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异乎寻常的艰难!
残酷,从未有过的残酷!
魔军每前进哪怕是一步,都极其地艰难;每突破一道防线,都最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而且越接近对方的核心防线,对方的防线就越是坚固,对方的反扑就越是凶狠,对魔军所造成的伤亡也就越是惨重。
天衣防线绝对是大熊蛮王所见过的最难以突破的防线,这场战争也绝对是他所经历的最艰难、最残酷的一场战斗。
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大熊蛮王已将投入了十一支万人队的战部,每一支战部都死伤惨重,其中竟有过好几支战部损折过半,几乎无力再战。
在大熊蛮王看来,天衣防线更像是一座巨大的血肉磨盘,无论有多少魔军投入进去,都会在极短地时间内被吞噬掉。
大熊蛮王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心早已是坚如铁石,可是面对如此惨重的伤亡,即便是他也不禁有些动摇。
天衣防线的之坚固,阵法禁制之犀利,若夕所部之顽强,抵抗之激烈,都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
是继续打下去,还是就此撤退?
一时间,他的心中竟是有委决不下。
继续打吧,绝对要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就此撤退吧,他又有些不甘心。
大熊蛮王到底是大熊蛮王,他很快便做出了决断。
打!一定要继续打下去!
仗打到了这个份上,他早已是没有了任何退路。
大熊蛮王坚信,只要继续打下去,一定能攻陷对方的这道天衣防线,只要防线一崩溃,若夕所谓的六十万大军将灰飞烟灭。
到那个时候,他可以率军长驱直入,一举攻陷北境天。
北境天是辛炎的老巢,也是他的根本之地,只要攻陷了此地,就可以将辛炎的势力连根拔起。
而这一切都必须抢在辛炎的大军回师之前完成。
“传令下去,全线停止进攻!”
大熊蛮王很快便下达了命令。
“停止进攻?为什么要停下来?”
当命令传到阵地上,早已杀红了眼睛的哈维大声对传令兵吼道。
“这……是……大帅的命令!”传令兵被哈维身上的冲天杀气所震慑,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哈维一把揪过传令兵,极其凶狠地瞪着他:“真是大帅命令?你若是传错了一个字,我就活撕了你!”
“真是大帅的命令!”传令兵知道在这个时候若是激怒了哈维和手下那些杀红了眼的魔兵魔将,对方极有可能把自己撕成碎片。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飞快地回忆着大熊蛮王在下达命令时的每一个细节,他已经再三确认,命令绝对没有传错,一个字也没有。
可是这一切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他的小命被捏在因为暴怒而近乎丧失了理智的哈维手中,如果他的答案不能让哈维满意,绝对难逃被撕成碎片的命运。
突然传令兵眼中一亮,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高声道:“大帅在让我过来传令的时候,我听到大帅对博罗基斯将军说要倾全力一搏,一举攻下天衣防线……”
“倾全力一搏,一举攻下天衣防线……”哈维闻言,眼中愤怒的火光渐渐隐退,取而代之的是激昂无比的战意:“传令下去,各部抓紧休整,准备迎接最后的战斗!”
……
一时间,战场陷入了死一般地沉寂之中。
可是对阵的双方都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加惨烈的战斗。
事实上,这一天对于若夕来说,也是极其艰难和漫长的一天。
大熊蛮王不顾一切地攻击,也给驻守天衣防线的各大战部造成了很大的伤亡,特别是那些久历战阵的将校,损失得特别严重。
自辛炎的第一战部成军以来,就有一个异乎寻常的特质,将校总是冲在最前面,越是激烈的战斗,越是如此。
这种特质让辛炎所部锐不可挡,越是遇到困难的局面,越是遇到强悍的对手,他们的战意就越是高昂。
可是这也带来了一个问题,每当遇到激烈的战斗,各部的将校和老兵的伤亡就会特别惨重。
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若夕在战前早已三令五申,严禁各部的各部的将校带头冲锋,否则的话,不论职务有多高,一律就地革职。
当战斗真正打响时,特别是魔军突入战阵时,这道禁令对那些在前线的浴血厮杀的将校们却完全失去了作用。
“什么狗屁禁令?不许带头冲锋?”
“老子连死都不怕,还怕革职?”
“扯淡!大伙跟我上!”
无论军法官们如何劝说,甚至是哀求,这些将校们总是一个个毅然决然地带头冲向魔军,一次次地发动决死反击!
“这算什么事?咱们也上吧!”
最后连军法官们也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一个个都杀入了战团之中。
将校为军之魂胆。
将校勇锐,则三军不畏死生。
一支又一支的战部跟随着自己官长的步伐,向魔军发动着一次又一次决死反击。
俗话说的好,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纵然是悍勇如魔军,在面对北境天战部这样疯狂地反击时,气势也不免为之一夺。
魔军一次又一次地被打了下去,可是北境天各部将校伤亡的数字也在直线上升。
这不禁让若夕感到十分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