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彪,你还有不服?”徐颂皱着眉头问,用恶贯满盈来形容闫彪都不足以表达他犯下的罪恶。这十几年来,视人命为草芥、杀人如麻的恶棍竟然还不服?
“就、就算我犯了罪,可是我的家人没有啊?判流放怎么都行为什么还要充军妓、终身不得婚配?”闫彪瞪着双眼大声的质问着,好似他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那本官倒要问问,江南道的百姓犯了什么罪?就因为不愿去你的盐矿做工,全家就都被要你打死吗?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徐颂紧握着拳头怒声质问。
“他、他家大人都死了,孩子也活不成了吗。”闫彪耸了一下眉毛,不甚在意的说道。
“哦?你的意思是那些枉死的百姓还要谢谢你了?”徐颂冷笑了一声,人心竟然残忍到如此地步,简直令人发指!
“闫彪,本王跟你要两个人可以吗?”李钰瑄冷冷的看着闫彪说道。
闫彪眼前一亮,赶忙说道:“可以、可以啊!王爷,我的女儿您随便挑,哪个都行!”闫彪好似看到了一丝光亮,赶紧讨好地说道。就在大堂外的百姓心里一揪的时候就听李钰瑄说道:
“女儿就不必了,本王知道你有两个成年的儿子,替你做了不少的事,是吧?”
“呃,是是,小人的两个儿子很能干的,王爷要就好,王爷要就好!”闫彪心里一哆嗦,难道能活下两个儿子吗?
“徐大人,别的犯人行刑日期不变!”李钰瑄不再看闫彪一眼,而是转头跟徐颂说道:“这闫彪一家暂不行刑!本王这就八百里加急往京中递折子,奏请闫彪父子凌迟处死。到时候要徐大人看着闫彪看着两个儿子先行刑!”李钰瑄说完就往外走。
“不!不!王爷不要啊!”闫彪这次是真的害怕了,大声的号呼着:“不要啊,王爷不可以这样啊!饶了小的吧!”
“这人啊,果然是只有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李钰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原本有些躁动的人群突然间鸦雀无声,这位一直和气的王爷竟然如此狠辣。三千六百刀啊!都说虎毒不食子,让闫彪亲眼看着两个儿子一刀刀死掉实在是残忍,可是这何尝不是一种震慑!徐颂看着跪倒一片的百姓,他相信未来很长时间不敢再有人作奸犯科的!
回到云来客栈,李钰瑄挥退所有人,紧紧的抱着赵明葳一声也不吱。赵明葳回抱着他,紧紧的回抱着他。此时不需要言语,就这么抱着就是最好的安慰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李钰瑄一行就走了,前来送行的只有徐颂。李钰瑄临走时拍了拍徐颂的肩头郑重的说道:“徐颂,我在上京城等着你!”说完转身上马跟上车队,直到不见了身影也没有回头。
徐颂摸了摸李钰瑄刚刚拍过的肩头,也同样郑重地说道:“我会尽快回京的。”此时的徐颂还不知道,他的这句尽快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
在江南道耽搁了很长的时间,虽然是大获全胜但是众人却情绪不高。因为他们知道,就算这些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是江南道的百姓们的日子却不是短时间可以恢复的。好在是徐颂任知县,相信徐阁老在京城会竭尽所能的帮助孙子争取到朝廷最大的支持的!
而此时的徐颂也确实是忙,七大家族查抄的大部分银子都送往京城充了国库,但是皇上也留了五百万两银子给江南道的百姓。按照被杀的、失踪的、打残的等等给予补偿。虽然银子不多,但是百姓们拿到银子的时候都是感激的热泪盈眶,对着京城的方向给皇上磕头。也有的人家在家里给李钰瑄立了长生牌位,感谢唐王为他们报仇!
百废待兴,徐颂每天忙的脚不沾地。恢复书院、鼓励农桑、繁荣商贸、七大家族留下的盐矿如何开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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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是南山道,因为有了江南道的前车之鉴,南山道的官员和矿主们早早就等在县城城门口。待李钰瑄他们入住后,都老老实实的拿了账本交代了过往。
虽然南山道也存在私自乱采眼眶的事,但是跟江南道相比却要好得多。赵明葳翻看了一番后不无嘲讽地说道:“要是没有江南道的事,估计用不了十年南山道就会是下一个江南道!”
李钰瑄摇了摇头,赵明葳的话实在是一针见血啊!
“京城里的事就不查了吗?”赵明葳放下账本突然间问道。
“父皇有父皇的难处,估计是涉及到了那几位。父皇也是没有办法就只好把这些人都处死了,这样也算是给那几位一个警告吧!”李钰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王······”赵明葳刚要张口就被李钰瑄拿手指按在唇上,“好了,这都多长时间了,你还真的以为‘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这句话呀?这不过是文人们编出来自我安慰的话罢了!”
赵明葳一阵气结,然后也是无奈。刑部上士大夫,哪里又会真的’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呢?
在南山道待了五天,整理好安宗,李钰瑄让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就出发前往陇右道了。南山道的事皇上自会处理,该杀的杀、该罚的罚。不过这些官员和矿主却也都庆幸幸亏他们没有像江南道那样把事情做绝,否则受罚被砍头的就不是自己了,而是整个家族了!有人说为什么不带着银子跑?怎么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自己跑了,家族呢?都跑吗?认罪受罚还有一线生机,毕竟他们的手上没有沾太多的血!
陇右道县城外,大小官员依旧等候在那里翘首以待。陇右道的县令是二皇子外家永昌伯府的二房嫡子项文琦。项文琦是永昌伯府这一代里比较出色的,当年曾中了二甲二十一名,曾让一众世家子弟羡慕不已。
宫里有个做贵妃的姑姑,家里还有永昌伯的祖父,项文琦按理说应该是仕途顺遂才对。可是因为六年前在地方上纳了个妾,这个小妾的娘家兄弟酒后失手打死了人。死的又是当地望族的嫡子,项文琦就被人家给告了。因此当年的政绩考核为劣,要不是永昌伯亲自出面疏通,项文琦估计就只能回家了。
永昌伯动用了很多的人际关系才把项文琦弄到陇右道做县丞,三年后升做知县。知道项文琦这几年在陇右道兢兢业业再也没有敢沾花惹草,永昌伯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李钰瑄三人自然对这位项文琦熟悉,因此也都下了马车。就在李钰瑄刚要说“勉励”时,忽听的一声凄厉的喊叫:“冤枉啊!王爷为小妇人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