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暮梨是打心里有些害怕战奴的。
她记忆里,这个人能无声无息地给人下毒,甚至在没有接触到对方的时候,就能让对方毫无知觉的死去。
就连“锦弗”都中招了,他甚至还是“锦弗”的师父,这就更加让人忌惮了。
来之前,叶暮梨特地地让人给他沐浴更衣,换了一身衣服,确保他在身上藏不了什么。
但是……她还是小心。
这幅样子落在战奴眼里,他倒是没有嘲讽,只是觉得有些可笑。
就是上不得台面的货色,连这么点胆量都没有。
“苏韵柔会一直在我手里,从现在开始,你要帮我做事。”
叶暮梨将战奴要的那些药物都搜集好了给他,看着他制药,这才放心了些许。
未免他藏毒藏药,叶暮梨都不让战奴带着面具。
做的时候,叶暮梨还担心,他会不会就只用这几味药,来配出什么厉害的毒,来害他。
那鬼祟小心,多心又无脑的样子,可笑也愚蠢。
不笑一会儿,战奴已经将药制好了。
叶暮梨狐疑的看着瓶子里面的东西:“这么快就弄好了?那易容可是牢牢焊在她脸上的,而且我知道她易容了,你可别弄不出来,到时候来糊弄我。”
“不会,拿去吧。即便我想要糊弄,也不敢用我家小姐的命来周璇。”战奴将药,放在了托盘上。
他们没有人敢接触战奴。
“好,等我看到她真正的模样,我就让你见苏韵柔,你在这里等着。不过见,也只是远远相见,我不会让你们相遇的。如果你为我办事,办得好,我还会嘉奖你,让你多看苏韵柔几眼。”
叶暮梨满意的很,转身要走的时候,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道:“苏韵柔这么破烂货,你怎么还一口一个小姐的?难道你不知道,她以前是有多烂吗,到处爬别人的床。其实,你跟着我,我也是不会亏待你的。”
战奴垂着头,这句话,让他在黑暗里,慢慢睁开眼睛。
她妄图想要用这种说辞来挑拨离间,看战奴不说话,以为他在掂量,在迟疑,就继续再接再厉:“我的身份,你也知道了。等太子有朝一日成了皇帝,我就是皇后。云家也是我的后盾,整个天下都是我的。到时候,封你做国师,你想要什么没有?跟着苏韵柔这种贱人,你能有什么?良禽择木而栖,牲口配种的时候,还知道找个好的呢。”
战奴缓缓笑起来,沙哑的嗓音显得有些阴森:“对啊,牲口交配都知道找个好的。有些女的,还不如牲口,什么男人都能往嘴里塞。爹娘养她一场,她为了个男人,什么都能不要。”
叶暮梨的脸色变了几变。
她觉得战奴似乎在说她。
可霍临烨又不是什么不好的。
可是又觉得,战奴在说苏韵柔……
她皱眉,扔下一句:“你好好想想吧。”
秘牢——
“你从我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了吗?”
牢房的苏韵柔,目光一直直愣愣的盯着云姒。
云姒索性坐到了她身边,让她看。
苏韵柔拧眉:“战奴没在我身边的那几年,说是去西洲教你医术了,还跟着你,到处寻药给你孩子。锦弗公主,你跟战奴,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她发现不对劲了。
“云家的人帮我寻的战奴师父。”
这话,让苏韵柔的神色,彻底的沉了下去。
云家……战奴……锦弗公主……易容……九爷……
这些所有的东西联系在一起,再加上战奴这些年,一直在暗中为九爷制药,就是想要为她弥补当年她犯的错。
而且,制药成之后,她还把药交给了自己,让她以后遇到锦弗公主,不管是什么原因,一定不能对其动手。
联系那一晚,她种了麻药,看见九爷不管那个“云姒”,反而带着锦弗离开了,甚至还用袍子遮挡了锦弗的脸,不让霍临烨跟其他人看见。
猛的一下,苏韵柔抬起头。
云姒叫她这一变化惊了一瞬:“怎么了?”
苏韵柔紧紧皱眉,再次细细打量着眼前人。
难不成她云姒?
不可能的……说是已经死了啊。
那一场大火……
可是战奴无缘无故的,为什么听云家的话,帮锦弗公主,只是为了帮自己还债吗?
“你……”苏韵柔张了张嘴,有些不敢置信。
眼前的人,真的很像。
言行举止,乃至于当时不知事情全貌,还说不要因为叶暮梨这种了烂人把自己也变成烂人的品行作为……
“云……姒?”苏韵柔的眼瞳颤了颤,朝着云姒,轻轻唤了一声。
大仇大恨掺杂过她们两人人生之中,最美好女子最为焕发的那些岁月。
就连苏韵柔,自己都不知是个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