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坦坦荡荡,毫不在意,老张顿时觉得自己落了下风,于是深吸一口气:“如果不是你有意的偏袒提拔,给了宋希诚那么多机会,这次的表彰轮得到他么?”
齐宁摇头:“第一,我从来没有给他多余的机会,他每天做的事情和吕慎言何慕他们是一样的,我看不出哪里有所谓偏袒的痕迹;第二,如果你说的是上次传销的案子,那我就更冤枉了,私心上讲我是真的不希望他去;第三,这个表彰不是我给他的,而是他自己努力来的,差点连命都豁出去了,难道还不值得一个二等功么?”
老张嗤之以鼻:“让他去,是因为你知道那个案子办好了,最后年底的表彰一定就是他的,按照惯例过个半年一年,有提拔名额的时候也一定会先考虑他!宋希诚刚刚调进重案组没多长时间,所有的重案要案都有他,这个卧底的机会也给他,你还敢说这不是偏袒这不是以权谋私?”
齐宁笑出声来了:“我曾经看有人说过大众其实并没有义愤的情绪,而所谓的正义怒火下埋藏的大多是赤裸裸的嫉妒。吕慎言彭刚他们愤愤不平倒还有些原因,老张你是在气愤什么?举例,上次的传销案就算宋希诚不去,去的也不会是你,而是更加年轻更加灵活的同志。何况,重案组和原先二中队的领导换了一拨一拨,从崔队到我,我们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但是你抓住了么?”
“闭嘴!你们给过我什么机会?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重复劳动,蹲点排查连审讯的机会都很少有,我已经不年轻了,再过十年我就要退休,我在一线的时间还有多久?最多五年!”
齐宁口气很平静:“蹲点排查难道不是刑警最应该做的事情么?”
“你扪心自问,从你参加工作以来,你蹲过几次点,又排查过几次呢?每天都高人一等地坐在那里,好像你就代表真理一样。一线刑警的辛苦,你经历过多少?但你却爬的比任何人都快,即使你是个同性恋!”
齐宁有些疲惫地摆摆手:“我们先把性向的问题放到一边,正如我刚刚说的,我不认为我要就我和宋希诚的关系多加解释。我的升迁是完全符合警察纪律也符合局里规定的,我的履历和我的立功记录都可以证明这一点。至于蹲点和排查,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部分,我并不善于和群众打交道,也不善于套话,所以崔队一般不会把这样的工作交给我。”好像懂事以来很少讲这么多话,齐宁喝了口水,“我也是一样,何慕比较擅长走群众路线所以一般我会让他去排查;吕慎言是个书呆子,但又很关注最新的科学进展,所以我会让他去做笔录调仪器;彭刚憨厚老实能吃苦,蹲点的事情我一般都会交给他;方娜娜是女生,最近又忙着终身大事,我自然也不会给她太多的工作负担。”
“那宋希诚呢?”老张依然不服气。
齐宁叹气:“你们认识他比较迟,所以不了解他。你们都知道他是我的警校同学,你们不知道的是,其实某种程度上他比我还要优秀。也许他看起来不算非常聪明,常常一个人闷头做事情,但其实他是个非常全面的刑警。无论是推理能力,心理素质,交际能力都在中等水平以上。他之所以到现在还是个科员,无非就是长期在真正的基层,在分局在派出所机会相对少一些而已。而你,张爱民……”
他为老张添水,动作很轻但却让人莫名感到压迫:“你从工作以来一直在总局总队,你遇到过多少机会应该不用我告诉你吧?比如96年的考核、98年你办砸的走私案?对了,我到二中队之后,好像有次劫匪撕票的案子也是你经手的?工作中难免有失误,但在某些特定的位置上,失误却是致命的。”
老张的手攥着杯子,说不出话来。
“你之前工作的优劣得失,履历里写的清清楚楚,我是你的上级自然也都看过。你知道崔队把重案组交给我的时候,对我说什么了?”
老张死死盯着他,几乎有些绝望了。
“他说,张爱民这个人喜欢倚老卖老,和同事的关系处不好还总怨天尤人,不值得重用。”
老张闭上眼睛又睁开,好像要做最后一击,他咆哮道:“你再怎么狡辩,也掩饰不了你在重案组搞小团体拉山头的事实!宋希诚是你的情人,何慕吕慎言他们就是你的爪牙!”
齐宁也完全丧失了谈判的信心:“好了老张,让我们现实一点。先不要讨论我的工作方法和我的私生活,我倒是觉得我们应该谈谈那些你可能更感兴趣的话题。”
老张不再说话,喘着粗气。
“你向j委提出的两个问题,一是我的升职问题,这个我本人并无所谓,如果名单还没有报上去,我随时可以和崔队甚至政委申请暂缓;二可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