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大银幕上再看这段情节,演员体验派的演技和高超的镜头语言加持,让本就浓烈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放大无数倍的特写,细碎的衣料摩擦声、压抑的低喘与水中气泡破碎的咕噜声混杂在一起,透过杜比环绕音响放出来,还没有精心修饰过的声音带着同期声特有的粗糙,更有一种真实的身临其境的现场感。
乔泽看得莫名有些脸热,影片中旖旎而粘稠的气氛,不知为何竟与现在无端相似。
在段景曜低沉的喘息声里,乔泽不禁神情微妙,忍不住侧过一点视线,偷看秦煊的反应。
秦煊果然也正在看他,深邃的眼底带着乔泽熟悉的欲念。
两人隔着极近的距离四目相对,并不长的粗剪片段恰恰在此刻结束。
周遭一片静默,衬托得他们沉重的呼吸和心跳声越来越明显。
或许是在计划之中,又或许是真的一时心动,秦煊眼眸微眯,抬手捧住乔泽的侧脸,自然而然地吻上了他的双唇。
秦煊的动作很慢,称得上温柔缱绻,温热的舌尖描摹过乔泽的唇瓣,又撬开他的牙关,细致而耐心地与他舌叶勾缠,辗转深吻,并不激烈却更显得游刃有余。
乔泽没有推拒,只闭上眼睛把节奏都交给秦煊,仍装作青涩的模样,间或笨拙地学着对方的样子回应。
秦煊低声轻笑,结实的胸膛微微震动,与乔泽额头抵着额头。
贴着他的唇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用气声问:“学会了吗?这次可别再咬我了。”
“嗯……”
乔泽毫不心虚地应了一声,树袋熊一样伸手环抱住秦煊的肩膀,凑上去找对方的唇主动回吻。
这回他倒真没用牙齿,仿佛是个忽然开窍的好学生,把老师交给他的东西活学活用,灵活柔软的舌头钻进秦煊的唇齿间搅动,变换着角度吻得啧啧有声。
秦煊欣然默许了乔泽的放肆,先是配合地任由他小狗似的对自己又舔又吻,随即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扶着他的后脑勺,重新拿回主动权,将这个吻愈发加深。
男人显然已是风月老手,一边接吻便一边爱抚怀中的青年,指尖掀起上衣下摆,温热的掌心覆上内里光滑细腻的皮肤,顺着乔泽柔韧瘦削的背脊上下摩挲,顺毛一般不断安抚。
等这个漫长的吻终于结束时,乔泽已经被按在剪辑台后的靠背扶手椅里,衣服早不翼而飞,裤子也解开了一半。
白皙的肤色染上一层红晕,原本浅色的唇瓣殷红湿润,双唇微张,半眯着眼睛气喘吁吁。
他单薄胸膛上下起伏,双手仍环在秦煊颈间,并拢的双腿被男人用膝盖顶开,跻身其间,全然是一副门户大开任君采撷的模样。
秦煊可不是什么柳下惠,带乔泽来这里本就是为了睡他,此时自然不会再客气,又低头亲了亲乔泽的脸颊,便顺着颈侧往下一路吮吻。
……
……
“秦老师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乔泽还没喘匀气,声音里带着颤抖,半垂下的眼睫也一颤一颤,像是做错了事的学生般手足无措。
秦煊却不以为意,随手抹了把脸,喉结上下滚动,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没关系。”
他低笑着起身,又凑过去亲吻乔泽的侧脸,贴着青年的脸颊低声说:“小乔的味道是甜的,自己尝尝看?”
这纯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情趣嘛,乔泽都懂,便也没有异议,还是一脸羞涩的样子,乖乖张开双唇,让秦煊的手指探了进来。
男人修长的食指在他唇舌间暧昧地搅弄,乔泽讨好地舔舐对方的指尖,喉咙里发出小兽一样的咕噜声,下意识般主动往秦煊怀里蹭。
要是还能再忍,秦煊就是真君子了。
他抽出被舔得湿漉漉的手指,捏起乔泽的下巴,指腹在青年湿润的唇瓣上摩挲,哑声问:“刚刚我是怎么做的,都记住了吗?”
看来姓秦的还是对之前被咬了一口心有余悸,乔泽忍着笑,睁大了无辜的眼睛,乖巧点头:“嗯。”
两人于是换了位置,秦煊靠坐在扶手椅里,乔泽矮身半跪在他腿间。
就当是礼尚往来了,乔泽自认还是很有良心的。
他低下头,努力吞咽,眼里逐渐积蓄起生理性的眼泪,喉中呜咽,因埋头而露出的后颈白皙纤细。
秦煊顺着乔泽的发梢往下抚摸,捏住他脆弱的颈项,正在那柔软的弱点处来回摩挲,忽然瞥见一抹浅淡的红痕。
“这是?”
乔泽听见秦煊略带疑惑的问句,感受着对方的指腹在自己颈后某片皮肤上加重的力道,心中顿时警觉起来。
他的皮肤白,很容易就能留下印记,但因为新陈代谢快,吻痕指痕之类的也消散得快,所以才能同时在这么多男人之间周旋也不露馅。
今天来之前乔泽还照例检查过,确定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痕迹,没想到还是有疏忽,居然在后颈上留了处破绽。
这印子能在自己身上留那么久,陆承允这家伙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记得以前他也不爱乱啃啊?
不留吻痕是炮友的职业道德,乔泽在心里暗暗给陆二扣分,哽咽着吐出嘴里的东西,抬起脸泪眼汪汪地看着秦煊,歪头不明所以地问:“什么?”
他舔了舔嘴唇,也伸手去摸自己颈后,轻轻挠了挠,反过来问秦煊:“好痒啊,这里是不是有蚊子?”
因为要放映影片,剪辑室里灯光十分昏暗,那一小块红痕虽然像是吻痕,但若说是被蚊子咬的,也并不是不可能。
加上正是意乱情迷的时候,乔泽的单纯又早有曾经的老同学做背书,秦煊只有过一瞬短暂的犹疑,很快就接受了他的说法。
“没什么。”秦煊摸了摸乔泽的脸颊,柔声问他:“那我们去卧室?”
乔泽见成功糊弄过去,总算松一口气,忙不迭点头。
又怕还不保险,想着富贵险中求,干脆央着秦煊道:“秦老师,你帮我看看,我脖子后面是不是被蚊子咬了?”
他说着便站起身来,转过背主动让秦煊看自己的后颈。
见乔泽这么坦荡,秦煊最后的一丁点疑虑也被打消,起身安慰似的从背后抱住他,低头吮吻那处红印,在乔泽耳畔轻声道:“这样呢,还痒么?”
乔泽目的达成,故作羞赧地支吾了几声,任由秦煊在自己颈侧留下一串湿漉的吻。
两人半搂半抱着离开了剪辑室,直接坐电梯上楼,进到了主卧。
……
……
……
乔泽本来就敏感,再加上一点表演的成分,做到后来还受不了似的哭了出来,眼泪沾湿了浓长的睫毛,看起来可怜极了,又让人更忍不住想要欺负。
秦煊怜惜地低头吻去他眼角的泪水,身下动作却一点没停,到最后乔泽的假哭也变成了真哭,嗓子都叫得有些沙哑。
都说男人过了二十五岁就走下坡路,秦煊今年三十三,床上表现居然也还不错。
果然还是要勤锻炼,身材保持得好才能体力好,否则年纪一大就不中用了。
已经时近傍晚,秦煊下楼去餐厅准备晚餐了,乔泽窝在被子里胡思乱想。
这姓秦的虽然是个感情骗子,但在床上服务意识还比较强,勉强五星好评,下次还来。
他正想着,忽然又记起之前忘了回的消息,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在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里找出自己的手机。
一点开对话框,就看到好几张图片连着弹出来,都是段景曜数小时前发给他的,他却到现在才想起回复。
照片上的段景曜表情冷冷的,黑曜石一样深邃漆黑的眼眸直视着镜头,俊美的面容精致得甚至有些不真实。
他只是随意地坐在化妆间的折叠凳上,便有种高高在上的气场,画框几乎要框不住一双长腿。
乔泽飞快地点开原图保存,亡羊补牢地给对方回消息:“这是今天的造型吗?太好看了吧![星星眼jpg]”
想想觉得还不够,接着又打字道:“我之前在和导师聊毕创,一直没有看手机,早知道就偷偷点开看了。期待成片,我一定要买一打杂志![小狗流口水jpg]”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乔泽放下手机,终于舒了口气。
又等了一会儿,秦煊便把做好的晚餐端了上来。
煮得软烂的小米粥,配上几碟清淡易消化的小菜,乔泽吹凉后尝了两口,味道居然还不错。
没想到秦煊还有这手艺,乔泽抬眼看向对方,男人似是看出他的惊奇,淡笑着解释道:“以前在英国的时候学会的。”
“我的祖父是英国人,但我是完全的中国胃。”
秦煊朝乔泽挑眉,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毕竟美食荒漠之名人尽皆知。他给乔泽夹了一筷子菜,接着道:“所以只能自力更生。怎么样,还可以吧?”
乔泽今天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又在床上做了一番激烈运动,现在确实有些饿了。
他捧着碗小口喝粥,脸颊像仓鼠似的微微鼓起,边吃边点头,含糊地肯定道:“嗯……好吃。”
虽然比不上自己做的,不过也算可以了,至少比陆承允强多了。
至于陆承彦和段景曜,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类型,真要他们下厨房,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灾难现场呢。
乔泽心下腹诽,秦煊看他吃得那么香,唇角无声勾起,莫名也有了食欲。
两个人一起在卧室落地窗边的矮桌前吃完晚饭,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郊区没有市内那么严重的光污染,深蓝的天幕上隐约还能看见几点星光。
乔泽站在窗前往外面看,身上只套了件秦煊的衬衫,丝绸质地的布料贴着他的皮肤柔顺地垂下,勾勒出他瘦削的背脊和腰肢,略长的衣摆刚好遮住挺翘的臀瓣,若隐若现的白皙腿根还有未散去的浅淡吻痕和指印,看起来情色而诱人。
秦煊把餐具收拾好,回来时十分自然地从身后搂住乔泽的腰,低头把下巴搁在青年肩上,侧过脸亲了亲他的耳廓,低声问:“在看什么?”
乔泽其实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买得起这样的大别墅,但实话当然不能说出口,只摇了摇头,不大好意思地小声道:“没什么,就是在发呆。”
“无聊了?”秦煊宠溺地轻笑,又问他:“想不想看电影?我收藏了很多碟片,你想看什么,我陪你一起看。”
说到看电影,乔泽可就不困了,转过脸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秦煊:“好啊,我想看《如影随形》——秦老师这里有导演剪辑版吗?”
秦煊本以为乔泽会想看一些国内未上映的外国电影,陡然听见这个片名,不免有些微讶地挑了挑眉。
这部电影是他学生时代拍摄的第一部长片,曾经在柏林电影节获得最佳处女作长片奖,由于题材限制并没有在内地上过院线,片源也因时代久远而难以寻找,在他的一众作品中最为冷门。
乔泽果然是他的忠实粉丝,秦煊笑了笑,点头道:“当然有,只是我可能得去找一找……你先去放映室等我吧。”
《如影随形》英文原名《the shadow of yourself》,讲述了一个心怀抱负的小镇青年不断碰壁的失败人生。
他越是努力想要改变命运,命运便对他越加苛刻,就在他终于要迎来事业的转折点时,黑心的资本家再一次让他踏入陷阱,失去所有的他最后沦为瘾君子流浪街头,迷失在伦敦的大雾中。
与后来逐渐偏向主流的商业电影不同,秦煊早期的影片具有强烈的个人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