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心事
斯帕洛抚没时间管她了,克里斯琴回来了。
克里斯琴通常不在家里享用早餐,因为橡木家族的早会。这次他回来的时候,家庭早餐由于知更鸟的郁闷还未结束。
斯帕洛抚拿过克里斯琴的文件,问他“怎么这次回来的这么早。”
克里斯琴将她揽进怀里,“有一件和你有关的事,亲爱的“
斯帕洛抚疑惑,克里斯琴笑道。两年一度的谐乐大典开始筹办了。斯帕洛抚腿软了一下。
克里斯琴说“又要辛苦你了,我的夫人”
谐乐大典是匹诺康尼兴盛的关键。克里斯琴迎娶斯帕洛抚,成为橡木家家主后,做出的第一件政绩就是重新举办谐乐大典这个古老的庆典。这件事情重塑了匹诺康尼在星际上的星球形象,使其在星际人眼中成为一个宗教意味浓厚,文化底蕴丰富的星球。对匹诺康尼后面转型成为旅游星做出关键贡献。
斯帕洛夫自克里斯琴怀中出来。喘息两下。“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准备的“
克里斯琴眼中柔情似要溺出。“如果这件事不是非你不可的话,我一定——你在等等,等知更鸟或者族里其他女孩——“
“好了,克里斯琴,没有那么严重的,只是我有些胆怯罢了,你了解的,我不是很喜欢抛头露面“斯帕洛抚微微笑道。
克里斯琴面色沉重,“辛苦你了“。
星期日拿着投影仪走进了砂金的房间。砂金刚从浴室出来,水滴答滴答地自胸前滑下——他没穿上衣。
砂金扫了眼了站在门口拿着器械的星期日,说“进来呀!刚好我洗完澡了“到床边坐下
星期日睫毛颤了又颤。“哦“
他进了房间,空间瞬间变得狭小。他坐到了床边,那里砂金专门为他留下了位置。
砂金房间空间小,东西也少。除开床与一张供学习用的桌子,房间里别无他物。
星期日将投影仪摆放在床边的空地上。
星期日记得,按照小时候看电影的顺序,他们会一块坐在床边看,看着看着就钻进被窝里,他的身体会缩进砂金的怀里,砂金将他的下巴放在他的头上,两个人侧躺着继续看。直到在电影声中昏昏睡去。
这一次再次坐在床上,星期日才觉得砂金的床有点太小了。他皱了眉。
砂金说:“这张床躺不下咱们两个“他用手比了比床长,说”我估计依你的身高,都塞不这张床里“。
星期日盯着砂金看“那你要我回去睡吗?“
砂金语塞。星期日羽翅低垂。“确实你的床太挤了,只不过我想这是我为庆祝毕业唯一向你的提的要求,我以为过分一点也可以。我只是、只是想重新找回美好的记忆。要不我打地铺吧,打地铺也可以“
星期日这段话说的极其轻且温柔。眼睛湿润润的看着砂金。就要往地底下坐。
砂金一把把他拉起来,说“好了好了,这床两个人挤一挤怎么了。还能盛不下你。别说什么打地铺的了“
星期日被拉起后没收力,直接朝砂金那边靠了靠。
“干嘛呀你,没骨头吗?“砂金皱着眉推开他。
星期日安安稳稳坐好。
电影胶卷转动声音响起,声音如水一般从影片中流出。月凉如水,自天窗倾泻而下。
劈头盖脸地浇在床上。为两人沐上光辉。正如两人相伴的许多个夜晚。
砂金的注意力放在电影上,看得痴迷。星期日坐在旁边,忽觉眼前白光一闪,侧头看向砂金。砂金神情肃穆,定然是沉迷于剧情之中难以自拔。眉头微蹙,光照在他的脸上,微卷的金发上,挺拔的鼻梁上。属于砂金的一切都仿佛是金雕玉琢的。
星期日心头微动,剧情再进不去他的脑子。良久,他又看向砂金,他凑过去,喉头动了动,好奇地说“大哥,你知道知更鸟喜欢的是谁吗?”
砂金和星期日均被这个沙哑的嗓音吓了一跳。
“你说凶手是谁?”砂金从剧情中抽出神茫茫然地。
星期日捂住他的眼睛说“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你觉得知更鸟喜欢的是谁?“
砂金打开星期日的手,“知更鸟?不知道,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就是觉得有点好奇,她平常跟谁走的近?“
“那肯定是流萤,小丫头最黏她了,都快要同吃同住了。两人性格也不像,关系却那么好“
“如果一直和流萤在一起的话,知更鸟从那里来的时间去暗恋别人呢?“
“确实是,她连认识别人的机会都没有“。砂金开始思索,像追踪线索一样。
“唉!不会是良瑾吧。那小子,有时候会和她接触“
“他那是和流萤接触。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良瑾喜欢流萤,但是流萤不理她“星期日语速急切说:”我觉得知更鸟喜欢的是流萤“
砂金听完他说的,思考了一下,说:“确实很可能“,他再翻翻回忆,想了想,越来越觉得星期日说的对:”真的哈,知更鸟喜欢的就是流萤“他拍了拍星期日”观察地挺仔细的嘛“
星期日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么“
“知更鸟喜欢流萤“
“你是说两个女生在一起吗?如果是陌生人可能会觉得有点奇怪,但是是他们两个,就觉得很正常“砂金脑海中闪过知更鸟在流萤面前蹦蹦跳跳地画面,觉得很和谐。唯一有点的怪异感大概就是对”他的小知更鸟竟然有喜欢的人了“这个事实吧。他的心里一直将知更鸟看着自己的妹妹,如果他的妹妹还在的话,她喜欢谁,他都不会管了。
砂金叹了口气,说“要是小涵还在的话,这个年纪大概也会像知更鸟陷入爱情吧,。“
星期日疑惑。
砂金说“我跟你讲过的,我在孤儿院时的相依为命的亲妹妹,后来——后来她被大火烧死了。我没赶上“
星期日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就想捂住砂金的嘴,遗憾地是砂金已经说完了。
星期日心下羞愧,暗暗后悔提起这件事情。眼睛盯着砂金颈间碎发,眼眸中带着悔意。
砂金眼睛盯着荧幕,心思却不知飘向何处。
星期日看着对方那不再荧幕上的眼神,知晓对方一定又陷入到情绪里了,心下苦涩,脑中的迤思全无。
电影放映结束了,砂金盯着荧幕,滚动着的是演职员表。砂金眼神不错,给人他还在看电影的错觉。
星期日胸中有一阵邪火流窜,他按下放映机的开关键,光源消失了。
“演完了?”
“嗯。睡觉吧”星期日口气平平,声音好像飘在天上。
他按住砂金,想要推到砂金。
砂金皱了皱眉,顺着床躺下了。直到星期日躺下才意识到不对。
“你不回去睡了?“砂金的床实在太小了,星期日躺下后,他能够感受到星期日的手脚跟他的绊在一起,独属于少年的蓬勃的胸膛,贴在他的身后,源源不断地向他传输着热量。
砂金惊奇地发觉,星期日的身高早已超过了自己。他在感受到头顶传来的呼吸的同时,他的脚才到星期日的小腿。这简直就是星期日在抱着自己。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在他的心头流过,除了感叹时光以外,更有一种小孩在自己眼中慢慢成长的神奇,这种感觉很微妙地缓解了他对于那场灾难的苦痛。
心情的奇妙缓解,令砂金关注于现实。他察觉到了现在的窘迫——他被星期日抱在怀里。
“那个,你不回去睡?“
“你不是答应我了,想反悔?“星期日声音从脑顶传来。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很挤吗?“砂金心想“星期日这小子声音凉凉地,一听就是不情愿。”
“你说到了知更鸟这个年纪就该谈恋爱了,那你呢?“
“什么意思?我那里有说“砂金眨眨眼,”你今天怎么老问这些问题,情啊爱啊的“
砂金从床上爬起来,顺道打开,星期日的手,踢开星期日的脚,艰难的在狭小的空间里翻身,他爬在床上,手撑着下巴,仰头看向星期日,星期日恰巧也在看他。
“唉!你今天怎么老是谈一些情啊,爱啊的,怎么,你小子有情况?“
星期日垂眸看着他,砂金的眼睛亮亮的,人在听八卦的时候总是很兴奋。只见砂金的睫毛眨眨,笑得很狡黠“
星期日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鼓动,血脉在翕张。他好想好想说出些什么,从而不负这夜色。
他想说什么呢?他的心里明镜似的明白。
但是看着砂金的表现,他突然丧失了表达的欲望。
“睡吧。我没什么情况”
星期日拍了下砂金的头。砂金觉得不对劲,直接翻身到骑到他身上。撸起袖子要打他,“你小子把我当小孩呢?我让你看看谁是哥”
星期日笑着讨饶。长臂放在脸上,遮挡住表情。
砂金又不可能真的打,于是顺坡下,“这次饶了你”。
空间变得安静,身边传来清浅的呼吸声,星期日手穿过砂金腋下环抱着他,将下巴放在对方的背上,眼睛就一直盯着背,随着呼吸起起伏伏。随着空间一起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