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驶向太师府的马车之上,上官纪低垂着脑袋。
“逆子,这般大的事情,为何不与我商量?”上官惊鸿的声音响了起来,隐含怒意。
“我以为这次科举会元十拿九稳,不曾想到最后一题‘论人’出了差错,最是擅长的‘性恶论’反而成了我必败的原因。”
上官惊鸿拳头紧紧握在一起,缓缓开口道,“此事并不怪你,或许来说,是我上官惊鸿被两大书院给戏耍了。”
“爹,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上官纪开口问道。
“以往的科举试题,就算再怎么偏题,也不可能出现以‘性善论’甚至‘性恶论’为切入点的考题,但这次‘太学宫’以及‘东书府’却偏偏走了这条路,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怕是两大书院在暗中帮助那妖孽。”
“什么?”上官纪闻言,吃了一惊道,“怎么可能?”
“没想到十年之前那妖女以自己性命踏入‘封妖塔’为她儿子延续数十年寿命,本以为他会在寒山镇那个小地方慢慢死去,未能想到,他野心不小,竟然踏入汴京,我还是小看了他……十年之后,他倒是给了我不小的惊喜,这妖孽,他日若有机会,老夫定诛!”
“另外‘太学宫’以及‘东书府’明知那方孝礼是妖孽,却还处处维护他,是要灭我开元盛世?这两大书院,莫不是也被妖族蒙蔽了心智!一旦他们稍有差错,我必定上书!拆了这两书院——”
说到最后,上官惊鸿声音愈发冷冽,隐约之间,声音透过马车,将马车外边风雪尽数绞碎,化成水滴落了一地。
“爹,那我的文心往后……”
“能护住文心已然不错,你该知足了。”上官惊鸿叹息一声。
“什么?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文心现在不是好好的?”上官纪声音有些颤抖,情绪起伏极为严重。
“你与那妖孽的赌斗,与圣道相持,文心必碎,我以至圣之力勉强护住你文心,保你秀才之位,你应该注意到了,你文心虽然不碎,但却布满裂纹,我已无能为力。”
上官纪不死心道,“那我一辈子只能当秀才?”
“以我能力,能让你晋升举人而文心不碎,但若晋升进士,圣道必定不允,强行成为进士,在你成为进士的刹那,文心必定肝胆俱裂,彻底粉碎。”
马车之内,上官纪嚎啕大哭。
不久之后,一道声音在马车内响起,“方孝礼,此生我上官纪与你不死不休!”
……
……
因‘老匹夫’这三个字,祖孙三人之间的感情更进一步。
方惊云看向方孝礼道,“这‘四海蛟龙甲’你收回去,这东西对你更为重要。”
方孝礼微微一愣,不明所以。
“我走武道之路,武道则是披荆斩棘,我方惊云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必要经过生死磨砺,不可优柔寡断,更不可借助外力,生死之间,我才有所成,‘四海蛟龙甲’并不适合我,反倒是你,想你死的人不少,‘四海蛟龙甲’用来你防身更适合不过,你我兄弟,我知你心意足可,何况他日你若要去封妖塔,这‘四海蛟龙甲’更可保你周全。”
方惊云声音平静,看着推过来的暗墨盒子,方孝礼也不在搪塞,旋即开口道,“知道了,大哥。”