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不跑了,啊?”耳边传来了捷愉悦的高音。
“哦。真的好美!好香!”我也答非所问起来。
“是啊,几乎每年梅花开的时候我都会回来的。”捷笑道。
“真不好意思,本来这次应该是你和你女友来的,我们太自私了。”我有点歉意,若是两个相爱的人在这样的梅林里漫步,该是多美的事啊。
“呵呵,没关系的,你能来我很高兴。”捷一副无所谓的大度神情,“我们先回去吧,先放下东西吃个饭,下午或明天还可以尽情看。”
“好。”说完我就转身随着捷往回走,一抬头看到迷林和岚正围着一棵很高大的梅树在谈笑,繁密的白花在她们的头上灿灿生辉,如潜藏着阳光的盛放的云,地上是一地昨夜的星辰:不是金色,不会闪光,而是夜里工作白天休息的悄然酣眠的星辰。我突然想起从三毛的文章里读来的那首小诗: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坐在桃树下,不知怎么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梦里花落知多少,那一回坐在梅树下,梦里花落知多少?捷和她的老师曾经的过去吗?每年见到这样的景象,捷到底都想了些什么?或许什么也不再想?乐观开朗的人真的如此吗?今天她的女友依然是个老师,是否因为她永远无法消去的“师生情结”……
“采薇,你怎么了?”迷林奇怪地问。我已经走到她们跟前了。
“嗯?我怎么了?”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刚才不是很兴奋的吗?怎么突然又闷闷不乐了?”迷林的目光在我脸上搜寻。
“呵呵,大哥哥,你是不是欺负采薇了呀?”岚笑道。
“没有!她天下第一绅士也。”我赶紧说,“作家都是多愁善感神经兮兮的疯子嘛,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笑。
“是啊,呵呵呵,说得有道理!”捷哈哈大笑。
在捷的带领下,我们拎着行李朝她山坡上的家走去。很快,那宽大的仿佛小村寨似的两层青砖房就映入眼帘,屋后屋旁的老梅怵目惊心地粲然斜立着,几个洁白生光的花枝静默在灰黑的屋顶上,房前那两棵六十六岁高龄的桂花树依然风姿绰约、生机勃勃,但丰采自然就退居二位了,那两道弯弯的臂膀似的楼梯在盛开着繁花的梅树林中若隐若现,桂树间的两个灰黑的蜂箱旁坐着两个晒太阳的老人。
看清我们后,两个老人都慢慢站了起来,捷的妈妈还急切地向前迈了几步,捷赶紧跑过去,一把搂住她的老母亲。
“叔叔、阿姨好!”我们三人几乎同时说。
“你们好!你们好!”捷的爸爸乐呵呵地连忙说。
捷妈也放开了女儿,看向我们,现出又欢喜又惆怅的表情,仿佛在遗憾“为什么小捷带回来的不是男人呢”。老太太有点颤巍地点了点头,说:“闺女们,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