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回来之后,跟我们就明显生分了许多,有些事情我让他去做,他好些都推辞了,似乎并不愿意牵扯进太子和晋王争斗的浑水里。可他也不想想,若是不掺和,难道还等着好事儿直接落他头上不成?”裴震庭有自己的打算。
裴知鹏听了不解:“父亲的意思是……想借这件事,逼一逼定王殿下?可这事关柔姐儿的一生幸福,咱们能用来冒险吗?”
“柔姐儿这性子,嫁给谁都是冒险,不如放在定王身边,一来有个照应,二来也能时时刻刻的提醒定王,不要忘记该做的事情。”裴震庭已经打算好了一切。
“定王能同意吗?他对定王妃死心塌地,恐怕不是咱们一厢情愿就能成的事儿。再说了,父亲您从前也教过我们,跟定王说话做事,不能急躁,得让他知道是他需要咱们,而不是咱们需要他,柔姐儿这事儿如果真办成了,那今后怎么办?难道真的像柔姐儿说的,给云家姑娘一个贵妃的位置,而她……”
裴知鹏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可笑,本末倒置的可笑。
“那些都是后话,如今形势未明,如果他不尽心争取的话,咱们所图之事未必就能成,当务之急,是稳住他,让他不能有二心,得尽力帮着我们才行。”
裴震庭提起这些事情之后,便陷入了沉思,裴知鹏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半晌才吐出一句:
“父亲,我觉得这事儿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柔姐儿糊涂,咱们不能跟着她糊涂,定王这些年对我们裴家如何,别人不知道,可我们还不知道吗?若非他,咱们也回不了京城,咱们更加不可能……”
话没说完,就被裴震庭打断:
“但你也别忘了,若非他那个好父亲,我们裴家怎会落得如此田地?一辈子忠君爱国又如何,到头来,不过是功高震主,流放西北的下场,袁甪刚算什么东西,一个谄媚的不能再谄媚的小人,他父亲宁愿用那种人,都要把咱们裴家打到尘埃里,现在不过是初初回到本位,离我想要的结果还差一大截,他怎么能现在就撂挑子不干?柔姐儿既然想嫁给他,那最好,让柔姐儿得偿所愿的同时,也能再测试一番他对裴家最终的态度是什么。”
裴知鹏还想说点什么,但裴震庭却不想听了,抬手阻止了他:“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不是,可,可咱们不能啊。他是有王妃的,并且王妃还怀了孩子,咱们怎么能这么做呢?爹,您再想想吧。”
裴知鹏知道父亲心里一直对皇帝有着深深的恨意,连带对定王魏尧也被牵连责怪了,可是还是那句话,凡事得看两面,皇帝确实混账,可定王对裴家那是没的说的,父亲现在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快要濒临崩溃了,他还是要再劝着些的。
“王妃那里,我亲自去找她谈谈好了。”
裴震庭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负手离开了书房。被柔姐儿那丫头一搅和,事情也谈不成了,正好可以想想手头的这件事该怎么办。
裴知鹏看着裴震庭的背影,咬着下颚,叹了口气。
裴知衡将柔姐儿送回房间,来到书房时,裴震庭已经走了,见裴知鹏站在廊下,他上前问:“父亲怎么说的?”
裴知鹏将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裴知衡听了也是满脸凝重,问道:“咱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静观其变吧。”事情来得突然,把原本就有点混乱缕不清的局面弄得更加乱了,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这日,皇帝难得上朝,魏尧一早就出去了,云招福在家里闲着没事儿,就到院子里浇浇花,晒晒太阳,魏尧怕她提着手累,还特意让花匠做了个小小的水壶,不用她提的太用力,稍稍用点劲儿就能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