所,你这金枝玉叶的身子,又岂能受得了这种罪!您就听我一言,莫再犹豫了!”
绮云说着,忍不住重重地磕下头去。赵宁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滑落下来,她俯身扶起绮云道“即便是我想走,又如何走的成。这送亲的队伍所有的人口,财物皆以记录在案,届时与那辽国迎亲使必当交接,若是无故少了一人,岂不是顿教人起了疑心。”
她摇了摇头,苦笑道“更何况外头的那四个精奇妈妈,个个皆是老人精,又岂能瞒得过她们。宋嬷嬷倒是可是放心,毕竟是自小的乳娘,只是那皇上派来服侍的王嬷嬷,却是不知底细。”
绮云听她这般分析,顿时也苍白了脸。她只想到自己拼了性命也要替下赵宁,却不曾想若要成事,尚且有这般重重阻碍。若是如赵宁所言,她们竟如砧板上的鸭子一般,只能任凭宰割了。
正惶惶然间,却听赵宁微笑道“绮云,这都是命,自然改变不了,便只能坦然受之。到了这塞外也好,虽然不及京城繁华,但终究也是天高云阔,可以信马由缰的所在。”
绮云颤声道“可是……可是我知道,你心里有人。”
赵宁的眼圈微微泛红,强笑道“那又怎样?所谓别时容易见时难,当日分别的那一刻,我便早已知道今日的结果。”
绮云恨声道“那楚姑娘,也是个狠心的。她明知道公主对她的心意,却偏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赵宁叹道“你只看到她对我狠心,你便恼了。却不知道她这般的狠心,又是多少女子求而不得的深情。你若是站在胡姑娘那一边,今日你便是另一番说法了。”,她微微笑将起来,眼里又泛起了波光,轻声道“我不怪她,只怪我无福罢了。”。
绮云忍不住扑倒在赵宁膝上,放声大哭道“可是四公主,绮云真的不忍心看到你这个样子,你明明是天上的月亮,却怎能受这般委屈。”
赵宁轻轻抚上了她的秀发,目光又开始飘向了远方,怅然道“没有什么委屈是不该受的。如今的我,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就连终身大事也半分不由自己,除了担着公主的虚名,还不是任由他人摆布。”
绮云紧紧抓着她的袍摆道“所以不能认命,不能由人摆布。您若就此作罢,毁了一生幸福不说,岂不是白白教人欺负了去!他日您在这鬼地方受罪,又有谁人来管你死活。”
说着说着,她又忍不住哭将起来“若是太子爷当了皇上,您又何必受这等羞辱。如今那龙椅上坐着的,何曾拿你们当过骨肉!”
她爱主心切,当说的,不当说的,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赵宁的脸色顿时失去了血色,绮云的话像一柄利剑般刺入了她的心脏,直教她痛的喘不过气来。
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绮云的话恰恰说中了她心中最痛苦的地方,反而让她痛彻心扉之后,陡然生出一丝反抗的念头来。
“他既不拿我当妹妹,我又何苦遂了他的愿。我即便是在此葬送一生,他在那金銮殿上,又岂会想到我的死活。更何况太子哥哥尚被圈禁,我若是远嫁塞外,又还有谁还会顾他死活。”,一念及此,赵宁整个人都绷紧了身子,忍不住紧紧握住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