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咬定了荥阳郑氏之所以追随房俊为其效劳是受其胁迫,谁又能不承认呢?
刘洎闻听,连连颔首,毕竟房俊的威压他亦是感同身受,当年的令狐德棻等人更是深受其害,其人强硬之作风可见一斑,他做梦都想掀翻房俊……
……
前脚将刘洎送走,郑仁泰后脚回到书房便将自己的亲信叫了过来,写了一封信交给亲信,叮嘱道:“今夜务必送去梁国公府,定要交到越国公手中。”
“喏!”亲信应下,接过书信放入怀中,转身就走。
郑仁泰忽然招手:“且等一等!”
亲信止步,一脸不解:“家主还有何吩咐?”郑仁泰想了想,觉得应当谨慎一些,吩咐道:“换一身衣裳,随同府中采买的车辆出府,至东市之后要隐迹藏形不能被别人觉察,更不能被旁人认出,抵达崇
仁坊之后想办法潜伏起来,寻找一个确定不会被旁人察觉的机会,再将这封信送进梁国公府。”
“喏!”
亲信顿时紧张起来,原以为不过是送封信而已,现在才知任务很是艰巨,这长安城人多眼杂,想要隐迹藏形不被察觉,那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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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洎出了郑府,没有回家,而是让车夫回到东市,在附近一间临街的酒肆停驻,自己下车将马车打发回家,抬脚进了酒肆。走进一间装饰典雅古朴的雅室内,便见到一身常服戴着幞头的李君羡正跪坐在窗前的地席上自斟自饮,见到刘洎入内也不起身见礼,只微微颔首:“中书令要
不要坐下喝一杯?”刘洎笑着摇摇头,走到窗前向外张望一眼,长街对面就是崇仁坊的坊门、坊墙,现已入夜,悬挂的灯笼将一切映照得很是清晰,兼且东市附近商贾云集、客
户往来、行人车马川流不息,在此监视,很难被人察觉。回头见到李君羡依旧自斟自饮,眼皮都不抬一下,刘洎笑笑,来到其对面坐下,自己也斟了一杯酒,喝了一口,问道:“将军安坐于此,会否疏漏了外面的情
况?外界皆知晓将军与房俊私交甚笃,万一疏忽了状况,难免有人认为将军假公济私、对皇命阳奉阴违。”李君羡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末将效忠陛下,奉皇命而行,何须在意他人之态度?如果中书令觉得我难当此任,亦或者怀疑我与越国公私下勾结,请现在入
宫恳请陛下换人。”
刘洎蹙眉:“不过是提醒将军小心在意罢了,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李君羡却寸步不让:“末将虽然位卑,却也非是初出茅庐的无知小儿,中书令看不起我大可以向陛下弹劾于我,否则请勿影响我的职务。”对于刘洎,他夙来没有什么好感,蛊惑陛下监视功勋,这岂是真正的忠臣所为之?况且文武殊途,也不必对一个所谓的中书令报以客气,对方官位再高却是
管不到他这个“百骑司”的统领。
相反,若是两人惺惺相惜、合作无间,那才不是什么好事……
刘洎也知道这个道理,便不再多说,也不在乎对方的不敬,慢悠悠的喝酒。外间脚步声响,一个身穿便装的“百骑司”校尉快步而入,禀报道:“启禀将军,刚刚有人自崇仁坊围墙翻墙而入,待到我们设置的暗哨前去查看,对方已经
消失无踪。”
李君羡问道:“可是在我与中书令说话之时?”
校尉看了面色微变的刘洎一眼,点点头:“就是刚刚中书令提及将军难以胜任的那段话之事。”
刘洎忍不住道:“你们该不会认为我派人给房俊通风报讯吧?”之所以“百骑司”暗藏于此,就是防备自己去拜访郑仁泰之后,看看后者是否给房俊通风报信,以此来鉴别郑仁泰是不是与房俊私底下另有勾结,再决定要不
要赋予郑仁泰重任。现在却好像自己故意拉着李君羡胡诌八扯吸引视线,以此令李君羡无法辨别进入崇仁坊报信之人是郑仁泰所派遣,还是他刘洎的人假扮郑仁泰手下,用以栽
赃郑仁泰……李君羡面色淡然:“谁说了这种话?况且吾等在此是防备有人在私底下传播谣言,何曾监视越国公?还请中书令慎言!至于其他,末将会一五一十向陛下禀报
,到时候陛下若是问及,中书令自去御前解释就好。”
而后不理会怒气升腾的刘洎,起身对校尉下令:“既然无法辨别送信者的身份,吾等在此也没什么用,传令下去,收兵回营。”
“喏!”
随着李君羡大步走出去,酒肆周围各种身份的人员瞬间消失在东市门外的人潮之中……
只留下刘洎一个人坐在酒肆之内,一脸尴尬、满腔怒气。
这些骄兵悍将!
若是任由武将执掌军队,最终的后果便是这种嚣张跋扈、不顾大局,动摇江山社稷。定要将武将死死压制,国家才能长治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