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辛炎身体强悍无比,从这么高的地方砸下来,也疼得半死。他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架了一般,痛得嘶嘶地倒吸冷气。好半天,辛炎才晕晕乎乎地睁开眼睛,挣扎着爬起来,呸地吐掉嘴里的泥巴。
众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辛炎,眼中全是惊惧之色。直接从天上砸下来,居然一点事也没有,真是强悍得可怕。
“哇!大人果然是大人。连落地的姿式都这么与众不同。”
郑铭拍掌赞叹道,但是当他发现没有人附和自己,只好尴尬地停住了口。
冷月走到辛炎身前,关切地看了他一眼,旋即脸色就冷了下来,声音如有寒冰:“哼哼!你胆子不小嘛,居然敢对门中的长辈动手!”
“门中长辈?”
辛炎一脸浆糊,实在是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只好把求援的目光投向了文秀。
“这三位都是赤宵派门中的长辈!”文秀指着枯瘦如铁的老者对辛炎道:“这是殷商师伯。殷商师伯剑意通神,在天北诸境无人不识,无人不晓,你在赤霄派这么些年,竟然不知道?”
“殷商师伯!”
辛炎闻言一震。
在天北诸境,殷商声名之盛,犹在掌门南宫无极之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状若农夫的老者,竟是赤霄派第一剑修殷商。
辛炎想依门规给殷商见礼,可是他的身体发生异变之后,做任何动作都十分艰难。他生怕再度上演一飞冲天,然后从天上一头扎到地里的惨剧。于是小心翼翼地提起脚板,就像一只跛脚的鸭子一样,一点一点地挪动身体,用了老半天时间才挪到殷商之前,拱手一礼道:“弟子辛炎,参见殷商师伯!”
殷商点了点头,说道:“临不测之强敌,也敢拼死相斗,没有坠我赤霄派的威风。很好!”他向来惜字如金,对门下弟子要求极其严苛,辛炎能得他这样夸奖,已属难得的殊荣。
接着文秀又指着黄衣胖子,对辛炎说道:“这是贾润师叔。贾润师伯除了剑道,还精研符阵之术。你在岛上布的大阵,经过贾润师伯重新规置后,潜力大增,最高可升至六品。”
辛炎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挥斧砍的黄衣胖子竟是贾润。他一脸地郝颜,对贾润躬身一礼,说道:“弟子不知是门中长辈驾临水南,一时敌我不辨,还请贾师伯怨罪。”
“不知者不罪。你起来吧。”贾润哈哈一笑,说道:“看来你倒是学了不少本事,很不错。刚才这一下,连我都差点受伤了。”
文秀又将辛炎带到冷月跟前,说道:“这是冷月师叔,冷师叔的冷月清霜剑迅疾如电,在黑矅界鲜有敌手。另外,冷师叔医道通神,丹药之术在天北诸界都极有名气。这一回,若不是冷师叔出手相救,只你早就魂游天外了。”
辛炎连忙向冷月行礼:“谢冷师叔相救之恩。”
冷月打量了辛炎一眼,说道:“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身子还不灵便,不必在意这些虚礼。你且随我们来,我们有些话要问你。”
“是!”辛炎不敢怠慢,跟在殷商、贾润、冷月后面,来到了灵苑的大厅,大厅中除了三人之外,竟还有一名身着青衣的少女,立在冷月的身侧。
“你修炼的是《天火炼神》,自己不知道?”
冷月没有绕圈子,直接开口问道。
对此,辛炎倒不觉得意外。冷月修为见识远超常人,医道更是通神,自己体内的异状根本瞒不过她。何况自己身上的所有物品都放在储物袋中,只要她找到那份贴着门派封条的玉简,一切都会变得再清楚也不过了。
其实他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所以他将门派所赐所谓《玉炼金身》的玉简,连同锦盒一起,置放在随身携带的储物袋中。
他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回道:“弟子一开始不知道,以为自己修炼的是《玉炼金身》,后来……才知道是《天火炼神》。”
冷月问道:“你为什么不向门派报告?”
“报告?”辛炎闻言不禁一愣,他旋即就反应了过来,说道:“弟子不过是一介外门弟子,身份低微,这份《玉炼金身》又是门派所赐,弟子实在不知该向谁去报告。”
辛炎的话,让殷商、贾润、冷月都陷入了无语之中。是啊,这件事牵连到门派中最强大的一股势力,在这件事情上,连他们三个都要小心翼翼,何况是辛炎这样无依无靠的外门弟子呢。
冷月问道:“你连珊儿也没有说?”
辛炎摇摇头,说道:“没有。哪能为这么一点小事,让大小姐操心呢?”南宫云珊的脾气他再清楚也不过了,她看着温柔恬静,很好说话,其实内心刚强果绝,如果被她知道了这事,以她疾恶如仇的性子,只怕会直接杀上凌宵,与孟云生算账。
冷月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让你受委曲了。”
辛炎说道:“若非掌门和大小姐相救,弟子早就冻死在雪地中了,现在能多活上这么些年,已是赚了。何况又承蒙门派器重,委弟子以重任,让弟子能施展所学,一展抱负。人生能得如此,纵九死而不悔。”
殷商、贾润、冷月三人见他说得诚恳,并无做作之色,俱是在心中暗赞南宫云珊识人之明。
殷商点头道:“知恩能图报。可见你不是忘本之人。你放心,这件事我们既已知晓,便不会不管。天火炼神再凶险,却未必没有化解之道。”说着他取出一部玉简,交给辛炎道:“我们修炼法诀,追求大道,都是逆天行而行,难免不遭遇凶险。只要道心坚凝,也无所畏惧。我向来不喜外物,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你。这是我所收录的一些剑诀和修剑心得,希望对你今后的修行有所助益。另外,我观你在炼器一道上也颇有天份,这部炼器概术是我多年炼器的心得,就送于你吧。”
“谢师伯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