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回头看看押解王哲的警车:“我猜,恐怕不止王哲不知道那孩子是谁的,连孙小兰自己都未必清楚。这个事情,说到底还是社会道德滑坡,贞节观念崩溃导致的。”
宋希诚白他一眼:“结案之后或许你可以写篇论文,题目我都帮你想好了,就叫《论社会道德下降与刑事案件多发的因果关系》。”
“不错,写完送你。”齐宁打开车门,“我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关于这个孩子的事情,王哲有知情权,反正横竖是死刑,死前让他知道真相,开开心心地走也算是人民警察对他的最后一点心意。”
宋希诚也跟着下车:“你就是心理阴暗,唯恐天下不乱。哪里是开开心心上路,我看他会死不瞑目。”
阳光下,绿油油的菜地显得葱翠欲滴,几位同志征询地看过来,齐宁大手一挥:“挖!”
渐渐的,逐渐有东西浮现出来,俨然是森白的人骨。
刘主任代人过去看了几眼,将尸骨收好:“半年多的时间,又碰上夏天,尸体早就腐败只剩下骨骼了。我带回去,为防万一再去验下dna。”
齐宁点头:“多谢刘主任,如果没有你们提供的dna信息,我们根本不可能找到赵帅,不可能知道死者的真实信息,更不可能严惩凶手。”
刘主任戴着口罩,眼睛里流露出笑意:“是我该谢谢你们。这么久都没有放弃,最终还是把这个无头案给破了。小齐,你这么年轻,又敢拼,日后肯定还有进步空间。”
齐宁摇头:“其实现在这个位置对我来说就很好,哪怕一辈子原地踏步我觉得也不错。起码能做很多实事。”
刘主任拍拍他的肩,看向一旁的宋希诚吕慎言他们:“我再多啰嗦一句,现在的案子差不多一半都是和男女关系有关的,我就倚老卖老给你们这些年轻人提个醒,警察一个是要小心的是金钱问题,你们算是清水衙门,经手的都是刑杀案之类的大案,我倒不担心你们;至于男女关系问题,有多少本来很有前途的公职人员都是倒在这个问题上面,甚至知法犯法直到身败名裂。历史的教训是深刻的,你们引以为戒吧。”
其他几个人在科室里就饱受老张荼毒,一听大道理都觉得耳朵出茧,齐宁却表现出巨大的耐力和对老同志的尊重,连连点头:“我们都记住了,多谢刘主任教导。”刘主任心满意足地走了,齐宁叹口气:“走吧,马上家属还要来认尸。”一想到这个环节,众人都有些复杂。辛辛苦苦几处颠簸就是为了还死者和家属一个公道,可真的看到悲痛欲绝的家人,那种破获大案的沾沾自喜马上就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何慕,你和方娜娜去接待家属,之后你们就自行休息,今天正好是周五,大家提前放假,周一早上再见。”他径直坐上副驾驶座,摇下车窗:“宋希诚,我们出去吃一顿庆祝下。”
连续一周奔波,他们两个都是疲惫不堪,坐在火锅店里,看着沸腾的锅底,宋希诚揉揉眉心:“刚刚老张他们已经告诉王哲了。”
“哦?他什么反应?”齐宁并不惊讶。
宋希诚往锅里加菌类拼盘起鲜:“他先是呆滞,然后坚决不信,再后来完全崩溃了。又哭又笑半天,他提了一个要求。”
齐宁涮了片羊肉,扔到宋希诚碗里:“他不会想知道谁是孩子的父亲吧?”
“恩,不止如此,他还想见他。”
“荒唐,见他之后呢?揍他两拳还是干脆把他也杀了?”他慢条斯理地吃着,或许是一毕业就在重案组,见过的死亡与背叛都太多太多,比起宋希诚的痛惜和唏嘘,他显得要冷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