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军士说是一队,其实就四人,拿着长管枪,一会就将隐山村五六百村民全部叫齐,艾无差觉得已很难冲出重围,干脆坐那里任凭村子里的人嗤笑指点,甚至往自己身上吐唾沫。见大家忽然四散,正要起身离开,又被瓯平府一军士推搡到村民一起。
这四个军士铁了心一家一家地过,第一家被叫出来问话的是个十五口子的大家,其中有几个女人模样怪周正,一名军士竟然当众摸摸蹭蹭,态度猥亵之极,个中一男子义正词严地指责了几句,被当场枪挑至死,所有人一下子都噤若寒蝉。谁都没想到他们毫无征兆便开荤杀人,老太太正要站出来,却见艾无差从震惊中醒来,语气中带着些哭腔道:“你们欺负人,怎么能这样,人家又不是没配合。”一名军士走来道:“闭嘴!他们分明没配合嘛!”“他们都对你说了没看见,还要怎么着?”“是男子和那几个女人没配合。傻子!”“原来是说人家没配合你们玩弄她们,你们不是找人的吗?咋又多出这么个任务来呢?”那军士使劲摸了摸自己的裆道:“是这玩意临时给的任务!哈哈哈,原来真是个傻子!”说完便不再理会她。
他们担心本地的高等人嗤笑,也怕因为与野蛮人瓜葛而被上司怪罪,也就是动动手,不敢明着做那男女之事,便再没有下文。接下来一家是村长家,畏畏缩缩的,挨了一枪托,他家的女人更漂亮,一名军士指着几个年轻点的道:“你家在哪里?你,你,你!一起带我去家里看。”另一军士道:“晚上不行啊?对这些贱种人,莫要因小失大,猴急个什么?做事要紧!”那人咽了口唾沫道:“晚上谁找得到她们哪。”“一会把村长带走,谁家找不着!”
(2)老实交代
接着又问,谁知道这家的女人一站出来,立即引起四名军士的同时关注,那成熟的风韵、曼妙的身体、绰约的丰姿,各人一时竟都失语了似的,无话可问。这时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战战兢兢走上前来道:“长官,我,我——”一军士回神警觉道:“你是什么人!”“我是修隐之人,我——”那军士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蔑地笑笑道:“哦,修隐之人,那你可以走了,别管烟火人间的事。退后!”年轻人忽然鼓起勇气道:“她,她都快四十了,有麻风病。”那军士一怔,随即问村长道:“她有吗?”“有——没有!”“到底有没有啊!”村长沉思片刻道:“没有没有!”年轻人被一脚踹倒在地,几声惨叫传来,军士骂道:“你******真能装,老子就踹你一脚,有那疼吗?”说着一枪朝他腿上挑去,年轻人竟然躲了过去!一边蜷缩一边叫:“妈呀,快救救我吧,也就你能救我了,我还想成仙呢!”那军士可能觉得在同事面前受到了侮辱,骂道:“竟敢躲,老子看你能躲过这一枪不!”
“楠楠——”“住手!”两个声音同时叫出,一个是“楠楠”他妈,就是那因为漂亮平白无故惹出事的妇人,另一个竟然是艾无差。“楠楠”看着停在半空中明晃晃的钢刀,突然有些神经失常,歇斯底里道:“是她!就是这一老一少藏起了向西平!就是她俩!”那军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谁呀?”“楠楠”竟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裤裆湿哒哒的,指着艾无差道:“就是她,刚才还顶撞大人来着!”艾无差道:“谁是向西平?我刚到这里,再说我也不是这里的人。”“楠楠”脸色惨白,却突然间神情坚定了起来:“肯定是她,肯定还有人也看见了。”军士扭头环顾,那妇人身旁立时走出一中年男子,目光闪烁道:“我可以作证。”这时人群里开始有了生气,好像是在骚动,不一会一老者站出来道:“我也看见了。”片刻之间又有二三十人指正,而且描述越来越详细:“是老的让小的这么干的。”“小的不干,老的还打小的来着。”“她俩到我们村就是为了要藏匿一个男人。”“我还听见向西平叫这个老女人姑奶奶。”
艾无差张嘴结舌,不解道:“我本来是要帮你的,即便因此有什么事那也是我惹的,我姑姑刚才一句话没说,你们咋还想弄死她不成?”人群里又有人道:“看长官,她都承认了。”“原来是这个小姑娘藏的,看来我们还是听错了一点点。”“不过会不会是这个老哑巴指使的呢?”“你才哑巴呢!你们都是怪人,好坏不分!”一军士过来斜眼打量了二人道:“这搭档,是够独特的。小孩,你多大了?”“我才成人没几天,我姑姑有一百二三十岁?”这时,另一军士色眯眯地瞄着漂亮妇人,走来道:“是个傻子,我刚问过了。不过我看这女人与向西平长的有几份相似,说不定是他姑姑呢。”那妇人慌道:“我不是向西平的姨,不是的!”“哦,你说的是姨啊?可我说的是姑啊。”忽然厉声喝问:“向西平在哪里!说!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儿子,阉了你老公,割了你咪咪!”妇人“嘤”一声晕了过去。
那军士一把从人群里揪出那中年男子问:“你是现在说呢还是让我阉过了再说?”那男子道:“是是,我说。向西平是她外甥,可她姐自嫁入名门,自觉高人一等,早与我们断了来往,听说后来家道没落,举家迁沙驼府了。我真没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这些都是大实话,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要有其他事,那也是我媳妇先瞒了我,要不你还是先问她。”“你真是她的好老公啊。”军士说着开始抚弄地上的妇人,好像捏她大腿、摸她脸蛋、揉她上身就能让她很快醒来。旁边一军士却不理会这些个,把枪对准“楠楠”,很简洁地问道:“向西平在哪里!”“楠楠”哆嗦道:“不知道,真不知道,但我保证帮你们找到他。”“哼,你现在是帮你自己!”“是,我一定绑了那个王八蛋,送到长官那里!”“空口无凭,得拿你娘作保证!”“那是自然,长官,请您将她带走,一刻也不停留!”
他娘依旧不省人事,他爹还在那里独自辩解,所以这事竟然轮着他说了算,真是没有天理!“长官哪!”只听“楠楠”一声惨嚎:“我真的是冤枉哪!”“冤枉在哪里——?!”那军士竟唱戏唱戏一样拿腔拿调起来,只听“楠楠”指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唱道:“冤枉在,我错将她,认做娘亲,其实她,并没有,那做娘的打算;冤枉在,错将她,真心依托,谁料她,为娘家亲戚,将我出卖;我本是,柳姓人家,真正后裔,欲成仙为长官,求神拜佛!”那军士眼睛眯成一条缝,也唱道:“人生在世,我为你,感慨良多,你爹娘,那般对你,实不应该,所以我,决定将你,认作干儿,也不知,兄弟你,意下如何。”“亲爹啊,现在起,我只叫那俩,干爹干娘!誓将那,一切障碍,排除在外,哪怕是爹亲娘亲,绝不徇私。”“儿啊,从今后,切勿再,有所顾忌,有想法,你只管,直来直去,我为你,护佑荫庇,在所不惜!”“爹啊,果如此,我自然,心意满足;可惜是,眼前困,难以解除。”“有何困,有何难,只管言讲——”
“你是什么楠楠?”就在他俩缠缠绵绵、你来我往之际,艾无差突然插来一嘴:“我只是想明白你姓什么,是跟谁姓了。”谁知“楠楠”竟不理她,转身对那军士跪拜道:“爹,你给我起个名儿吧。”那军士也不去扶他,捏着下巴沉思道:“柳楠楠,是够娘娘腔的,你就跟我姓,叫‘西门小生’吧。”“谢谢爹,孩儿眼下有个请求,万望答应。”旁边另一军士嘟囔道:“野蛮人就是贱,刚认个爹就要这要那。”那柳楠楠一挺腰板道:“孩儿不要什么东西,乃是要做一件事儿孝敬您的。就是杀了眼前这个小丑怪和老妖婆,为爹立威。”军士挥挥手道:“行行行,干什么别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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