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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1 / 2)

只听一个清冷的声音。由那青铜面具之中,传了出来,道:“见过我真正面貌之人,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不是为本改效力,就是五刀分尸而死。”

李文扬、韩士公同时听得一怔,只觉那声音清冷中带着娇脆,分明是一个女子口音。

李中慧冷笑一声,道:“谁生谁死,现在还言之过早,你先取下面具吧!”

那居中而坐的娇小之人,缓缓举起右手,缓缓的取下了脸上的青铜面具。

灯光耀射之下.群豪只觉眼前一亮,现出一张绝世无伦的美丽面孔。

那中年文士,虽然久年和教主相处,形影不离,但亦似未见那教主的真正面目一般,看她取下了面具,竟然瞪大了一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凝神相注。

李文扬也未料到,统率着这神秘、残忍的玄皇教的,竟然是一位绝世的美人,不禁多看了两眼,只见她柳眉弯弯、星目流波、瑶鼻樱唇、容色端丽,不可通视,看了一阵,赶忙别过头去。

韩士公大声喝道:“好一位漂亮的姑娘,只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外貌如花,心似蛇蝎”

那美艳少女,突然一挺身而起,娇躯一晃,人已欺到了韩士公的身前,素手挥处,啪的一声,打了韩士公一个耳括子。

这一拳打的迅快至极,不但韩士公未能闪避,连那站在身旁的李文扬,也看的心神大震,只觉她身子一闪而到,身法之快,出手之奇,生平仅见。

韩士公被打的身躯摇了两摇,嘴角间鲜血淋漓而下。

只听那美艳少女,冷冷说道:“这不过略施薄惩,再要出口伤人,当心我打落你满口牙齿。”

韩士公在江湖上混了大半辈子,从未受过此等之辱,在众目瞪降之下,被人打了一个耳光,那真比杀了他,还要难过,一面运气止疼,一面暗中提聚功力,陡然大喝一声,一拳击出。

那美艳少女娇笑一声,身躯一闪避开,右手疾拂而出,纤纤玉指,横扫脉门。

韩士公击出的右手一缩,左掌施展出擒拿手法,疾抓脉门。

那美艳少女击出的右手不收,只把五指一屈,突然弹了出来。

韩士公左手将要搭上对方有腕脉门之时,忽觉几缕尖厉指风袭来,不禁大惊,再想躲避,已自不及,只觉左腕脉穴一麻,一条左臂,登时软软的垂了下来。

李文扬看那美艳少女出手一击的手法,已知韩士公难是敌手,早已暗中提气戒备;韩士公左腕受伤,立时朗声说道“姑娘无怪统率玄皇教,果有非常的武功,在下领教几招。”

其实他早已出手,几句话说完,已然攻出三招。

黄山世家武学博杂,可算是兼得了天下武学之长,李文扬由出三招,用出了三种大不同的手法,但均为对方掌扫指点的比解开去。

李中慧一直在冷眼旁观,看那美丽少女化解李文扬攻出三招之后,心中已知今宵之战,难操胜券,当下冷冷喝道:“住手!”

李文扬素知妹妹机智过人,听她喝叫之声,料想她定已想出了制敌之计,当下一收掌势,闪退五尺。

李中慧身子一横,挡在李文扬的身前,拱手说道:“姑娘武功高强,小妹生平仅见,佩服的很。”

那美艳少女皱了皱柳眉儿,道:“你可是心中不服么?”

李中慧道:“小妹还未和姑娘交手,胜负之数,还难预料。”

那美艳少女冷笑一声,道:“那你就不防试试。”

李中慧道:“咱们未动手前,小妹先要请教两件事情。”

青衣少女道:“你问吧!”

李中慧目光转动,打量了四周一眼,缓缓说道:“咱们这番比武,你要胜了我们,我们自是听凭所命,如若我们胜了,又该如何?”

那美艳少女冷等一声,道:“如你真能胜得过我,我就破例放你们离开此地。”

李中慧道:“我们如若败在你的手中,就甘心依附在玄皇教中,听你驱使!”

那美艳少女微微一笑,道:“那很好,咱们一言为定。”玉手一扬,一指点了过来。

李中慧闪身避开,道:“慢着!我还有话未说完。”

那美艳少女似已不耐,怒道:“还有什么话,快些说吧!”

李中慧淡淡一笑,道:“你如真想把我们收罗玄皇教下,为你效命,必得凭藉真才实学胜过我们,不许施用毒物、暗器。”

那美艳少女道:“依你就是。”呼的一掌劈来。

李中慧挥掌封开,全力反击了三招,一面说道:“你如想使玄皇教在中原武林中挣得一席之地,我倒是有一个很好的办法。”

那美艳少女忍不住问道:“什么办法?”

李中慧一面挥掌急攻,一面接道:“目下中原武林道上,以少林、武当两大门派的实力最强,如若你能裹胁两派几个高手人教,胜过你罗致千百个绿林人物!”

那美艳少女听得心中一动,接道:“是啊!我怎么早没想到呢?”指点掌封,化解开了李中慧一轮急攻。

李中慧心中暗暗震惊对方武功,忖道:“此女不知是何来历?武功如此高强!”口中却接着说道:“少林、武当两大门派中人,素为中原武林同道所重,如若借用他们的身份,暗中施下毒手,算计中原武林道上几个声望赋功均高之人,降则收为己用,否则个别杀害,玄皇教的声势,岂不在极快速中壮大起来。”

这一番话,说的那美艳少女,大为心折,不禁叹息一声,道:“你这般聪明才智,世间权是少见,如肯和我携手合作,不难把玄皇教发扬广大。”

李中慧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我虽有心和你合作,但目下却有一件碍难”

那美艳少女也低声说道:“什么碍难?”

李中慧道:“我们四人之中,武功要属那姓林的最好,但他生性耿直,你如以生死要胁于他,他决然不肯答应,唉!如若你能以武功折服于他,使他心服口服,那就不难使他答应了。”

说话之间,掌势更是凌厉。

那美艳少女,低声应道:“好吧!我就照你之言一试,如若你们当真肯依我玄皇教下,我定当重用于你。”

李中慧道:“关键在那姓林的了,只要他答应了,余下之人,那是不足为虑。”

两人搏斗愈见激烈、凶恶,但交谈之声,却是愈来愈小。

那美艳少女疾攻三掌,抢回了主动之势,问道:“那胜林的是你什么人?你要这等听他的话?”

李中慧微微一笑,答非所问的说道:“他为人光明正大,心胸磊落,你如想折服于他,却不可施用鬼计。”

那美艳少女掌势一紧,把李中慧圈入了一片掌影之中,笑道:“他可是你的丈夫?”

李中慧不再答言,挥舞双掌,全力反击。

两人已斗二十余合,只因边打边谈,双方都无法施展毒手,这时李中慧已不再说,那美艳少女也不再问,双方掌势,也更是辛辣凌厉,不大工夫,又斗了十四五回合。

李中慧愈打愈是心惊,只觉对方的掌指攻势,诡奇中夹杂着正大招术,经这一阵搏斗,李中慧已自知难以在武功上胜过对方,当下空出一个破绽,左肩向那掌势上迎去。

她这故意相让,那美艳少女自是看得出来,落掌甚轻。

李中慧早已相度好退身之处,肩上中掌,立时踉跄而退,刚好挡在了李文扬的身前。

李文扬本待要出手相救,但见李中慧直向身前退来,赶忙伸手扶住,急急问道:“妹妹,伤的重么?”

李中慧脸色苍白,隐见汗水,但暗中却轻轻扯动了一下李文扬的衣角。

李文扬虽然早知妹妹心机甚多,但一时之间,却也未想到用意何在?只好站着不动。

那美艳少女,忽然举步而行,走到了林寒青的身前,冷冷喝道:“你可敢和我动手么?”

韩土公身子一闪,站了起来,怒道:“他伤势甚重,那里还能动手,要打由老夫陪你。”

李中慧依在哥哥身上,装出伤势甚重之态,举起右手的衣袖,拂拭脸上汗水,借机暗用“传音入密”之术说道:“老前辈不要多管闲事。”

只听那美艳少女冷冷说道:“只怕你不是我的敌手。”

韩士公听得暗暗叹一口气,这虽是狂傲之言,但说的却是实情,听得李中慧暗中传言,却又不知她捣什么鬼,但人却依言退回一侧。

那美艳少女扬起右手,指着林寒青,又道:“你为何不敢开口?可是不敢和我动手么?”

林寒青望了手掌上的毒伤,一片紫黑之气,已经蔓延到手腕之上,但他天生傲骨,一挺胸答道:“当得奉陪。”

那美艳少女娇媚一笑,道:“我要凭仗真实本领胜你,让你败的心服口服,你此刻身上毒伤甚重,那是胜你不武了。”回顾那青衫文士一眼道:“快拿解药给我。”

那青衫文士正待出言劝阻,那美艳少女,已冷冷接道:“如若本教今日能收眼下四人,胜过网罗江湖上千百武林高手。”

那青衫文士看她心意已决,不再多言,探手入怀,摸出一只翠玉瓶,倒了两粒解药,递了过去。

美艳少女接过解药,问道:“他如何才能早些恢复?”

青衫文士道:“一粒内服,一粒外用,剧毒立可消解。”

那美艳少女目光移住在林寒青的脸上,道:“张口。”右手微微一抖,一粒解药,直飞向林寒青的口中,左手做一用力,捏碎了另一粒解药,洒在林寒青的伤口。

毒药绝毒,解药却有着神奇的灵效,不过一刻功夫,林寒青手上的紫黑之气,已然散去大半,只余下伤口之处一片淡紫色。

韩士公看那美艳少女。自动替林寒青疗治毒伤,心中既是惊奇,又是佩服,暗道:“无怪李文扬常常称赞妹妹,这女娃儿的确是有过人的才智。”

那美艳少女望了林寒青手上伤势一眼,见紫黑之色,已将散尽,立时说道:“你快些用真气迫出余毒,一盏热茶工夫之内。我就要出手了。”

李中慧施展“传音入密”之术,叫道:“哥哥,快去解开他身上穴道,如要他自行运气解穴,只怕要耗去他甚多内力。”

李文扬依言而上,挥掌拍活了林寒青九处被点制的穴道。

林寒青暗中一提真气,活动了一下手臂,说道:“姑娘可以出手了。”

那美艳少女应道:“好!”声起人至,玉掌挥动间,迎胸迫到。

林寒青右手一场,五指齐张,点向那美艳少女的脉门。

那美绝少女冷哼一声,玉婉微微一沉,反向林寒青腕上面扣来。

两人这出手一搏之间,各自连变了三种擒拿手法,互拿对方脉穴,但见掌指翻舞,忽上忽下,谁也不肯把攻出的右臂收回。

韩士公看的暗暗赞道:“单是这一交手间的擒拿手法变化,就非老夫能够应付。”

只听那美艳少女冷笑一声,道:“果然不错。”陡然向后退出五尺。

林寒青知她这一退,只不过要改变一下搏斗的方法,再次攻上,定然较第一次尤为凶恶,长长吸一口气,凝神戒备。

李中慧目光一栋四周形势,暗用“传音入密”之术,说道:“哥哥,林相公一露败象,你立刻出手替他下来,不能让他真败,以免我无法自圆许诺之言,韩老前辈请全力夺门,以备咱们退出,那青衫文士,目光闪烁不定,心地狡诈,由我出手对付他。”

韩士公微微点头,退到了李文扬的身后。

这时,场中搏斗形势,已然大变,那美艳少女果然一退即上,左掌有指,连劈带点。攻势辛辣、凌厉,大有一举击败林寒青的用心。

林寒青施出突穴斩脉的上乘近搏手法,力拒那美艳少女的猛攻,但因对方手法诡异,出手既快,来势又莫可预测,是以林寒青始终陷在被动之中,处处防守,无能反击。

转瞬之间,两人已恶斗了四五十回合。

林寒青始终是击而无险,既无法抢回主动,展开反击,但防守上,却是从容有余,并无落败迹象。

这是一场武林中罕见的搏斗,双方似是都在凭仗手法变化,抢制先机。

李中慧和那美艳少女动手相搏,知她武功奇高,原想林寒青难以挡拒过五十招,却不料材寒青始终在防守劣势下,从容应付,四五十合后,仍是毫无败象。

敞厅中所有之人,都被这一场激烈的拼斗吸引,凝神观战,鸦雀无声。

李文扬早已暗中提聚了功力,手握折扇,随时可出手,接替林寒青下来,但林寒青久战不败,却使他有看无所适从之感,低声对李中慧道:“妹妹,可要等他们打出个胜负来么?”

李中慧道:“林寒青的武功,高出我预料之外,如若他能胜过那玄皇教主,咱们就不得不修正退出为上的策略了。”

李文扬道:“那要怎样?”

李中慧道:“乘胜痛击,一鼓而下,尽残玄皇教中高手,为武林消减一大隐患。”

李文扬点头应道:“好!玄皇教控制属下的手段惨酷,能够一气荡平,也算是一大功德、”

李中慧道:“哥哥出手之时,切记不可伤了那玄皇教主。”

李文扬道:“为什么?”

李中慧道:“她形态虽然冷酷,但天性似很善良,而且年龄不过二十,如何能够统率这玄是教,这其间定然有着隐密。”

李文扬道:“不错!不是妹妹提起,我倒是忽略了,刚才她脱下青铜面具之时,玄皇教中之人,都和咱们一般,为之惊愕不止,别人还在罢了,那青衫文士,经常随在教主身侧,岂能没有见过教主面目,但他神色之间,都和别人一样。”

忽听一声娇叱道:“躺下去啦!”

耳际间响起林寒青的声音,道:“未必见得。”

砰然一声,双掌交接,人影骤分,林寒青和那美艳少女,各自被震的向后退了一步。

李文扬凝目望去,只见林寒青面色平静,不似受伤模样,登时放下了心。

那美艳少女凝目沉思了一阵,突然一挥手,道:“放他们出去。”

那中年文士,心中似甚不愿,但却又似不敢反抗,沉吟了一阵,道:“属下遵命。”目光一扫那环守在四周的大汉,道:“开门。”

只听一阵轧轧之声,敞厅壁间,突然开出一扇大门,天光透入,可见星辰。

韩士公当先大步而出,仰膨长长吁一口气,心中舒畅无比。

李文扬、李中慧、林寒青等鱼贯而行,走出敞厅。

耳际间响起那美艳少女清冷的声音,道:“诸位慢行一步,恕我不送了。”

李中慧道:“教主今日之情,小妹当记在心中,异日有机会,定当补报。”

只见两扇铁门,缓缓关了起来,那美艳少女的美丽身影,隐入了铁门中不见。

李中慧暗中留心,发觉那美丽的玄皇教主,虽然尚能保持着冷漠的平静,但两道清澈的眼神,却放射出无限柔情,凝注在林寒青的身上。

她的美丽,使自负的李中慧有些自叹弗如,也引起了她一丝妒恨。

李文扬流目四顾,打量了四周一眼,发觉几人正停身城堡旁边。

天上星河耿耿,已是三更过后时分。

韩士公仰脸打个哈哈,道:“老朽走了大半辈子江湖上,却从未遇过此等情势,敌耶?友耶?实叫人有些无法分解。”

李中慧冷笑一声,道:“咱们都是沾了林相公的光啦!”

林寒青道:“哪里,哪里,此乃李姑娘机智胜敌。”

韩士公道:“不错!老朽可是从没有见过像慧姑娘这般聪明的人,竟然能使那玄皇教主,自动的向属下讨取解药,疗治好林世兄的毒伤。”

李文扬笑接道:“在下在江湖之上走动,一遇上什么为难,立时函请舍妹,只要她能赶来,不论多大的困难,也为之迎刃而解!”

李中慧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们可认为玄皇教,当真的放过了咱们么?”

此言一出,三人无不震惊,韩士公大声嚷道:“怎么?难道他们暗算了咱们不成?”

李中慧双目中闪动着智慧的光芒,嫣然一笑,道:“也许现在还不会,不过,从今之后,那玄是教定然和咱们揽不清。”

韩士公道:“你不解释,老夫还有些明白,你这一说,可听得我更糊涂了。”

李中慧盈盈一笑,答非所问的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早些走啦!”当先举步而行,袅复娜娜的向前走去。

李文扬低声说道:“舍妹性格,在事情未能完全判明之前,决不会随便出口,她既是不愿意说,老前辈最好是不要问。”

韩士公道:“原来如此!”

四人登上城堡,只见两个黑衣佩刀的大汉,站在城堡之上,眼看四人登上城堡,也不出手拦阻,浑如不见一般。

李文扬等眼看两人都无出手相阻之意,也懒得多问,施展壁虎功,游下城堡,韩士公早已有备,扬手处,一段枯木,投入护城河中,以四人轻功造诣,借这段枯木之力,跃渡护城河,自是轻而易举。

登上了彼岸,韩士公感慨丛生,回顾了那太平堡一眼,黯然叹道:“我韩某人二十几出道江湖,如今已四十寒暑,须发苍然,一事无成,唯一使我聊以自慰的,是交了几个朋友,想不到人心不古,那连环梭钱大同,昔年和老朽,并骑江湖,出生入死,患难相扶,数十年生死之交,如今只落得蓄意加害,反脸成仇。”

李中慧微微一笑,道:“老前辈错怪他了。”

韩士公生就火爆脾气,双目一瞪,道:“传闻之言,尚可不信,我这亲目所见,亲身所历,不是你慧姑娘机智过人,咱们今日只怕都已成太平堡的笼中之鸟,难道我还错怪了他不成?”

李中慧凝目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他早已为玄皇教所控制,身不由己,自是怪不得”微微一顿,又道:“奇怪的是那玄皇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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